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頌書在外素有賢名,弟子眾多,朝中不少人都是他一手扶持上來的人。

若不是沈西臣橫空出世,他便會如上一世一般把持朝政,連聖上的發道聖旨都要從他那兒過。

如今他雖不如上一世那般勢強,但以莫頌書手裏的權利,若是通敵,就是國之大難。

此時沈西臣若倒了,莫頌書行事便會愈發無所顧忌。

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倒。

皇上走到他麵前,問道:“莫頌書狼子野心,你可知道你一旦被扳倒,朕在前朝就連對付他的人都找不到!到時候朝政被他把控,以他那樣自私自利的性格,你覺得這天下蒼生還有活路嗎?你覺得朕還有活路嗎?!”

沈西臣知道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什麽,可他做不出。

他心裏藏了個人,那個人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舍棄不下。

宛如是抱著最鋒銳的刀,明明被紮的渾身是血,可卻怎麽都鬆不開手。

見沈西臣不說話,皇上氣的青筋暴起:“沈西臣!朕最後再問你一遍!你那妹妹,你舍是不舍?”

沈西臣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皇上。

“皇上,臣……私德有虧,但憑皇上發落。”

聽見他這句話,禦書房中久久沉寂。

等沈西臣走出禦書房的時候,隻聽見禦書房裏傳來皇上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的聲音。

沈西臣身形頓了頓,終於還是帶著他滿身的汙濁一步步孤身出了宮。

已是殘陽如血,沈西臣走出宮門的時候轉過身來,對著偌大的皇宮深深一躬。

他寒窗苦讀,一生坦蕩,全是為了進入這宮城中為天下人謀利。

他眼中看過太多的人間百態,所以願意擔上重責,隻為天地清明。

可如今他終於背棄了當年的那個自己。

沈西臣轉身離去,往日挺直的脊梁在這一刻微微有些彎曲。

如鬆如柏的沈首輔,終於還是變成了自己最唾棄的那類人。

等沈西臣回到家後,他的妹妹已經在家裏等著他了。

她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看見他身上的墨色後愣了愣:“哥哥,你身上怎麽了?”

沈西臣捏了捏她的鼻子:“沒事。”

被捏了鼻子的小姑娘開開心心的抱著他的胳膊,嘰嘰喳喳的跟他說著話。

沈西臣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應和兩句。

他今天態度古怪,好的異常,小姑娘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哥哥?”

沈西臣衝她笑了笑,安撫的將她抱進懷裏:“無事。”

明日會發生的事情已經能夠預料到,今天怕是最後的安寧了。

等明日以後,他怕是要帶著她從京城離開了。

以後這廟宇朝堂與他都無關係,他讀過的聖賢書和許下的宏偉之誌都會變成陳舊的回憶。

吃過晚膳後沈西臣頭一次主動的將她抱回到自己的屋裏,將她壓在身下。

她柔嫩的身體與他重疊交融,沈西臣徹底放浪了一回。

她是罌粟,沈西臣明知她有毒,卻還是忍不住沉溺其中。

等兩人身形分開的時候,沈西臣默然的將她擁在懷中,沒有將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間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