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掌門不辭辛苦來我刹境宗,吳某人還真是榮幸之至。”

鸞鳳公主身後走出一名精神矍鑠的高瘦老者,掃視著神色各異的掌門,最後目光落在黑水門掌門那張毫無波瀾的臉上,嘴角溢出一絲陰狠。

“我說黃掌門,你好好的流沙河不呆著,莫非看上了我古老林?招呼也不打個就興師動眾地跑來。”

刹境宗掌門還欲再說,卻被他身後穿著火紅武袍的少女硬生生打斷。

“羅嗦什麽,莫非還要閑話家常到天黑?。”

“是,是。”

刹境宗掌門麵容一僵,轉身向少女陪著笑臉。

這少女到底是何許人也?用這種語氣在眾人前掃刹境宗掌門的麵子,他居然還不以為忤地諂媚連連。

眾位掌門麵露疑惑地看向英姿颯爽的少女,隻見她穿著緊束的武士袍,凹凸修長的美妙身段在光滑的裙袍中若隱若現,鼻子挺翹眸如新月,粉唇間流露出的媚人風情卻被她那身別致高貴的氣質掩蓋。

莫非是流國的王室中人

黑水掌門看著似乎心緒不佳的女子,臉色依舊古井不波,心中卻開始揣度起來。

按理說,流國實力應該沒這麽強盛,兩日間便調來這麽多身上沾滿血腥味的師境天品武者……不可能,這少女究竟是誰?

“哈哈哈哈……”

卻是一名麵容粗獷的掌門指著那女子大笑起來,隨即轉向刹境宗掌門,譏諷道,“枉你是堂堂刹境宗掌門,你這廝真丟我們雲州宗門的臉,對一個女娃娃竟然還卑躬屈膝,是不是昨晚被她掏空了身子,腿腳發軟……”

未等他說完,一個頭戴鬥笠的瘦下老者從少女身後躥了出來,區區半步便越過了八個馬身的距離,轉眼間出現在那名掌門身前。

“你……”

嘴巴剛張到一半,就再合不攏了。

“是尊者……”黑水門一方的一位掌門忍不住叫出口來。

出言不遜的那位掌門被這個毫不起眼的瘦弱老者一爪捏碎脖子,抓在半空中,連半點還手之力都無。旁邊的那些掌門們看的心中發寒,脊梁骨上流下滴滴冷寒,心有餘悸。

幸好剛才自己沒亂說話,要不然……

“哼,欺人太甚!”

一襲黑衣自馬車中翻飛出,竹武尊冷冷看了眼將出言不遜的掌門如同螞蟻般捏死在手掌中,猶自擦著指尖血跡的鬥笠老者,沉哼一聲,化作一道黑光,直奔千若兮而去。

“你殺我掌門,我就玩死這女娃娃。”

話音落下,竹武尊的指尖已離千若兮咫尺之隔。

“休想!”

從千若兮身後又閃出一人,雙手推出,堪堪抵住竹武尊那跟閃耀著黑色芳華的手指。

劈山斷流的勁氣湧入各自身體,兩人同時一震,竹武尊稍退半步,而他的對手卻身形晃蕩,連退十數步方止。這一彈指刹那不到的瞬間,鬥笠老者已然回轉到千若兮身邊。

“方武尊,久違了。”

竹武尊心神沉入體內,將那道威猛無比在自己體內肆意橫行的勁氣壓製下,淡淡地看了了眼將他逼退此時卻麵色發白的刹境宗武尊,眼中閃過一絲嘲弄。

“不過就憑你,也想阻擋我?”

“若再加上我呢。”

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鬥笠老者口中傳出,有如刀割般回蕩在每個人耳邊,聽得人心頭發顫。

對方有兩位尊者,一名武王還有數百弟子和那殺氣騰騰的武師軍團。而己方武王雖多,但去隻有一個尊者,一個在兩日前被武師境的少年玩弄鼓掌的武尊。

偷偷打量著四周,銀色的弓弩在陽光的撥弄下透著絲絲殺機將他們鎖定,不少掌門麵色發青,心頭打起了退堂鼓。

“竹老頭,你,你敢如此放肆!”刹境宗掌門一臉憤然地望著竹武尊,喘著氣小心翼翼地看著麵色平淡千若兮,“你們知道位?向另外兩輛馬車上,朱唇續開道,“以及那兩輛馬車留下,其餘各大掌門隻要與黑水門劃清界限,本宮當允諾既往不咎。”

黑水門掌門心頭一震,下意識地看向周圍前來助拳的掌門,卻見他們目光閃爍,不敢與自己對視。

局勢眨眼間便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黑水門徒在一百多隻飽含武師勁力的強弩包圍下絲毫不敢有半點動作,鬥笠武尊和方武尊與黑水門頂梁柱竹武尊傲人對峙,若這些前來助拳的百多名掌門再被策反,那黑水門此行絕對會成為雲州史上最可笑的笑話了。

宗門存亡,就在今日。

黑水門掌門額頭冒出虛汗,卻見一位掌門慌張地看了他眼,微微抬腳步,似乎要走到刹境宗一方。

不好,若有人帶頭,那必會一呼百應了。黑水門掌門臉色陡然劇變。

眼見刹境宗之難被自己一番話化解,而擁有千年多曆史的黑水門從今日起即將沒落,千若兮嘴角微翹。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熟悉卻讓她心頭莫名狂跳的聲音響起。

“你的承諾誓言,有用嗎?”

白衣少年施施然從馬車內走下,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然而嘴角那絲淡淡的嘲諷卻讓他看起來有些輕佻。

“你怎麽會在這?”

千若兮驚詫地看著周繼君,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恨意,可當周繼君那雙戲虐的眸子飄過來時,她心中微慌,下意識地低下頭。

從千若兮身後迸出一聲咆哮,那跟隨她而來的老者一把掀飛鬥笠,獨眼中噴著怒火,如火辣辣刀子般的目光刻在周繼君臉上。

“是你!大膽狂徒竟敢劫持鸞鳳公主,今日老夫定要將你生閹。”

劫持了鸞鳳公主?在場諸人不論哪方,都怔怔地看著一臉無所謂的白衣少年。

坐在馬車裏靜觀事態的白袍女子玉珠般明亮的眸子光彩熠熠,看了眼猶在微笑的周繼君,不由得喃喃低語。

“君公子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