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沈侯爺的庶子,但沈侯爺對他的厭惡可是實打實的,縱然他有那個才華,怕也會被壓住。

而如果繼續待在沈府,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便隻能在沈侯爺那兒奪得一些關注,叫沈侯爺注意到他是個可塑之才。可如果這樣,等五年後沈府被抄家,他也會身陷囹圄。

最重要的是這偌大一個沈府,沒有任何地方是他想要留戀的,他隻想親手毀了它。

沈西臣靜靜的想著,心頭隱約有了些計劃,但他如今還得著風寒,隻清醒了一會兒便忍不住昏睡過去。

他再醒來是被外麵的聲音吵醒的。

已經是夜半時分了,沈西臣一天沒有吃藥也沒有吃飯,腦子裏一片混亂,卻還清晰的聽見柴房外麵傳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喂,沈三。”

沈西臣沒有說話,翻了個身假裝睡著了。

過一會兒,“啪”的一聲,一顆石子打在了他的身上。

沈西臣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他隱約記得上輩子也有這麽一回事兒,他被關進柴房中,沈秋瑾便在外麵衝他丟石子,還羞辱他。

——這樣的羞辱我以後會加倍還回來的。

當初的沈西臣是這麽下決心的,隻是後來沈家被抄家,等沈西臣坐上首輔的位置之後便也懶得再去找到這些舊人報仇了。

此時有機會重來一遍,沈西臣又重溫了一遍當年的恥辱。

他坐起身來,抬頭看著柴房。

柴房經常關一些不聽話的下人,門上也開了個用以監視的小窗,此時葉垂錦趴在小窗邊上,看見他轉過頭來,她那張長相乖巧的臉上適時的露出一個傲慢的表情:“你說你生病就生病,為什麽要傳染我?都怪你,我今天都一天不能出來玩了!”

她果然是生病了,帶著一點兒濃濃的鼻音,聲音聽上去更軟糯,如果忽視話裏話外張揚跋扈的氣焰,真像個可愛的小孩子。

沈西臣忘了上輩子自己是如何回應的,似乎是諷刺了她什麽,最後惹來她的不快。

現在的沈西臣已經不是那個會掙口舌之利的少年,任由葉垂錦在門口抱怨,他隻垂著頭一言不發。

葉垂錦數落了一陣兒後,身邊的小丫鬟勸道:“小姐我們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夫人該擔心了。”

聽見這話,那小團子才終於住了嘴,別別扭扭的開口:“你這人最近還可,喏,賞你的。”

說著她從窗口拋下來一團拿紙包著的東西。

沈西臣猛然抬頭,眯起眼睛看著她。

那邊,他的“妹妹”施舍完東西後拍拍手,表情嫌惡:“當然了,你的錯我會記住的,下次再犯,我就讓娘把你綁在樹上打你!”

說完後,她才心滿意足的消失在了小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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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臣在柴火上坐了好一會兒,終於站起身來,走到那團東西麵前,彎腰將東西撿起來。

他打開外麵包著的紙,一股香甜的味道先撲過來,幾個白嫩嫩的軟糕躺在他的手心。

沈西臣看著手裏的糕點,又看了看門上的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