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漆黑一片,葉垂錦自己掌著燈鐵青著臉去了內務府。

夕拾去拿個例銀而已,不可能到現在還不回來,她這明顯是被扣下了。

葉垂錦跑到內務府後,內務府的總管恭恭敬敬的:“貴妃,不是奴才為難您,隻是這皇上有令……您……”

他說完,葉垂錦臉色越沉,半晌後才點了點頭。

她出了內務府後便快步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外的小太監攔住她:“禮部尚書正在裏頭,小主請回吧!”

葉垂錦想也不想便跪在了台階前。

就在此時,天空劃過一道驚雷。

豆大的雨滴很快滴落下來。

禦書房的門牢牢緊閉,葉垂錦在門外一個人孤單單的跪著。

雨水打濕了她身上的白色紗衣,她一頭長發濕漉漉的粘在衣服上,看上去有些狼狽,但她做慣了將軍,別說這種大雨隻是跪一跪,就是在雨中與敵軍交戰也是有過的。

就在此時,禦書房的門終於開了,小太監給禮部尚書打著傘走了出來。

禮部尚書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愣了愣,隨後趕忙恭敬的行禮。

葉垂錦隻垂著眸,一雙手死死握拳,手骨發白。

禮部尚書心頭一動。

都說溫將軍入宮後聖上有多寵愛,但如今隻看眼前人的樣子,這可不像是與皇上恩愛的模樣。

想想也是,原本是受萬人敬仰的將軍,一朝被納入後宮之中,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他還在亂想,身旁的太監咳了一聲。

禮部尚書這才趕忙轉身走了。

等他走遠,禦書房中才傳來一個聲音。

“進來吧。”

葉垂錦深吸一口氣,看上去似乎正在狠狠的壓製自己的火氣。

她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這才站起身來,進入了禦書房。

禦書房中,寧遲正批著奏折,眼角餘光掃了一下進來的人。

她依舊穿著下午見到她時的一身白,此時被雨淋濕,緊緊的貼在身上,若是旁人該是柔弱可欺的模樣,但換在她身上,卻隻叫人看得到她挺直的脊梁。

柔弱可欺是不可能的,天下誰人不知溫將軍逢敵必殺,逢戰必勝的神話?

此時夕拾在他手上,這殺敵無數的將軍倒是溫順了許多,直挺挺的跪下來,卻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寧遲自然也不開口。

禦書房中隻有安靜的翻閱奏折的聲音。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終於,他將手裏的奏折全部批完之後,這才抬起頭來。

隨後這帝王笑了笑,像是才看到她一樣走到她麵前,虛偽的將她扶起:“文貴妃何時來的?”

葉垂錦抱拳行了個禮,一言一行依舊是當初做將軍時的樣子。

“臣妾惶恐。”

寧遲看著她,神色莫名,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坐。”

葉垂錦卻沒坐,隻直挺挺的又跪了下來,卻依舊一言不發。

寧遲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她這並非是在跪他,而是在逼他。

不管是以前的溫擇將軍,還是眼前的溫肆酒,在民間和朝堂上都頗有威望,十個說書人九個都在說溫家父女將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