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不少人都是聽著溫浮的傳說長大的,多少門派把她當成教學案例來講授如何修煉,她是太多人的楷模。

此時見她這般淒慘的跪在那兒,氣氛霎時一靜。

半晌,還是東涉穀轉過頭來:“小師……溫浮,你吸人靈力,毀人靈根,殘害同門,其心可誅!你……認是不認?”

空曠的山頂寂靜一片,葉垂錦沙啞的聲音傳來:“我認。

聽見她這句話,歎息聲從各個角落傳來。

東涉穀閉上眼睛。

一旁,月華門的掌門按捺不住,繼續問到:“我師父是不是你殺的?”

渾身是血的人隔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是。”

問話的人還未開口,跟他一同前來的就有人忍不住:“你說不是就不是?我看,應該對她搜魂,看看她是否還做了別的對不起正道之事。登天塔毀的這般蹊蹺,修真界與魔界的壁壘也消失的這般蹊蹺,修真界中又找不到其他魔頭,未必不是有內鬼作祟!”

此言一出,零散有應和的聲音。

幾個掌門似乎也有些意動。

無論如何,這溫浮都保不住了,倒不如搜魂看看她是否與魔界有聯係。

況且她是正道第一人,在修煉上也未必沒有竅門……

“哼!”東涉穀手一揮,剛才說這話的人便被他捏在手中。

他冷冷看著手裏的人:“搜魂是禁術,怎麽,你月華門連搜魂都要用上,是準備投奔魔界了不成?”

聽他這麽說,在場諸人神色一凜,想起這東涉穀以前的惡名來,遂也不敢再提這件事。

東涉穀見周圍無人再說話,站起身問:“諸位還有何問題?”

場上一片寂靜。

東涉穀這才將目光轉到葉垂錦身上,眸中露出一絲不忍。

他頓了頓,說道:“將魔頭……溫浮,”說出這個名字時,他聲音都在顫抖:“押入斬魔台。”

幾位出雲弟子默不作聲,走上前來扶起溫浮。

她一聲不吭,似乎已經被自己入魔的事情打擊到,準備引頸就戮,全了自己的心意。

斬魔台上空,天道似乎感應到什麽,成片的紫色劫雲層層疊疊翻湧著,隱約有雷光在其中閃爍。

就在這時,遠遠的走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踏著劫雲,一步一步緩緩而來。

正午時候炙熱的陽光似乎不敢照到他身上一樣,明明處於陽光之下,但這人卻冷如深淵。

他一雙淡灰色的眸,其中翻湧著讓人不安的灰色霧氣。

場上諸人像是被誰靜止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的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葉垂錦感覺到氣氛有異,這才勉力抬起頭來。

疼痛讓她瞳孔有些渙散,隔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看清楚站在麵前的人的樣子。

隔著十年光陰,她渾身血跡,幾乎半癱著要被押進斬魔台上,而他一身黑衣,麵容如十年前一般俊朗清雋。

沈意笑著,憐惜的捧起她的臉,輕輕用拇指蹭去她臉頰上狼狽的一絲血跡。

“師父,我回來了。”

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