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口酒剛下肚,自己還未反應過來,周圍人便一臉驚恐的指著他。

那人笑著,想問發生了什麽。

隻是他動了動嘴,卻沒有聲音傳來。

他不自覺的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正一點點的消失。

他喝進嘴裏的酒從他已經透明的胸口滴漏出來,沾濕他的前襟。

周圍人尖叫著散開,眼睜睜的看著這人一點點的溶解在空氣中,最後隻留下座位上的一灘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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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正午陽光最毒辣的時候,鳴凰山頂五大門派齊聚。

鳴凰山原本叫岐墨山,後來有鳳凰在山頂涅槃重生,火焰燒了三年不息,整個山頂被燒平,隻留下了一座焦黑的高台,凡魔修被囚入高台中,便會引來劫雷。

而鳴凰山頂有雷火之氣,最是克製魔氣,於是再到後來修真界眾人便將這兒改成會審之地,凡各門派有罪大惡極的門徒便壓到這兒來五門會審,以示公正。

此時五門中人到齊,圍坐於斬魔台旁。

月華門掌門被人殺死,頭顱更是都被帶到了千裏之外的落雁城,對魔修最是仇視,此時見眾人聚齊,新任掌門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道:“今日大家為了什麽到這兒的不需我多言,我隻想問東涉掌門一句,那魔頭是否是殺我前掌門的凶手?”

此言一出,周圍人竊竊私語。

溫浮做這正道第一人也有三千年了,三千年中,她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中,此時入了魔,大家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與出雲門關係最好的問世穀穀主看不過眼,忍不住開口:“如今她雖有入魔的嫌疑,但一切還未有定論,月華掌門稍安勿躁,等會審開始便知。”

月華掌門冷哼一聲:“這溫浮身份可不一般,誰知道會不會有人顧及同門之情,替她遮掩?”

東涉穀沒當掌門前以脾氣暴躁,行為耿直著稱,那時有人得罪於他,他追了人家四個海域將人暴打一頓直把人打到哭才停手,也因這件事揚名修真界。

此時聽見月華新掌門這麽說,東涉穀冷哼一聲懟了回去:“月華掌門若是有這種顧慮,不如讓我送你去劍牢好好體驗一把?”

月華的新掌門噤了聲,悻悻坐下。

東涉穀本就心情不暢快,此時臉色更是陰的難看。

見時間到了,他才沉著臉站起來:“把人壓上來。”

幾個穿著白衣的出雲弟子從囚籠中挾持著一個人,慢慢將她扶到斬魔台旁,困在陣中。

看到跪在那兒的人,連月華門的掌門都說不出話來。

她那一身白衣不知沾了多少血,一路過來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就連挾持她的人身上都沾上了紅。

“溫浮仙子”的名號太過響亮,似是怕她逃走,所以她的四肢都嵌著長長的囚仙鎖。

她垂著頭,因疼痛而渾身輕輕發顫。

東涉穀別過臉去。

縱然知道她入了魔,但畢竟是他的小師叔。

這人風姿卓絕,風華無雙了這麽些年,此時這樣淒慘的跪在那兒,東涉穀怎麽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