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如風不得不編個假話道:“小弟回房便覺得不對勁兒,還好身上剩有一顆解毒丹,於是就吃了。一晚警醒不敢睡去,半夜果然聽到門響,想是賊人到訪,於是我點燈咳嗽,這才把賊人嚇走!”

反正都是編瞎話,柳如風不忘邀功討好兩人,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又擔心朱兄你們,於是大著膽子過來看了一遍,見並無動靜,這才放心,想是賊人被我點破,所以才不敢動手呢!”

柳如風的話音剛落,便見朱複一拍巴掌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讓展謂過來叫丹弟起床,他說門虛掩著,人卻睡得香,我還以為丹弟昨夜酒醉忘了關門呢,原來是遭賊之故!”

說著,他忙問寧小丹道:“丹弟你檢查檢查,沒有丟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寧小丹搖頭道:“行李剛才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什麽也沒有丟!”

“幸好,幸好!”朱複慶幸著謝柳如風道:“真要多虧柳兄了!”

柳如風心下大喜,先前他編了一番瞎話,還擔心朱複他們不相信呢,沒想到因為老板娘被嚇走時沒關門的緣故,他們竟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

他客氣說道:“朱兄客氣了,出門在外,大家彼此照應是應該的!”

寧小丹本來對柳如風的話還半信半疑,如今聽朱複這麽說,她也不再懷疑,於是瞌睡一下沒有了,義憤填膺說道:“我們那酒是老板娘送的,定是她在酒裏下藥,看來咱們住的是家黑店?走,朱兄,我們去叫上展謂跟她算帳!”

柳如風一聽,暗叫糟糕,如果讓寧丹和朱複去找老板娘算帳,那他的假話豈不是要穿幫?

“哎呀……這可萬萬使不得!”他忙攔住寧小丹說道。

“為什麽?”寧小丹憤憤不平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

“是啊,柳兄!”朱複也附和著說道:“這客棧南來北往客人甚多,如若我們不及早揭穿這店裏監守自盜的詭計,那豈不是會有更多的人上當?”

“朱兄,我們這樣去太魯莽!”柳如風忙勸道:“其一,我們不知道那藥到底是不是老板娘下的,萬一她隻是單純送酒,下藥另有其人呢?我們去找人家算帳,豈不是冤枉人家?其二,這藥就算是老板娘下的,咱們不知其底細,也不知這客棧裏藏了她多少手下,那可就危險了。展兄雖然功夫高強,可一拳難敵眾人,到時隻怕吃虧的還是我們!所以反正我們的財物也沒有走失,不如趁早走了,落個清靜!”

寧小丹滿腔的英雄主義,豈會放過這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的好機會,她聽柳如風說完,卻是不服,抬腿便往外走,嘴裏說道:“是不是老板娘下的藥,我們過去一問便知,若不是她,讓她注意一下也是好事。如果真是她,咱們就聯合這客棧裏所有的客人報官,免得她以後再害人!”

“寧小弟不可!”柳如風急了,一把拉住她苦勸道:“若不是老板娘,咱們並沒有丟失東西,無憑無據跑去說她這客棧有賊人,她哪裏肯依,定會說我們無中生有,害她名聲;若真是她,她不肯承認不說,反咬我們一口,送我們去見官就麻煩了,畢竟我們是外鄉人,她卻是地主,誰知道這裏的衙門朝哪邊開的,到時我們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柳如風這一拉,兩人靠得近了,寧小丹鼻腔裏頓時又嗅到那熟悉的香氣來,她不自覺皺眉退了兩步,衝他不高興道:“有話站遠了說,拉拉扯扯幹什麽?”

“我……”柳如風尷尬之餘,想起剛才朱複親密推寧小丹進屋來的情景,不由氣悶起來。

要不是現在忙著勸二人上路,他真想質問一下寧小丹為什麽跟朱複那邊要好,獨獨避他如蛇蠍?

一旁的朱複沉吟片刻,也上前勸寧小丹道:“丹弟,柳兄所說也不無道理,既然咱們的財物沒有走失,現在客棧也有不少客人起身,也沒有聽到他們吵嚷丟了東西,咱們不明不白,又無憑無據,確實不好說話,況且展謂也不會同意我們去鬧事的,不如就算了吧!”

寧小丹先前聽柳如風說可能要被送去見官,本就有些怕了,如今聽朱複也勸,便順手推舟道:“既然朱兄你也這樣說,那我們就收拾行李趕路吧!”

朱複點點頭,說道:“那我去叫展謂!”說完便出門去了。

柳如風頓時鬆了口氣,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他見朱複出了門,屋裏隻剩個傻坐著的呆瓜,趁機拱手問動手收拾行李的寧小丹道:“寧小弟,柳某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寧小丹擔心他問自己是男是女的事情,於是衝她不耐煩地一揮手,沒好氣答道:“不當問,你出去吧!”

“呃……”柳如風尷尬立著,哪裏肯就此罷休出門?頓了頓,他訕訕笑問道:“寧小弟,柳某自認與你不曾有甚過節,也不曾有一絲魯莽待你,為何寧小弟總是對柳某厭之棄之呢?”

寧小丹拉包袱繩的動作頓了頓,心想原來他是想問這個!這麽說來,他是真不曾懷疑自己是女人了?

當下她心頭大定,心情也輕鬆起來,想起就因為柳如風身上的香味便討厭他確實有些不公平,就象嫌棄狐臭之人一樣,自己總是有些不道德的。

於是她稍稍緩了臉色,轉頭衝柳如風說道:“柳兄誤會了,我並沒有討厭你,隻是我這人不喜歡與生人太過親密而已,柳兄不必介懷!隻要柳兄以後與我保持距離,我們自會相安無事!”

寧小丹沒有跟柳如風說自己討厭他身上香味之事,一來說出來他不會相信,必然追問到底,她懶得解釋;二來她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柳如風不過也跟她一樣,想找人結伴安全行路而已,到達目的地後自會分開,她說那麽多幹什麽?

柳如風聽寧小丹這麽一說,雖還有疑惑,但聽她話裏的意思並不反對自己同行,頓時心頭大喜,不敢再多言,拱手道:“既然寧小弟如此,那柳某就放心了,柳某以後一定多多注意!”說完,他高興地退了出去,到隔壁去找朱複了。

他信心滿滿想:朱複本就是向著他的,隻要這寧丹不反對自己同行,那就好辦了。至於辯男女之事和勾她回教之事,隻要能同行,憑他的魅力,還怕不能徐而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