“你當真是我的親爹親娘?”

雲染卿表情怪怪的,好似隔著朦朦的一層霧靄。

“怎麽不是了,你不信我說的話,難道還不信靈石嗎?”鎮國公夫人心裏一酸,滿眼的淚。

視線不錯眼地盯著雲染卿,好似她最寶貝的東西,終於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自我懂事起,便是啞婆照顧我。啞婆在定國公府做粗使婆子,有上頓沒下頓,寧願她不吃,也要給我吃。旁人欺負我,也是她衝上去,將那些打我的壞孩子攆走。

啞婆身子不好,離我而去的七年裏,我隻能做丫鬟養活自己。

現在,你告訴我,你是我的親娘,我甚至是鎮國公府的姑娘。我到想問一問,既然嫌棄我是個普通人,當初為何又要生我出來遭罪?”

雲染卿的一聲聲質問,何嚐不是問出原主的心聲。

原主短暫的一輩子,所經曆的苦楚,足以一篇血淚史。

若不是有尋找身世這一點支撐著她活下去,在被賣到窯子的那一刻,便要舍了這條命了。

可她咬牙支撐著,得到的是什麽?

位麵女主搶了她的爹娘和哥哥。

親人明明同在京城,卻不知她在受苦。

對,也許有人會說,鎮國公府的三人並不知在窯子裏的人是她。

可是,隻要這些人有心,便能在發現南宮夏作假後,順藤摸瓜,找到原主的真實身份,更不會接受害死親生女兒的她進門。

自詡一身正氣的聰明人,到頭來,卻在自己親女兒的事情上,高高揚起,輕輕落下,連屍首都沒尋回,就這麽算了。

雲染卿如何能甘心?

她為原主感到不值得。

鎮國公夫人嗚咽一聲,哭得越發大聲了:“對不起,我的兒,是我害了你。”

鎮國公心疼地拍著妻子的背脊,用父親的口吻批評女兒:“怎麽和你娘親說話呢?當年,我們是有苦衷的……”

“什麽苦衷,能讓你們十六年來不找我?”雲染卿輕笑。

“怎麽沒找你,妹妹,我們一直沒放棄找到你的心。”上官殤不讚同,“若不是在找你,我如何能認得你的玉佩。”

雲染卿將玉佩拿出來,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上麵的圖騰,“我一直以為啞婆是我的親娘,她能力弱,隻是普通人,卻在別人都說我是廢物時,用全部的繼續換靈石和丹藥,隻為了讓我能突破成為武者。

她真傻,殊不知那些人欺負她是個啞巴,賣假東西給她,換走了她所有的積蓄。”

雲染卿抬頭,視線掃過鎮國公府的三人,一字一頓道:“貴府高門大戶,我一個普通人實在高攀不起。”

聽出她語氣裏的決絕,鎮國公夫人激動地哭喊:“堇年……你是我的女兒……”

雲染卿桃紅色的薄唇噙著一抹笑,“我的娘隻有啞婆。她將一輩子都給了我,我來不及給她養老送終,卻不能讓她絕戶。”

雲染卿是徹底不要認父母了。

這話就像重錘一樣,砸在鎮國公府三個主子的人心底,激起一片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