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丹正坐在朱複懷裏發著huā癡,柳如風在外麵卻將門拍得山響,一邊還伴隨著他大聲的詢問:“柳兄,寧小弟,晚上既沒去處,我們打牌吧?”

寧小丹心一驚,趕緊想掙脫朱複的懷抱,朱複卻舍不得放手。

“喂,你這人真是”聽外麵展謂不滿的聲音傳來“不是讓你不要打擾主子和寧……丹兄弟說話嗎,你快住手!”

“兩個大男人,有什麽話在牌桌上說吧,幹嘛非要關起門來?”柳如風答得理由十足:“這一來金陵,便沒機會摸牌了,現在很想過過癮呢!看展兄一個人無聊地坐在走廊上發呆,難道展兄不想打牌混混時間?”

展謂說道:“我不想打,沒心思……你別敲了,回房去吧,不然我可就對你動粗了!”

柳如風不滿說道:“叫他們打個牌而已,展兄怎麽就說到動粗上去了?”

屋裏寧小丹回頭白了朱複一眼,埋怨道:“你再不放開我去開門,他們兩個就要在門外打起來了!”

“這個柳如風真不識趣!”朱複不情不願地放開她,卻按她在椅子上坐好,自己起身去開了門。

“柳兄找我和丹弟有什麽事?”朱複壓製住內心強烈的不滿,禮貌問道。

“打牌啊,好幾天沒打牌了,手癢得很!”柳如風提著竹牌一步跨進門來,看了一眼端坐剝栗子的寧小丹,笑著說道。

呆瓜見門開了,也傻笑著提著板栗進門來,站在寧小丹旁邊繼續剝栗子。

朱複無奈,走回來勸柳如風道:“柳兄,這入秋之季,漸漸晝短夜長,又更深露重的,熬夜打牌很傷身體,還是早些睡吧!”

“什麽更深露重,這天剛擦黑呢,哪有這麽早睡覺的?”柳如風將竹撲克放到桌上,笑著說道:“而且朱兄不也正陪著寧小丹剝栗子說話麽?也不見有睡意啊!”

看看寧小丹對麵空著的椅子,他遲疑了片刻,正準備坐下去,不想朱複卻閃身搶著坐了上去,嘴裏說道:“我跟丹弟是有正事要商量,哪有你這麽閑?”

柳如風本也不想挨寧小丹坐那麽近,所以對朱複的搶座位行為也並不以為意,他自己去搬了把椅子桌子邊坐下來。

“商量什麽正事啊,說來我也聽聽?”他一邊打開包竹牌的布包,一邊笑著問道:“是不是談那群太監的事?”

“是……”朱複看了一眼寧小丹,隻得順勢承認。

寧小丹想著剛才朱複的親吻,心裏有鬼,將捉弄柳如風的心思也放一邊了,隻低頭若無其事地假裝剝栗子。

不過她這樣子反倒讓柳如風起了疑心,他看了看臉紅撲撲的寧小丹,覺得一向尖牙利齒的她有些異樣,於是笑著打趣道:“寧小弟的臉怎麽紅紅的,象女人擦了胭脂一樣!”

“哪有?”寧小丹忙伸手去捂著自己確實有些發燙的臉頰,嘴硬說道:“這屋裏比外麵暖和,當然臉要紅了!”你這人……胡說什麽象女人啊!”說著,她橫了他一眼,譏諷道:“說起象女人,恐怕你比我猶甚吧!”

柳如風不滿提醒道:“我是堂堂美男人,長得雖貌比潘安,卻是無半點女兒情態的,寧小弟請注意區別!”

“切!什麽美男人,分明就是妖孽!”寧小丹不屑撇嘴,賞他一記白眼,將與朱複的事丟到一邊,凶巴巴質問道:“況且小爺我又哪點象女人了?”

看著她那凶樣子,柳如風不由愣了愣,心想:分明這才是真正的寧丹對自己應該有的表現嘛,可為什麽自從天香樓回來她就變得怪怪的呢?是自己聽到他喜歡自己後心裏在作怪,還是寧丹決定移情朱複,所以對自己淡心了?

“對啊,丹弟她……不是女子,柳兄你別胡說!”朱複在旁邊違心幫忙證實著。

柳如風收回心神,笑著說道:“嘿嘿~~不象就算了,打牌,打牌!”說著,他轉過頭去衝外麵喊:“展兄,別在外麵發呆裝深沉了,進來打牌吧!”

“我哪有發呆?”展兄不滿地出現在門口,瞪了柳如風一眼,說道:“上午下水救人,下午又打了一架,身子有些乏了,不想打牌,回房睡覺去!”說完,他便轉身就走。

但很快,他又倒轉回來,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看了寧小丹那邊一眼,最後卻衝朱複稟告道:“主子,以前寧丹兄弟老說我吝嗇,我覺得她說得對,所以剛才又去向掌櫃多要了一間房,就是隔壁,因此她和雲兄可以分開來睡了!”

“啊?”朱複和寧小丹倶是一愣,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展謂早已轉身走了。

柳如風看向朱複和寧小丹,莫名其妙問道:“展兄他今天怎麽了,怎麽突然大方了起來?我總覺得怪怪的!”

“呃……”朱複忙訕訕笑著掩飾道:“下午他被我說了兩句,想是有些悔過,所以才多定了一間房吧!”

說完,他想起寧小丹來,忙又衝她尷尬解釋道:“丹弟,是展謂他自作主張,可不是我的意思,你別誤會!”

想起落水回來的那場矛盾,朱複就怕寧小丹誤會他不信任她。

“我知道!”寧小丹點頭笑道:“難得展謂一片心意,我會哄雲兄去那邊房間睡的!”

“謝謝!”朱複鬆了一口氣。

柳如風看了看朱複,又看了看寧小丹,迷惑問道:“你們說什麽呢,我怎麽聽著話裏有話?展兄多定一個房間,難道不可以是朱兄的意思麽?”

“明明白白的話呢,話裏哪有話?你別瞎想!”寧小丹白了他一眼,拍拍手站起身,岔開話題道:“展謂走了,我們三個來戰三國,愛打不打,不打走人,我也有點乏了!”

“要打,要打……”柳如風忙開始和牌。

朱複見狀,也隻好息了還想與寧小丹膩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念想,陪柳如風打起牌來。

因為成心讓著寧小丹,朱複就算跟柳如風一夥時也不忍心絕殺她,所以幾圈牌下來,柳如風已經被攜帶著輸了好幾回。

還好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沒生氣,隻笑著扯一些閑話。

“朱兄,明天就是中秋了,晚上賞月,白天我們怎麽安排?”柳如風問道。

朱複想了想,問道:“後天就啟程離開了,柳兄既然熟悉這裏,那可知還有什麽特別好玩的地方可以去?”

“這金陵特別好玩的地方可多著呢,一天哪裏遊得玩?”柳如風建議道:“要不我們還在這兒多逗留幾天?”

朱複搖頭道:“不行,後天我們必須啟程,得早日趕到京城才是,不然丹弟在京城的親人會擔心他們的!”

而且朱複也想早日趕到京城,見到丹弟的親人,好征得他們的同意後抱得美人歸。

“哦……”柳如風想了想,說道:“那就算了吧!不過白天我聽說一個好去處,倒是值得一去,不然定會抱憾終生!”

“哦,那是哪裏?”朱複好奇問道。

柳如風笑道:“這金陵郊外有個抱善寺,寺內天然一股清泉穿流而過,據說那泉水能生津止渴、袪病延年,常有人去求;又有廟中菩薩,有求必應,極是靈驗,所以那寺裏善男信女不少,……”

寧小丹聽他將那寺誇得那麽神,也不知他會不會象去天香樓一樣出什麽新huā樣,便忍不住撇嘴打斷他的話:“聽你說得平凡嘛,什麽抱憾終生,我倒聽人說起過什麽雞鳴寺,沒聽說過抱善寺!”

柳如風忙說道:“比起雞鳴寺,以前抱善寺是不怎麽出名,不過最近那裏可出名了,寧小弟若不相信,可以出去隨便拉個人打聽打聽!”

“哦?”朱複來了興致,好奇問道:“那柳兄說說那抱善寺為什麽突然聲名大噪了?”

柳如風答道:“這是因為那裏這一陣來了個雲遊掛單的和尚,稱了塵,聽說那他佛法精深,道行了得,身疾心疾,他一看便知,一語便道破,這些都不稀奇,最稀奇的是據說他能知人過去未來,還能斷人禍福生死,從未出過差錯!”

朱複聽他說得玄而又玄,睜大眼睛問道:“真有這麽厲害?”

“當然!”柳如風點頭肯定道:“不過那了塵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見到的,據說需得捐上十兩銀子才能遞上一個名字,若是有緣,便可接見,若無緣,便寫幾個字草草打發了事!”

“十兩就幾個字打發了事?”寧小丹聽得又撇嘴,冷笑道:“這也太會忽悠了吧?我看分明就是那寺裏住持看香火不好,弄了個假和尚在那兒騙錢,不明真相的人卻趨之若鶩,真是傻!”

柳如風著急說道:“寧小弟並未親見,可不能信口斷言,這金陵城裏的百姓可都是深信不疑,據說就是隨便寫出來的幾個字,都能指點迷津,解人心惑呢?還有得見了塵大師親麵的有緣人,對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讚不絕口,都說是神仙下凡,活佛在世!”

“是麽?”朱複聽得動了心,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如果真有道行這麽高的和尚,倒是值得去試一試的!”

“是啊!”柳如風笑道:“平常也聽朱兄偶爾提起佛法,想來也是喜歡這方麵的,這次絕對是個與得道高僧說禪的好機會。到時咱們再順便喝碗那裏的龍泉水,讓人神清氣爽,心身皆補了,哈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