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丹不理他,回房叫醒依然酣睡的呆瓜,便開始收拾行李。

她就不信甩不掉這兩個嘔死人的爛人,一定要甩掉他們,也別貪圖他們跟著的那一點點好處了,不然遲早有一天得氣死!

一個天天慈悲為懷的和尚,傳說還救了那麽多人,被那麽多人奉為神仙,怎麽到她這裏來,就這麽折騰她?

死皮賴臉跟著,說話故弄玄虛,半天放不出個屁來,還顯得別人多浮躁,他多有涵養似的,才一起處幾天,她就受夠了!

什麽得道高僧,屁!

一個母親有這樣的兒子,一個上司有這樣的下屬,一個教師有這樣的學生,一個妻子有這樣的丈夫……幸好他不用娶妻,真是阿彌陀佛,可以少害一個人了,菩薩快點讓他早日成仙上天堂吧,免得留在世間多禍害幾個人,減人壽延!

還有那個柳如風,簡直就是婦女之友,女人之寶啊,藏起來埋起來也有人來搶的家夥,幹嘛非要送到她麵前來晃悠啊!

看著好看聞著臭,處著惡心的家夥,打不死,趕不走,還得時時提防著他害自己,她這是生的什麽命?

今天無論無何得甩掉他們,不管用什麽辦法!

寧小丹下定著決心,很快行李也收拾停當,臉也不打算洗了,她拉著呆瓜便出門。

“喲,真要走啊!”柳如風恰到好處地堵在門口,嘻皮笑臉說道。

“滾開!”寧小丹一邊伸手入懷摸匕首,一邊皺眉斥喝著。

“別!”柳如風知道她的意圖,忙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怎麽一說話就摸凶器啊,咱們可是朋友!”

寧小丹汗,摸匕首的動作頓了頓。這家夥,他可知道現代所謂的“凶器”乃“胸器”也,恰好自己在懷裏掏……NND,自己都氣成這樣了,居然還想到這個,真是好有喜感!

“好個屁!”寧小丹最終掏出“凶器”來,指著柳如風沉聲罵道:“今天我可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擋我者,跟我者。統統死!”

寧小丹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夠有江湖氣質了,還灌注著死亡的氣息,就算嚇不死柳如風。也得讓他忌憚三分,卻不想柳如風隻是錯愕了三秒,便“噗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配合著他那修長的身姿。簡直那個huā枝亂顫,大風揚柳……

“你笑個屁!不準笑!”寧小丹極力掩蓋住內心深處因為自己傾情演出卻隻得個蹩腳演員稱號而引起的萬分沮喪感,很剽悍地大喝了一聲,想喝止住柳如風。

“哈哈哈~~”柳如風的惡趣哪裏止得住。

寧小丹手足無措想了想,索性不理他,牽起呆瓜就走。笑吧,笑吧,讓他笑死在這裏最好!

“喂。別走啊!”這下柳如風慌了,又跟上想攔她,卻忌憚她手裏的匕首“大師他招了!”

寧小丹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柳如風。

柳如風笑道:“大師他什麽都說了。你回來我全告訴你!”

寧小丹遲疑著,心想:也不知這家夥說的是真是假?和尚真的什麽都跟他說了?

她又看了看柳如風。卻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來。想了想,寧小丹繼續邁開步子朝院外走去。

管他是真是假,現在就算是真的,她也懶得聽了,從今天以後,和尚與她無關,柳如風與她無關,那孩子,更與她無關!

她得輕裝上路找展謂救朱複去,這大清早的她已經耽擱很多時間了,她得趕緊上路。

“喂……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柳如風見她不信,有些急了,跟在後麵說道:“大師真的什麽都說了,先前他是不好意思當著你的麵說,因為你是女人!”

寧小丹的腳步又頓了頓,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麽話,了塵不能當著她這個女人說。

但想想自己方才做出的決定,她又繼續朝前走,心裏安慰著自己:好奇害死貓!對,沒錯,她就算很好奇也不聽!

“喂,我真沒見過你這麽大脾氣的女人!”柳如風語氣中有些挫敗感了“人家大師也有他的難處嘛!你一點兒也不體諒人家,說到底,這事兒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人家大師好心好意,舍得絕門功夫幫你解決了問題,救了你想救的人,事後不願提起而已,你卻鬧成這樣,你還講不講理啊?”

寧小丹的腳步放慢了許多,覺得柳如風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的確,要不是昨晚她一念之仁救那小孩子,也不會扯出今天這場怒氣來。

昨晚的難題不是小問題,是麵臨生死決擇的考驗,如果那些官兵突發奇想真搜第二次,如果對那孩子一個處理不當,那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實際上是將死亡輕輕鬆鬆就遞到了塵手裏了,雖然貌似他沒有處理得如自己想象得盡善盡美,但起碼此事妥善處理了!

他們四人遠離了危險,她今天清早極可以〖自〗由自在地站在這裏指責和批評著柳如風,耍著性子;而那孩子心裏,好象也放下了許多東西!

難道還不夠嗎?了塵已經做得夠好了,自己哪還有資格大清早地逼著人家說出不想說的事情?

寧小丹啊寧小丹,你真是太任性了,太不知好歹了,人家了塵幫了這麽大個忙,事後你卻一點歉疚,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真是個沒良心的!

寧小丹回過頭去,柳如風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還有,你好歹已經收了人家大師五十兩銀子了,也早已答應人家要帶著一起上京城,雖沒有契約書,可口頭上卻是說得鐵錚錚地,這我可是能當個證人的,你別反悔!做人就得講信用,人若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我隻答應他,卻是從未答應過你,也沒收你銀子。你趕緊卷鋪蓋卷兒先滾吧!”寧小丹瞪著他說話。

柳如風愣了愣,見她將匕首收回懷裏,知道她是不生氣了,不由高興起來,笑道:“滾什麽滾啊?彼此都是朋友嘛,沒收銀子也沒關係,隻要你想要,小生隨時貼錢又貼人!”

寧小丹一邊往回走,一邊啐他道:“呸,臭哄哄的家夥。用金山銀山賄賂我也不收!”

“啊?!”柳如風的臉瞬間垮了下去,站在原地苦著臉。

“快走啊!”寧小丹回頭瞪他一眼,罵道:“還不回房跟我說說那和尚到底使出了什麽絕門功夫。還不能當著我的麵說,卻都告訴你了,搞得這麽神秘是為哪般呢?”

“哦……”柳如風撅了一下嘴,慢吞吞跟了上來,嘴裏細聲罵道:“這女人真是……”

真是什麽……後麵罵了什麽。也隻有柳如風自己聽見了。

回到房裏,寧小丹放下行李,劈頭便問柳如風“快說吧,那孩子怎麽又想通回去了?”

柳如風坐下說道:“那孩子逃出來是因為怕被割一刀,從此當不成男人。但他其實還是想回宮裏去的,畢竟他的家人親眷什麽都沒有了,他這種人要想出人投地。宮裏最容易!”

寧小丹點了點頭,眼裏露出讚許,心想:還是跟柳如風這樣的凡人說話方便,一兩句就說清要害。

柳如風見她這樣子,心裏高興起來。又繼續說道:“為了解決這個矛盾,於是大師就教了那孩子一門絕世功夫。問題一下就解決了!”

問題的關鍵來了,似乎這正是了塵不願當著她的麵說的,寧小丹忙問道:“什麽絕門功夫?”

“這個……”柳如風卻神秘一笑,突然賣起了關子,衝寧小丹眨眼說道:“這可是至關重要的消息,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跟我回教裏才行!”

“休想!”寧小丹白他一眼,不客氣地予以幹脆回絕。

柳如風臉上現出些失望來,想了想又說道:“好吧,我退一步!要不你保證收下我五十兩,從此不準攆我走?”

“也別做夢!”寧小丹站起來,瞪著他說道:“你幹脆說了,我還念著你有一點用處,以後攆你猶豫一下,你若不說,我馬上就帶了塵和兄長走,你別想跟著!”

“好好好,我說我說!”柳如風一臉無奈的表情,不滿嘀咕著:“好歹做了一回你和大師的和事佬,一點好處也沒有!”說完,他不再囉嗦,將那最要緊的謎底揭開來。

“大師教那孩子的功夫稱為‘縮陽功”練了這功夫後男人就可以裝作太監,裝作女人,象被閹割過一樣,所以那孩子就能蒙混過關,到時既可以當太監又可以入宮奔前程,所以他當然樂意回去了!”

“縮陽功?這是一種功夫,這麽厲害?”寧小丹聽得詫異,在前世,母親工作繁忙,她又沒朋友沒夥伴,成天呆在家裏看的雜書和電影電視都夠多了“縮骨功”倒聽說過,什麽“縮陽功”是什麽啊?

“這種功夫嘛……嘿嘿~~很是厲害呢!”柳如風臉上現出曖昧的神色來,看了寧小丹一眼,卻是笑著不說下去。

“怎麽個厲害法?”寧小丹方才專心搜索著記憶,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此刻抬起頭疑惑追問道。

“嗬嗬~~這種功夫,簡直是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啊!”柳如風說著,似乎眼裏也冒出星星來,很是向往的樣子:“我若是有這種功夫,那簡直……”

寧小丹聽著越發好奇起來,心想:也不知道是怎樣一門絕世功夫,難道練了能隱身?或是迷人魂魄?於是她催促道:“你先忙著憧憬,趕緊給我說了〖答〗案,然後求著和尚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