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迦默挑著眉,看了看雲遙,“怎麽,你不願意嫁給他?那我不介意重新娶了你,反正涅玄國再也沒有了玄王與玄王妃,而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是打算娶清兒的……”

“我娶!”

突然,一道清涼的聲音打破了雲遙的尷尬。

轉過頭,雲遙看著神情有些不穩的蘇月宸,清俊的臉上帶著一抹堅定,目光深深地注視著雲遙,其中一片柔情,緩緩地握起了雲遙軟軟的小手,“莫兒,你願意重新再嫁我一次嗎?讓我陪在你的身邊,至此,你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不離不棄,攜手江湖,一生相伴……”

“額?”

目光流轉間晃過一道流光,雲遙望著蘇月宸赧然卻堅定的目光,心幾不可察地暖了起來。

這個傻瓜……

過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喑啞,“笨蛋,哪兒有求婚像你這樣說兩句話就可以的?不過……我喜歡!”

抿唇,雲遙輕輕地笑了起來。

眉目如畫,清雅溫然。

聽到雲遙的前半句話,蘇月宸愣了一下,隨即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狂喜,清澈的眸亮的晃了所有人的眼,“莫兒,你這是答應了?真的答應了,我沒有聽錯?”

“對,我答應了!”

看著他一臉傻乎乎的問了一遍又一遍,雲遙心中一暖,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

隻是,眸眼之間卻是喜悅蔓延。

一旁,看著這一幕,邢媚兒的眼有些微濕,當方才聽到自己的兒子說要娶莫姑娘時,她詫異了一下,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又鬆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兒子隻是為了促成兩人罷了。

在石洞的時候,那一幕她也看到了,不管她是不是異世來的人。

她都能為認識這樣以為善良的女子高興。

“蘇月宸。”邢迦默看著雲遙揚起的笑,臉上不動聲色,心口某個位置卻是一痛,如果不是他太自以為是,也就不是今日這個局麵,也不會永失所愛,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你是不是該改口了?她不再是莫清言,而隻是她自己……”

“嗯。”

蘇月宸看著雲遙,眸間閃過流光,“一直以來,你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我也沒有問。但是,今天,我想知道,你願意告訴我嗎?關於你的所有……”

“……嗯。”

雲遙點頭,目光越過蘇月宸,看向房間外的一縷月光,淡淡地打在竹葉上,淡雅清新,帶著別樣的柔光,眸色也不僅柔和了起來。

……

從自己與哥哥相依為命到成為黑幫老大,從經曆了親人的拋棄,到哥哥的逝去,從孤苦無依到有那麽多的兄弟陪伴……

三言兩語,不足與表達雲遙心中真正的想法。

但是看著她幽遠的眸瞳,蘇月宸卻能體會到她心中的痛苦、哀傷、不舍,以及對異世的孤獨。

向前走了一步,蘇月宸緊緊地攥著雲遙的手,眉宇間有著輕柔,聲音很輕,仿佛怕嚇壞了此時陷入了深深回憶的雲遙。

“沒事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有我陪著你……”

抬眼,雲遙回過神,看著蘇月宸,重重地點了點頭,像是一種許諾,更像是對未來的一種期盼,也許真的像當初所想的那樣,她來到這裏,隻為遇見一個人,從此——不再孤獨。

……

“好了,好了,都沒事了。”

看到雲遙已經恢複了平靜,一旁的邢媚兒微微點了點頭,上前,輕輕地拍了拍雲遙的肩,目光裏有著溫柔,“以後還有我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喚我一聲媚姨。”說完,有些期待地看著雲遙。

雲遙愣了愣,眸間卻在瞬間閃過無數種流光,最終有些動容。

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沉吟了片刻,終是堅定地點了點頭,來到這裏,能夠遇到他們,真好……

原來,她一直以來都不是孤獨的。

“媚姨……”

“好!好!好!”

連說了三聲好,邢媚兒也是頗為動容,緊緊地握著雲遙的手,“既然雲丫頭喚了我一聲媚姨,那媚姨就做主了,替你跟蘇公子主持了這婚禮,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吧。”

說完,轉身,朝著房間裏的一個角落裏,向裏一按,竟然有一個暗格。

暗格裏,一件極為華貴的鳳冠霞帔出現在眾人麵前,折疊的很好,耀眼的紅,在燭火的映襯下格外的美,邢媚兒雙手把它捧了出來,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看著它,眼神裏晃過一絲柔意。

“這……”

雲遙有些驚愕地看著,她在這住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不知道這房間裏竟然還有一個暗格,而這鳳冠霞帔又是怎麽回事?

像是看出了眾人的不解,邢媚兒白皙的手拂過那精致的紅。

“這裏曾是我住過的地方,而這鳳冠霞帔則是我們邢家從祖輩流傳下來的,如果後輩是女子,出嫁時則是穿著它,如果是男子,這是娶妻的時候傳給長媳……”

“額?”雲遙一楞,“長媳……”

“嗬嗬,雲丫頭不用介意,到了我這一代,這鳳冠霞帔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而且,我與逸塵已經經曆了這麽多,什麽都已經看的很清楚,所以,今日,就讓我借它,當做謝謝你們救活了逸塵的命,禮雖然不重,但是其中的情,卻是真,希望雲丫頭不要推辭。”

聽邢媚兒這樣說,雲遙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既然是留給長媳的,她也可以等邢迦默娶妻的時候送給他的妻子啊?

更何況,雖然她是答應了沒錯,但是,也不用今日就成婚吧?而且,一年之內,成了兩次婚,好吧,雖然她嫁的是同一個人,但是,感覺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抬眼,看著邢媚兒期盼的目光,裏麵幽光一閃,雲遙腦海突然有些暈。

沒有意識地伸出手,撫上了那鳳冠霞帔,目光幽深一片,竟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