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莫清言不禁扯了扯唇角,“你是害怕我是鬼魂,還是怕我真的死了?如果是前者,那麽你不必擔心,我被八卦玉璧打中,就要去地府報道了,否則會魂飛魄散;如果是後者,你更不必怕,因為我真的死了!”

“清言!”

加重了聲音,邢迦默似乎才反應過來,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擁著莫清言。

卻撲了個空,踉蹌了一步,半彎著腰,低著的頭,三千墨發傾瀉而下遮住了他的麵容,有些狼狽,卻多了一份鬼魅的妖嬈,“你怎麽死了……你明明活著的……明明活著的……”

一聲聲的問這,聲音帶著微微地戰栗。

雲遙驚訝地看向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他對莫清言,畢竟也不是真的沒感情的。轉開目光,看向莫清言,她的眸間看著那邢迦默竟閃過一絲心疼。

無奈地搖了搖頭,雲遙走過去,看著莫清言,“你們好好地聊聊吧。你既然能躲在這個身體裏這麽久,那麽也一定有辦法把我暫時隱蔽在某個地方,這個身體還給你……”

莫清言抬眼,有些感激地看著雲遙。

櫻唇微抿,盈盈水眸格外的惹人憐惜,“……謝謝。”

……

雲遙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隻是知道當莫清言說了那聲謝謝後,她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隻是晃晃悠悠地四處遊蕩。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睡了過去……

刺目的光打在眼上,有些生疼,雲遙伸手遮了一下,等適應了那光亮才緩緩地睜開有些酸澀的眼,入目卻是邢迦默有些憔悴的臉。

雙眼猩紅,卻少了些生氣。

看到雲遙醒來,略微移開目光,聲音啞的厲害,“你醒了?可有感覺有什麽地方不適?”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雲遙搖了搖頭,坐起身,上下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我怎麽這麽快就醒了?清言呢?她去什麽地方了……”

邢迦默涼薄的唇,狠狠地抿了一下。

神情異常落寞,“她走了……”

忽地跳下床,雲遙驚愕,“去地府?重新投胎?!”

“是。”

“這……那,你,我……”指了指邢迦默,又指了指自己,雲遙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現在可相信我不是她了?”

“相信。”

聽他這樣說,雲遙鬆了一口氣,拍了拍**,這才看到自己竟然赤足踩在地上,立刻又跳回到床榻上,盤膝看著邢迦默沒有生氣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那幅畫上的女子是我的娘親,我對清言是真心的……”

過了許久,邢迦默低啞的聲音一點點的傳來,雲遙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這家夥哪兒根筋不對了,跟她說這幹什麽……

沒有等雲遙回答,邢迦默隻是盯著房間的一個方向,慢慢地敘述著。

“我的娘親就是上一次兮娘口中的那個女子,她是上一任落迦樓主,也就是我的外公的女兒,本一生都應呆在落迦樓,接任下一任樓主之位。然而,她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所以,他們沒有好的結果。”

說到這的時候,邢迦默神情一變,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

“……他們後來相繼消失,隻留下了我一個人。後來外公死了,於是我接任了樓主之位,可是,高處不勝寒,這個位置越高,我卻越感到孤獨。但是,這種孤獨隻是持續了十六年,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清言她出現了,當時……她那麽大一點,隻有幾歲,摔下後山後,頭摔傷的很嚴重,可是她眼睛卻都不眨一下,神情倔強,後來真的清醒後……卻非要嚷著要嫁給我……”

想到當年的情景,邢迦默的唇角隱現一絲笑意,隨即卻是神情變了變,“……可是,我是一樓之主,我有自己的使命,我以為我不會真的動心,所以,我無視她一天天變得越來越癡迷的目光,我心裏清楚,她戀著我,可是……”

“你不敢!”

雲遙接下了他的話,低歎了一聲,“你怕重蹈你父母的後塵,沒有好的結果?”

“……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邢迦默目光越發的渙散,“可是,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清言她當初說對了,嗬嗬,說過了,她說我遲早有一天會後悔,是……我後悔了……我情願舍了這樓主之位,也不要她死,可她還是走了……”

“我以為我們之間有一生的時間,可是,這一生,太短……太短……”

她已等不到我後悔……

踉蹌著站起身,邢迦默不知道坐在床榻邊已經多久,所以腳步有些虛浮,晃晃悠悠地向門口走去,低沉的聲音,一遍遍的呢喃……

背影有些蒼涼,看的雲遙微微垂下了眸子。

低歎一聲,世事無常,如果知道結果,人生也就沒有這麽多悲劇……

可惜……

有的人就算知道了結果,又有多少人能夠義無反顧……

情這個字,傷人太深。

站在門口,邢迦默修長蒼白的手握著門框停了下來,沒有回頭,“……她讓我告訴你,讓你替她好好地活下去……還有就是,當初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孽蠱’的解藥。落迦樓是第一藥樓,卻獨獨缺了‘孽蠱’的解藥,‘孽蠱’之毒,的確無解藥……抱歉。”

說完,邢迦默打開房門,邁步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雲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剛才沒有聽錯吧?他說沒有“孽蠱”的解藥……

真的沒有……

那蘇月宸怎麽辦?

“哎,等等……”雲遙快速地跳下床,想要追上邢迦默。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