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之地,汗莫大荒,昆侖南軸,金剛猛氣之地,有靈猊之獸,乃龍生九子之行五者,曰狻猊,其狀若獅,膚青而紅髯。狻猊動靜皆宜,動之則如風,侵掠如火,常日奔五百裏,獵食虎豹;靜若處子,狻猊喜煙火,常聞煙而坐,有大能者日夜以香爐煙火喂食之,使之遠離燥血之腥,化去其暴戾之野性,狻猊至此,方成寶相莊嚴。”

周繼君目不轉睛地看著身軀漸漸變得模糊朦朧的三隻狻猊,口中低吟著《奇獸誌》中關於狻猊的記載。那日得簡師父留下的鐵鎮狻猊後,周繼君特意去典經閣中尋找了一番有關狻猊的書籍,卻發現這狻猊原本不是七州之地的生物,而是一個名叫南瞻部洲的靈獸,形狀像獅子,卻又比獅子要神異無數倍,更是上古傳說中龍的遺子。

就在這時,月光下那三隻狻猊突然抖動起來,鐵築的皮膚上閃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三道光暈從狻猊身上浮起,卻是一青一紅一紫,“噗”地一聲,鐵皮終於碎裂開,三隻毛色各異的小狻猊好似破殼而降般從裏麵鑽了出來。青色者,頭有獨角,眼眶眥裂,臉龐寬大。紅色者,尾有倒鉤,厚唇窄鼻,口中吐火。紫色者,耳朵竟大若雙翼,背有逆鱗,麵頰上滿是虯髯。

三隻巴掌大的狻猊好似剛剛從千萬年的長睡中蘇醒,迷眼惺忪,伸出小爪猛揉了揉上眼,打了個哈欠,隨後都愣愣地看向周繼君。

周繼君微微驚詫地看著那三隻比玲瓏小巧的狻猊,心中無來由地升起幾分親切,這百日裏用心頭熱血溫養它們,又滴眉心之血將它們孵化出來,已然熟稔無比,就仿佛麵對自己的子輩一般,心中充滿喜悅。

三隻狻猊小心翼翼地圍著周繼君繞著圈,鼻子嗅了嗅,眼中的迷茫漸漸消去,一臉興奮地撲向進周繼君的懷中。心意中傳來三隻小狻猊的依戀之情,周繼君嘴角微微翹起,輕輕撫摸著三隻小獸,這三隻小獸並不能言語,但他能感應到與它們的心意相通,卻並非像三道蛇人那樣與自己密不可分相融一體,它們雖然與自己心意相連,但卻獨立於自己之外,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三道蛇人隻可依附自己而生,無法離開自己周圍十數步,而這三隻小狻猊卻可遠離自己,又能心意溝通。

“卻不知道你們各有什麽神通,看你們樣貌奇異,有角有鉤有翅翼,定是非凡。不過現在你們的氣息卻還是很弱小……”周繼君話音未說完,就感覺指間傳來一陣劇痛,眼中閃過猙獰之色,周繼君猛地將手提起,卻間那三隻小狻猊各咬著一手指,已然煉化到極致的皮囊竟被它們咬破,暗紅的血液從中流出,被它們吞入肚中。周繼君身體微顫,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白日背部被插入兩刀的傷口處似乎也被牽連著,陣陣痛意傳便身體。

“果真是凶殘無比的異獸,才這麽小就會反噬生主了。”周繼君眉頭皺起,剛想將它們甩掉,忽地眼中微微訝然,卻是他竟然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這三隻小獸吞噬了自己的精血後氣息居然強大了一些。

“……狻猊喜煙火,常聞煙而坐,有大能者日夜以香爐煙火喂食之,使之遠離燥血之腥,化去其暴戾之野性……《奇獸誌》上說需多用香爐煙火喂你們,那是不是在此之前你們隻喜食精血,吞噬的精血越強大,你們也會變得更強大?那為何還要用香爐煙火,讓你們變得寶相莊嚴……隻是為了化去你們的暴戾之性?越暴戾,豈不是越強大嗎?”

周繼君眼神微動,心中思索著,心意陡然浮起,卻是隱於血液滲出那些沒被煉化成先天精氣的獵風精華陡然冒出,竟然順著血液流入狻猊口中,那三隻小狻猊仿佛喝了烈酒般身體微微晃動,身形猛地漲大數倍,竟然變成頭顱大小半臂長短。

指間一沉,周繼君一咬牙將它們拔開,卻見它們躺倒後竟然抱著肚子滿地打滾,除了紅色的那隻不住地吐出赤紅的火焰外,其餘兩隻滿嘴冒著透明厚實的氣泡,似乎吃撐了一般。一柱香時間過去,三隻小狻猊終於將飽含獵風精華的血液消化殆盡,摸了摸肚皮站起身來。除了身形漲大外,這三隻狻猊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青色的那隻獨角上竟然隱約閃現著絲絲青色的電光,躍動間身形奇快,那另外兩隻卻無法與它相提並論。紅色的小狻猊口中吐出小火,顏色比之前的深了數倍,這火雖小,卻蒸騰得周繼君臉上溢出滴滴細汗,它那如鉤的尾巴上也是別有一番神異,點到地上竟然將地板腐蝕出一個小圓點。最後那隻紫色的小狻猊卻是更為奇特,它原本耷拉著的如翼雙耳此時陡然張開,無風而鼓,不住扇動著,最後竟然飛騰起來,在半空中繞著周繼君打轉,麵目醜陋可嘴裏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周繼君無比羨慕地看著那隻紫色的小狻猊,他如今是武侯境界,雖然三道其升,可隻能滑翔於空中,無法飛騰,而修煉至那可以借助天地星辰之力飛騰的武王境界,卻不知還要過多久。望著那三隻與自己心意相通無比歡快的小狻猊,突然間,周繼君心意忽動,一個詭異的念頭想法從心底生出,這個念頭升起後卻再也消散不了。

月光拂過一身白衣的俊顏少年,落在他眼眸中,掀起奇光漣漣,心中想著那個念頭,周繼君眼神愈發欣喜。

“這小狻猊可以遨遊四野,卻隻是與自己心意相通,無法代替自己。而那三道蛇人雖然和自己仿佛一體,可卻無法離開自己十步之外……若是讓三道蛇人收服這三隻狻猊為坐騎,豈不是可以走出十步之限,想去哪就去哪,好似那武王武尊的心神,讓自己可以感知千百裏之外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