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雲遙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苗疆的邊界,坐在馬背上,雲遙望著那虛無縹緲的叢林,不時的有幾聲鳥鳴從林中傳出。

抬頭望去,連綿的峰巒此起彼伏,卻又有著波瀾壯闊的美,煙霞彌漫,有著別樣的風情。

俯瞰之下,微風吹過臉頰,雲遙隻感覺朦朧,伸出雙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地吐出這一個月來的濁氣,隻覺得整個脾肺都是一片愜意。

“少主,這裏就是苗疆了,繞過這裏走進那邊的叢林深處,就是宮主被留下的苗族聚居地。”

一旁,其中一個白衣女子適當的提醒道,看著遠處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你來過這裏嗎?”

雲遙偏頭看著她。

“沒有,不過我們都曾經聽年紀稍長的說過,宮主夫人就是苗族人,多年前宮主夫人還在的時候就時常跟她們描繪苗疆的一切,聽得多了,也對這裏比較熟悉。”

宮主夫人?

雲遙眼裏閃過一道詫異,與蘇月宸對視一眼,也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迷惑,蘇月宸看著雲遙望著她的眸,解釋道:“這麽多年來,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冥若宮有一位宮主夫人的存在。”

“這……這是冥若宮的秘密了,外人是不知道的。”

那白衣女子猶豫了一下,想到雲遙並不是外人才緩緩地說出口,“吾等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知道宮主夫人在十幾年前就離開了,原因不知道,而宮主在這些年幾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好像就是一直在尋找宮主夫人……”

雲遙認真的聽著,想起玄逸塵把烈焰交給她時曾說過他要離開中原,難道就是要來找人?隻是找了這麽多年,看來他也算是一個癡人了。隻是,怎麽會被扣下來……

看了一眼也迷茫的白衣女子,目光在她們的臉上一一掠過,聳了聳肩,估計她們也不知道。

“莫兒別想了,既然來了,等尋到他,問清楚就是了。”一旁的蘇月宸看她一會兒皺了幾次眉頭,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眉心,揉了揉,低聲的說道。

雲遙歪著頭,“也是,好了,不想這些了,等找到他在說。”

“是,少主。”

攬著雲遙,蘇月宸眯眼看著遠方的虛幻,突然心口莫名其妙地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讓他放在雲遙腰間的手緊了緊。

“走。”

隨後,卻不再猶豫,另一隻手扯過馬韁,從另外一條路向叢林奔去。

風掃過臉上,有些生疼,蘇月宸低垂著眼,望著懷裏雲遙眼瞳裏的驚喜,墨瞳一深,希望這隻是他多想……

……

“噠噠”的馬蹄聲,不輕不重,在叢林裏響著,踏在鬆軟的泥土上,雲遙終於擺脫了顛簸,側過臉,挑著眉眼看著四周的一切。

鬱鬱蔥蔥的樹木,幾乎遮住了日光,稍許透過樹葉交錯的縫隙射到她的臉上,暖洋洋的。

很舒服。

走了有半日,前方幾個白衣女子憑著記憶裏殘留的那些人對苗族的描述,慢慢地向前走著,到了這裏雖然很美,但是她們沒有忘記這裏是苗疆,以蠱毒聞名。

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誤中蠱毒。

更何況,他們是闖入者,如果一旦惹了苗族的人不高興,可能會對宮主不利,所以他們隻能小心再小心。

“可累了?”

頭頂傳來蘇月宸低涼的聲音,雲遙抬眼看著他,搖了搖頭,“不累,這裏還蠻不錯的,山好水好,風景也好。”

“嗬嗬——”

聽了雲遙的話,蘇月宸抿唇笑了起來,“莫兒,從這一路行來,隻看到了山和叢林,何來的水?嗯?”

“誒?”雲遙細細地思索了一下,“好像是,不過無所謂了,隻要風景好就行。”

“王妃,你別忘了,除了風景,還有蠱蟲。”

身後不遠處,玄風騎著一匹馬,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的話剛好落入他的耳中,沒有表情的臉幽幽地飄出一句。

雲遙揚著的唇角幾不可查地跳了跳,腦海裏閃過蟲子滿天飛的情景。

眯著眼看著身後仰著頭依然是一張撲克臉的玄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是發現這玄風越來越會煞風景了,而且,也越來越不把她這主子當回事了。

不經意地抬眼,雲遙恰好看到頭頂盤旋的一隻長著金色羽毛的鳥雀,眸眼流轉間,低咳一聲,朝著蘇月宸笑的格外的輕柔,“宸——”

蘇月宸墨瞳微微愣了愣,而他身後的玄風卻表情一僵,王妃這樣喚主子,似乎不多……

每一次,似乎都是要整人之前,那隻一次?

果然,還沒有等玄風想到那個被整的人是誰,雲遙難得極為輕柔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宸啊,我記得玄風似乎滴血為盟說過要誓死保護我,那我就是他的主子了?”

“是。”蘇月宸看著雲遙唇邊狡黠的笑,無奈地點了點頭。

玄風,你自個兒保重。

“那我讓他半點‘小事’他一定不會有意見的嘍?”咬著極重的“小事”兩個字,雲遙眯著眼笑的更加像狐狸。

“是。”

“那就得了,玄風?”移開目光,雲遙透過視線,看向身後苦著一張臉,等待審判的玄風,笑的有些狡詐,“今日天氣真的很好。”

“是,王妃,天氣很好。”

“風也不錯。”

“是,王妃,風也不錯。”

王妃,您直接就說讓玄風做什麽“小事”吧?

仰頭,玄風有種策馬跑開地衝動。

“咳咳,既然天氣很好,風也很好,你是不是應該活動活動筋骨,要不然久了不活動,當心身體老化的快,所以,我決定了,喏,看到頭頂那隻鳥沒?徒手捉下來如何?”

“王妃……”

“誒,不要太感謝我,好了,就這樣決定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