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遙身體微微一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回過頭,果然看到邢迦默正死死地瞪著她,不用看他半麵下的臉,雲遙也知道此時已經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看雲遙隻是盯著他不說話,邢迦默身上的戾氣更加的甚,向前大跨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把雲遙嬌小的身體遮住。邢迦默頭微微垂著,銳利的眼神等著雲遙的回答。

神情卻更像是要掐死她一般。

“嗬,那什麽……”雲遙幹笑兩聲,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說她來這裏是來盜藥的,但是不小心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看到邢迦默她這才想起來,怪不得看著畫裏的男子感覺到熟悉,他跟邢迦默的眸眼極為相似。

如果再戴著這個半麵,那豈不就是邢迦默……

“這個是不是你啊?”向後一指,雲遙有些不怕死的問道,都說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她如今心裏隻想知道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那個女子又是誰?

那莫清言又該如何?

如果讓她知道隱藏在**裏的隻是一張畫,還是她心心念著的男子與別的女子兩情相悅的壁畫,真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莫清言!這不是你該問的,這個地方是**……難道你不知道嗎?”

沉聲吼著,雲遙清晰地看到邢迦默眼裏因為憤怒而溢出的血絲,微微愣了愣,卻隨即更多的是為莫清言的不公。

莫清言為了他都死了一回了,如今,就快要被捉回地府重新投胎了。

這人竟然還藏著跟別的女人的畫……

“知道不知道又關你什麽事?你既然抓我來之前,就應該告訴我,什麽地方該進,什麽地方不能進?既然你沒有告訴我,那麽我也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還就來了,怎麽樣?”

“本尊什麽時候沒告訴你?!這裏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所有落迦樓的人都應該遵守!你莫清言更應該!”低聲吼著,邢迦默伸手扼住了雲遙的脖子。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雲遙的脖子。

臉色變了又變,雲遙反手握住邢迦默的手,使勁的一推,整個眸子都閃著詭異的寒,冷笑一聲,“我應該知道嗎?莫清言是知道,可我不是!我不是你落迦樓的人,所以……我、不、必、遵、守!”

眯眼,雲遙一字一頓的說著,唇角的笑極冷。

“不要……”耳畔悠悠地傳來莫清言極輕的虛弱聲音,雲遙抬眼,朝著石門外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聲音裏有著堅定:“你不敢問的,我幫你問。”

“你什麽意思?”

邢迦默順著雲遙的方向也朝外看了一眼,對於她的自言自語有些怪異。

“什麽意思?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抬起腳,雲遙走近,仰頭一雙眸眼淩厲地看著邢迦默,“我並沒有失憶,但是,我也不知道你跟莫清言的過往,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她……”

“你說什麽鬼話?”

邢迦默的眉頭深深地蹙起,以為雲遙受了什麽刺激,“本尊也沒說懲罰你,隻是你讓你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

“你在怕什麽?你會怕嗎?”雲遙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目光,笑的有些涼,“那就跟我來,你會看清楚的……”

說完,雲遙不再理會他,邁步向石門外走去。

走到密道的一處,才停了下來,直視莫清言已經稍微恢複些的魂魄,“難道你不想問問他那個女子是誰嗎?”

莫清言絕望的目光閃過一道猶豫,她想知道……

但是,讓她如今這個樣子出去見他,她?罷了,她什麽樣子,他還會在意嗎?當初她隻是以為他的心裏除了落迦樓裝不下任何人,但是,今日的一切,卻竟然又打破了她那可憐的希望,他對她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如今,她根本不知道。

緩緩地站起身,莫清言看著尾隨雲遙而來的頎長身影,一如往常的熟悉,可是如今看來竟是這般的陌生。

用鬼力暫時幻化成一個虛幻的人影,走向他。

站定,抬眼,望著他,唇角苦澀異常,“好久不見……”

嗬——

竟然跟他再次見到雲遙時說的話一樣,隻是她如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除了那句好久不見……

他們的確也是許久未見了。

從莫清言幻成實體出現,邢迦默就一直呆愣地看著,眼神有些僵硬,過了許久,目光在雲遙與莫清言之間流轉。

兩個幾乎一樣的人,隻是一個戴著那張他親自配置的假麵,一個有著絕世容顏,都是他曾熟悉的人……

如今,卻是兩個站在了他的麵前。

邢迦默感到喉嚨有些發幹,張了張嘴,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看著兩個人,卻不知道該對著哪一個說話?

“小清兒……”

擺了擺手,雲遙指了指莫清言,“我不是,她才是。”

邢迦默的目光緩緩地一道莫清言的臉上,猶豫著伸出手,莫清言向後躲了一下,“我這隻是幻化出來的形體,你碰不到的。”

“為什麽會這樣……”

“我死了而已,如今你看到的,隻是一個鬼魂。”莫清言淡淡的說著,垂下的眸子帶著些許的落寞,腦海裏閃過拿著匕首的那個她,是那樣的決絕,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決絕的背後竟然是無窮的絕望,她死了,卻不甘心!

不甘心……

但是,她又不甘心什麽,她留在這裏又為了什麽?

“……鬼魂?”張了張嘴,邢迦默艱難地吐出這個詞,神情是莫清言從未見過的一抹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