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隻見春草回來坐下,寧小丹以為她要說了,不想她遲疑了半天,卻又紅了臉盯著寧小丹叮囑道:“這事兒奴婢就是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奴婢問了,姑娘可別笑話奴婢!”

“好吧,我一定不笑話,”寧小丹更加好奇,催問道:“到底什麽事兒呢,你快說呀!”

春草卻仍不放心,又叮囑道:“姑娘你發誓,聽了不許胡說八道打趣奴婢!”

見她這樣子,寧小丹更是心癢癢的,很想聽她能說出什麽驚濤駭浪的話來,於是笑著舉手發誓道:“好吧,我發誓,聽後一定不胡說八道,不打趣春草,不然下輩子變成一隻有吃有喝有人疼的可愛小狗狗!……這下該行了吧,你快說!”

“你嚴肅點嘛!”春草還是不滿意,埋怨道:“哪有你這樣笑嘻嘻發誓的?”

“好吧,我嚴肅點兒!”寧小丹說著,又強按住笑意,嚴肅認真地再發了一次誓。

聽她另起了個惡毒嚴肅的誓,春草這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姑娘,奴婢覺得小正子有個奇怪的地方,與別的太監很不一樣呢!”

“什麽奇怪的地方?”寧小丹心裏“咯噔”了一下,滿眼的驚訝,心想:是不是汪正的小雞/雞給春草發現了?

“就是那個……”春草遲疑了一下,紅著臉說道:“姑娘發現沒有?別的太監身上都有股尿騷臭味兒,可奴婢在小正子身上卻沒有嗅到,反而覺得……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姑娘說為什麽會這樣呢?”

說到最後,春草的臉已經紅得象煮蝦,聲音已經幾不可聞了。

“啊?!……”寧小丹瞪著春草,滿腦的黑線,她沒想到春草說的是這個……她還以為……那麽自己剛才那想法……哎呀,真是太邪惡了!

汪正一條小命兒就在根子上呢,那香火寶貝兒定是藏得緊,怎麽可能輕易讓春草發現?

咳……咳……聽說當了媽的女人,思想很是開放,自己還是個準媽媽呢,想法居然就開始天馬行空了!

見她久久不說話,春草疑惑地盯著她問道:“怎麽,姑娘平日難道沒有發現?”

“哦……沒有……”寧小丹忙整了整容,嚴肅說道:“我的確沒有發現你說的這問題!他……好象仍是有點臭的……對,那小子雖然很講究,但仍是臭得很!”

不過臭的不是身子,而是脾氣罷了!

“是麽?”春草一臉的懷疑。

“當然!”寧小丹答得無比堅定,還故意驚訝反問道:“怎麽,春草你平日難道沒有嗅到?”

太監之所以是太監,就是因為**被割了一刀,所以放水當然受影響,就如得了男性病一樣,身上難免弄些尿液,所以一個正宗的太監當然有股味兒,不管他身份多高,在宮中有多紅,如果他的的確確是個太監,那他就有股味兒,比如王公公!

汪正是假太監,他身上當然沒那味兒,所以春草當然聞不到。

但寧小丹哪能告訴她真相,不僅不能告訴,她還得混曉視聽,不讓春草知道汪正是假太監的事,這對春草和汪正都有好處。

如果汪正是好人,不用說了,自己應該保護他,不能向任何人露口風。

如果汪正是壞人,那更不能說了,春草一小丫頭,本就對汪正有好感,如果知道他是真男人,萬一發了花癡喜歡上他怎麽辦?

就算春草不會喜歡上汪正,但汪正如果是壞人,知道春草知道她的秘密,殺她滅口怎麽辦?

所以打死她都不能說出這個秘密!

“沒有啊!”可憐的春草一臉疑惑和驚訝,嘀咕說道:“奴婢怎麽就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兒好聞呢?”

寧小丹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對了,是不是你身上的香味兒濃,蓋住了他身上的那點氣味兒,所以覺得好聞了?我可是從來不用香粉的,所以自然就聞到了!”

春草是女孩子,畢竟愛美,喜歡擦脂抹粉,將自己弄得香香的,寧小丹可沒這個愛好,又加上原主這張臉天生麗質,更懶得用那些東西了。

“是麽,”春草想了想,皺眉說道:“也許是吧?”

兩人正說著,卻聽門外汪正敲門大聲道:“寧姑娘,春草姐,開門哪!”

“不開!”寧小丹沒好氣答道:“滾遠點兒!”

自從上次吳皇後鬧後,英、霞兩位姑娘越發警惕了。

這邊院子外麵還有個院子,當初寧小丹還以為自己多了些活動空間,不想英、霞兩位姑娘根本不許她出內院,她這才知道之所以搬這邊來,就是因為這邊好防守些。

內院有英、霞兩位姑娘看著,聽春草說外院也派了人守著,這就等於雙重設防了。

昨天春草幫她做了個大點兒的肚兜兒,兩人關了房門在屋裏試穿,不想英姑娘見她們關了門,便讓隔壁的汪正來叫門,還威脅不開便破門而入,搞得脫光了衣服的寧小丹手忙腳亂,所以一提起這事兒,她心裏便有氣。

“英霞兩位姑娘昨天不是說過了,大白天不能關著門說悄悄話呢?有什麽要緊事,趕緊做完開門吧!”汪正又在門外叫道。

寧小丹一聽這話更生氣,昨天敲開門後,英姑娘是丟下過一句話,說:“以後都不許再關門講悄悄話。”但她根本沒在意,沒想到汪正這小子今天卻拿這句話來威脅自己了。

這小子果然是跟那邊是一夥兒的!

“關你屁事,你別拿了雞毛當令箭!”寧小丹大聲罵道:“狗奴才,給我滾遠點兒!”

她的話音剛落,卻聽“呯”的一聲響,門被人一腳踢開,嚇得她心裏一跳。

“啊……”春草更是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

寧小丹定睛一看,隻見霞姑娘如怒神一般站在門口,握著劍柄瞪向屋裏,跨出一腳似乎就要衝進來。

打在牆上半碎的門,正是她一腳踢開的!

“媽呀……”見到霞姑娘這樣子,春草再次尖叫了一聲,蒼白了一張臉往下意識往寧小丹身後躲,那日霞姑娘用劍逼著她的情景,再次浮現到她腦海裏。

寧小丹暗叫不好,早上英姑娘便出去了,霞姑娘躲在屋裏一直沒露麵,剛才汪正喊,她還以為隻有他一個人而已,所以並不在意,卻沒想到霞姑娘也在門外。

霞姑娘不敢拿自己怎麽樣,但她卻是怕她遷怒到春草身上的。

想到這裏,她站起身,不自覺將身板挺了挺,將春草護到自己身後。

“霞姑娘息怒!”站在霞姑娘身後的汪正卻跨前一步,仿佛不經意間用半個身子擋住霞姑娘,狗腿似的哈腰勸道:“女人嘛,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要關了門要做,昨日便是寧姑娘穿肚兜,今日想來又是換衣什麽的事,姑娘也知道,這些事總不能開著門!”

寧小丹聽得一愣,這小子怎麽做起好人來了?還有,他是如何知道昨日自己關了門是在換肚兜的?莫非他偷看?

想到這裏,她不自覺瞟眼看了看與汪正房間相隔的那道牆,猜測著上麵是否有暗洞。

聽汪正如此說,霞姑娘麵色緩和了一下,握劍的手鬆了鬆,遲疑了一陣,她瞪了寧小丹一眼,冷冷警告道:“以後叫門不開,我便提劍殺人!”

她沒說殺誰,但寧小丹感覺到身後的春草身子抖了抖。

“我寧小丹這條命擱在這兒呢,要便拿去!”她冷哼一聲,衝霞姑娘說道,企圖將怒火惹到自己身上,讓春草心安一點。

霞姑娘卻不理,轉身走了。

汪正鬆了一口氣,一步跨進門來,看了寧小丹一眼,卻衝春草關心詢問道:“春草姐,你沒事兒吧?別怕,霞姑娘脾氣再大,但若不激怒她,總不會輕易動手的!”

春草已經從寧小丹背後站出來,聽他問,蒼白著一張臉勉強擠出個笑容,說道:“小正子,謝謝你,我沒事兒……”

說著,她卻“撲通”一聲給寧小丹跪下,一邊惶急磕著頭,一邊歉疚地哭著說道:“姑娘,奴婢不是有意拿你當擋箭牌,也不知怎麽的心裏就怕得要死,下意識覺得姑娘是可親可靠的,所以一下子就躲到了姑娘身後,忘了危急關頭應該護著姑娘……”

“傻丫頭……”寧小丹笑著扶起她,說道:“你也不過一個弱女子,能護得我什麽?反之,她是不敢殺我的,你躲到我身後是明智之舉,以後若她們再敢欺負我,你記得就這樣做,知道嗎?”

“姑娘……”春草滿臉的感激,不知說什麽好。

寧小丹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道:“好了,快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來壓壓驚!”

一抬頭,卻見汪正卻早已去倒了水過來。

“謝謝小正子……”春草接水的手依然有些顫抖。

“瞧你們真是,”汪正歎氣說道:“讓開門,好好兒開了不就是了,拖半天非把霞姑娘給惹怒了才甘心……”

春草滿臉的後悔,自責說道:“我沒想到霞姑娘會過來,不然也不去關門了,都怪我,過來說幾句話而已,關什麽門呢!”

說著,她突然驚呼了一聲,說道:“糟了,英姑娘臨走交待讓我糊出三個燈籠的,我差點兒忘了!”說完,她水也顧不得喝,站起身便要走。

寧小丹看她分明驚魂未定的樣子,心想放她一個人回房去,在那邊呆著隻怕會害怕,於是伸手將她按回椅子上,說道:“慌什麽慌,再息會兒!”

“不……若遲了又要惹她們生氣了!”春草焦急說道。

寧小丹歎了口氣,放開她,說道:“那我同你一起過去幫你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