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走火入魔。

之後再次妥協,他們按照周繼君所言在午夜向竹武尊輸入黑水煞氣,雖然當時安定下竹武尊的心神,使得他體內煞力的修行運轉不再紊亂,可卻是導致最後爆體的罪魁禍首之一。機緣巧合遇到古道肥人後,周繼君便托付他將消息泄露給刹境宗,又花言巧語誘深夜來訪的李史武與同他前去揚州參加天下第一武道大會,追求無上武道,並趁機不動聲色地化他為自己最關鍵的棋子。

又兩日後,攜著黑水門與諸多掌門來到刹境宗,情理之中的遇到刹境宗的阻截,兩方爭鬥,周繼君一直在等,等那武尊之間交手到最激烈之時,等那陽氣最重的午時,讓李史武將如火藥的心法告知竹武尊,隻要他在那時候修煉了,體內那三股強大無比又互相衝突的黑水煞力和至陰之氣便會被引爆。

周繼君計謀這一切沒有他人想的那麽複雜,他隻為了兩個原因,一是為了解滄浪灣之危,定要滅了與流國王室親近的刹境宗,二來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不得不毀去對自己恨之入骨的黑水門。如此而已,很簡單的原因。

“我究竟是誰?嗬嗬,沒聽到剛才他們都叫我君公子嗎?頭一遭被人叫作公子,感覺還真有些奇怪。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做……”周繼君嘴角劃過弧線望向滿臉忌憚的眾人,眼中陡然一寒,“我隻為了保護我所想保護的,而其他人又與我何幹?”

千若兮微微一怔,聽周繼君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所想保護的?難道隻有你才有資格去保護別人,我便沒有,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想保護的人們死在你手上?”李史武紅著眼望向周繼君,雙拳捏緊。

周繼君忽覺胸前一沉,李史武這句話如同鐵錘一般敲打他心口上。詫異地抬起頭望向那個辛國王子,周繼君眼中浮起一縷深思和遺憾。

“我雖已脫離黑水門,但在追求無上武道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李史武眼中燃起濃濃戰意,絲絲黑霧自他頭頂升起,武侯人品的他攪動風起雲湧,“不論你是妖魔也好,什麽君公子也罷,我都要以你人頭祭奠我黑水門諸位師長。”

周遭眾人眼中閃過欽佩,卻沒有人敢出手相助。那白衣少年雖然隻是武師人品的修為,可他那妖孽般的行徑已讓他們深深畏懼,不敢有絲毫妄動。

“好,本想在京城武道大會上再與到了武侯修為的你交手一番,既然你這麽急,便現在好了。等你再次被越級擊倒,我看你還有什麽信念去追求無上武道。”

周繼君仰頭大笑起來,狂熱的戰意第一次自他眼中湧出。李史武在說出那番話時,他竟然覺得心底產生了一點點愧疚之情。然而他可不要什麽假慈悲的愧疚,他要的是問心無愧,即便真的做錯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武師天品的我輸給武師人品的你,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恥辱,你既然已成為我的心魔,我沒有理由不斬除你。”李史武沉聲說道,頭頂那片烏雲愈發凝厚,隻等凝聚到最高峰後展開他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周圍諸人聽到李史武這番話對周繼君的忌憚又深了一番。

就在這兩人之間的交鋒即將開始時,從林外傳來陣陣馬蹄聲,三名穿著青色小氅的騎士駕著駿馬奔了過來。馬兒快到時卻發出尖銳的嘶鳴,似被這一路的死人骨頭驚嚇到了。

“青天寨嗎?”

坐在馬車裏的客家娘拾起窗簾卷布看著,低聲說著,“黑水門刹境宗一旦衰敗,這雲州大地便以我族和青天寨為尊了。莫非那君公子和青天寨有關?可是,他為什麽似乎又對我們有善意呢。”

那三名騎士看著眼前的場景一臉震驚,肩膀上的鷂鷹卻興高采烈地鳴嘯著,飛到屍體身上啄食起來。目光搜索到那名與黑衣武者對峙著的白衣少年,一名騎士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你可是君公子?”

“正是。”

“這是古帥給你的。”那名騎士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箋遞給周繼君。

打開一看,周繼君臉色狂變。

父親得到消息後要趁流國大軍未來帶領弟子遠遁海外了?

那我豈非沒機會見到爹了?

不行。

周繼君眼中閃過決然,猛地一躍數步外,向那北浪灣方向奔去。

“你要去哪?無膽小子!”

誰也沒料到那個君公子會突然離去,李史武心中大怒,一時不備沒有跟上,隻得大聲喊道。

“三個月後,京城再說。”

遠處傳來悠悠蕩蕩的聲音,隻留下幸存的雲州大人物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亦或是望著一地屍體,俯手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