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鎮國公寒著一張臉，雙眸憤恨地瞪著她，好似在看一個忤逆的不孝女。
雲染卿勾起唇角，“鎮國公，你可知當年我賣了自己，花費多少錢？”
這話令剛剛還怒火滔天的鎮國公，臉色一白，呼吸都變得粗重。
雲染卿神色淡淡的，好似在談論別人家的事，“十兩銀子，買斷我終身。”
她的語氣，就好像自己隻值這麽點錢，鎮國公府犯不著在她身上浪費心力。
他臉色一陣慘白，好半天才找到聲音：“你招惹了定國公府，沒有鎮國公府的庇佑，你能躲得了多久？”
甩了一句硬氣的話，鎮國公又放軟了語調：“堇年，爹娘沒別的意思，就想要你回家來，給你保護，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
“不用鎮國公大駕，本王便能護堇年周全。”
滿頭銀發的穆宴戈大步而來，一襲白色的長衫在微風中飄蕩，麵具下抿著的薄唇，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硬，與生俱來的皇家氣度，令他一出現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鎮國公府的管家氣喘籲籲地跟在身後，對著主子愧疚地道：“姥爺，這人硬要闖進來，老奴沒攔住。”
“無妨，你下去吧。”
鎮國公揮了揮手，麵無表情地看向穆宴戈。
就算這位大皇子常年不在人前出現，他也是認得的。
皇帝不受寵的大皇子，從生下來就不祥，連皇宮都容不下，送到定國公府，從此自生自滅，再也沒出現過眾人的麵前。
鎮國公府意外會見他出現在自己的府邸，更意外他語氣之中和雲染卿之間的熟稔。
“大皇子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鎮國公不必多禮，本王是來接堇年的。”
穆宴戈的視線落在雲染卿的身上，就算和鎮國公說說，也沒移開過。
雲染卿的心跳越來越快，有種自己做了壞事，被丈夫抓包的錯覺。
開什麽玩笑，他和她有什麽關係啊。
再說，他有可能是沛流，又不會是楚離，她有什麽好緊張的。
雲染卿用這個理由安慰自己，昂起小下巴，顯得頗為傲然，矜持地點頭，“你來了？”
穆宴戈冷笑，“本王若不來，你就要成旁人家的。”
雲染卿摸了摸鼻尖，瞬間覺得自己底氣不足，“話不能這麽說……”
“有話回去再說。”穆宴戈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視線，轉而對鎮國公頷首，“本王要將人帶走了。”
“等一等。”鎮國公高聲製止，禮貌的抱拳，聲音卻算不上謙卑，“殿下，堇年是我的女兒，您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穆宴戈眸子閃了閃，看向雲染卿，似乎意外事態的發展。
雲染卿賠笑著：“我也是剛知道的身份。”
穆宴戈眸子裏寒光閃過，聲音聽不出情緒：“可想留下？”
簡單的四個字，聽著很平常，落在雲染卿的耳朵裏，卻有種心慌慌的不妙之感。
雲染卿猛地搖頭，義正言辭地說：“不想。”
穆宴戈眼中浮現不易擦覺的微笑，聲音都柔了幾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