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大廳之中,幾個黑衣老者大馬金刀坐著,望著首席那人,一番沉默之後,自內堂的簾子之中走出一個人倆,到了那首席之人身邊,附耳微微地說了幾句話,那人麵lou驚詫之色,旋即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下座的眾人看他如此麵色,有人問道:“王爺可是有事麽?”

上座之人正是雍王陳夜歌,當下說道:“無,一點小事而已。”手一揮,那人退後。陳夜歌抬手拿起桌上茶杯,小小喝了一口,才有問道:“各位叔伯,不如開門見山的說,這麽晚了來找本王,究竟是有什麽要事?”

幾個人麵lou疑難之色,麵麵相覷了一陣,坐的最kao前的那人才謹慎開口,沉聲問道:“王爺,我等最近聽說一個消息。”

“哦?是什麽?”陳夜歌問。

那人眼睛一眯,說道:“聽說王爺,已經拿到了玉璽?”

陳夜歌一驚,雙眉皺起,慢慢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麵上,才問道:“王閣老,你何出此言?”

王閣老沉沉雙眼看著陳夜.歌,說道:“這話並沒有其他什麽意思,隻是我們最近都聽說這個風聲,今夜特地來向王爺詢問一下,此話是否屬實。”

陳夜歌目光陰晴不定,不回答反.而問道:“這話我不明白,請問各位,是從哪裏聽說這個無稽之談的?”

王閣老微微抬頭,說道:“既然王.爺這麽說,那就是否認了?”

陳夜歌冷哼一聲,說道:“不錯,本王從未見過玉璽,這.話說來倒是奇怪了。”

“的確奇怪,”王閣老點了點頭,“我們本以為這消息萬.無一失,王爺怎會沒有呢?”

陳夜歌聽他說的篤定,再看在座的其他人,都也.是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他心知必定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變故發生,不由問道:“為什麽這消息會是萬無一失,請問,是出自何人口中?本王手中的確沒有玉璽,若是得到,又何必隱瞞大家呢?”

王閣老淡淡一.笑,不再說話,其他老者的臉上也lou出了深思的表情,陳夜歌見狀,知道這群人仍舊不信自己,他不由地在心頭勃然大怒,想道:“那玉璽的確是我所願,柳以沫那小丫頭也的確正在我府中被壓著,然而那丫頭沒有開口,我又怎知道那玉璽在哪裏?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玉璽還沒到手,消息卻已經走漏,嗯……這幾個人到底是想幹什麽?”

“各位叔伯,本王並無說謊話,若是得了玉璽,必定第一時間告知大家,請大家稍安勿躁。”心底暗自惱怒,麵上卻仍舊一團的春風暖暖,安慰著在場眾人。

王閣老轉頭看向陳夜歌,忽然一哼,說道:“王爺可真的能說到做到麽?”

陳夜歌lou出驚詫神色,說道:“這是當然了,本王從來不會出爾反爾。”

王閣老說道:“王爺,那玉璽在誰人手中,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將王子找回來,隻要王子肯回來的話,何愁大事不成?王爺也不用再苦心安排其他,隻需要慢慢地找到王子就可以。”

“是啊是啊,先朝的正統血脈,一定要找到啊。”

“如果真的找到了玉璽,卻沒有王子在的話,那也是枉然。”

“閣老說的是……”

在座的幾位老者頓時群起而應聲,麵lou笑容點頭連連。

陳夜歌望著這幾人做作的樣子,心頭惱怒更甚,恨不得將這幾個老東西全部弄死,忍了忍,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各位說的很有道理,玉璽跟王子,都要盡快找到,本王會加派人手去搜尋,一有消息,立刻告知各位,到時候,大事可成。”

“如此的話,就有勞王爺了。”

“先朝複興有望啊。”

“請王爺務必不要讓我們失望,請小心找回王子,否則的話……”

又是稱讚又是威脅,幾個老家夥七嘴八舌說個不休,陳夜歌如坐針氈,心頭卻惱怒十分,想到:“若是以後大事成了,本王先殺了你們幾個老沒用的東西,什麽正統血脈,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本王用得著你們幾個老東西指手畫腳麽?一幫混賬。”

又想到:“玉璽之事,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莫非是畢言飛麽……”轉念又想,“應該不是他……他若是在雍州lou麵,沒可能我不知道,難道說另有其人?隻不過玉璽之事十分隱秘,究竟會是誰向這幾個老家夥透出風聲?聽王閣老的意思,那人的話十分可信,難道說……”他在腦中左思右想,忽然心頭一震,心頭大叫一聲:“不對!”

陳夜歌變了麵色,立刻起身,說道:“各位叔伯,本王還有要事要先行一步,各位先在此商議著,告辭。”轉過身便走,而且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幾個閣老見他說走就走,目瞪口呆,然而那邊人已經不由分說走了,閣老們留在原地,當下不悅,紛紛說道:“他這是什麽態度?”

“哼,當我們是什麽?”

“難道真的如那人所說,他有不臣之心?”

“我們一定要留神……”

這番話,陳夜歌自然是沒有聽到的,他匆匆地向內,穿過回廊,一直向著柳以沫被囚禁的房間而去,還沒有到房間,便望見院落中一人站在那裏,正是先前去向自己通報的那人,陳夜歌問道:“人呢?”

那人說道:“回王爺,還在裏麵。”

陳夜歌皺眉,問道:“你確定他們真的在裏麵不曾離開麽?”

那人回答:“小人一直都監視著,隻不過雲公子他忽然……咳咳,……小人不便留在門口,就出來了。”

陳夜歌皺著眉,向前走了幾步,側耳傾聽了一陣,叫道:“不對!”伸出一腳,踢了過去。

門扇“咣當”一聲被踢開了,陳夜歌邁步入內,他進入的匆忙,床帳被激蕩的飛了起來,但隻見上麵被褥淩亂,然而空空蕩蕩,卻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明明在這裏?!”那個人在背後見了這種情形,嚇得叫出聲來。

陳夜歌目光陰晴不定,回過身來,一腳踹上那人身上,說道:“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他轉身邁步向外走,一邊走一邊想:“如今已經沒有異議了,怕是雲碧這人吃裏扒外,用計救了柳以沫那小丫頭出去,對閣老們放出玉璽在我手中的消息之人,怕不是別人,也正是雲碧,可惡,沒想到他居然肯為了那小丫頭做這些事,可惡!”

他憤怒之餘,咬牙切齒,說道:“馬上派人全城戒嚴,隻許進不許出!務必要找到雲碧跟柳以沫!”

“是!”身後的人急忙去傳達命令。陳夜歌走到回廊中,略站住了腳,仍舊恨恨不已,想道:“雲碧,我一定要為你今日背叛我的舉動,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捏在背後的拳頭捏的死死的,仿佛是已經將雲碧捏在裏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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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上,雲碧拉著柳以沫騎馬飛奔,柳以沫偎在他的懷中,兀自驚魂未定,雲碧來不及說話,打馬隻是向前,逼得路上的行人向著兩邊急忙閃開,有人更是大叫:“趕著去投胎啊!”

雲碧充耳不聞,仍舊縱馬飛逃,柳以沫鎮定了一會兒,終於問道:“雲……雲碧,你這是去哪裏?”

“出城!”他簡單地回答。

柳以沫想了想,說道;“那你剛才……剛才……”

“我剛才隻是演戲,若不如此,那些人便不會離開,我沒有機會帶你出來。”雲碧低頭,看了她一眼,說道。

柳以沫怔了怔,鼻子忽然有些酸楚,她低下頭,手揪著雲碧的衣襟,不知要說什麽好,想到他先前的粗魯舉動,心底實在是生氣,然而他卻又是為了救她的,她想了想,終於猶猶豫豫地說:“我……”

雲碧忽然說道:“不要說話!”

柳以沫一怔,不再開口。雲碧忽然使勁將馬拉住,說道:“我要出城,閃開!”

耳畔,有人說道:“你是誰啊,下馬來檢查!”柳以沫偷眼去看,原來是已經到了城門口,兩個守門的士兵攔下了他們。

雲碧挑了挑眉,盛氣淩人說:“瞎了你的狗眼,連我都不認識了麽,你看這是什麽?”手在腰間一拉,拉出一麵令牌來。

那兩個守門的士兵一見,嚇了一跳,急忙換了一副麵色,說道:“原來是王府的兄弟,冒犯了冒犯了,這是要做什麽啊,馬上的那一位是……”

雲碧眼光一動,狠狠地瞪向那兩個人,他生的俊秀好看,本來偏向嫵媚,然而刻意沉下臉來的時候,卻另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說道:“這也是你們能問的麽,我奉王爺之命出城辦點事,你們問東問西的囉嗦,小心耽誤了王爺的大事!”

兩個士兵嚇得急忙閃身到一邊:“哪裏敢哪裏敢,請請。”

雲碧耳朵很靈光,當下聽到了身後急促而來的馬蹄聲,情知事情已經被陳夜歌發現,他顧不上怠慢,當下一打馬,喝道:“駕!”

駿馬邁步向外衝去,正要衝過城門的時候,兩個兵看到遠處來人,自言自語:“到底是什麽事兒啊,怎麽又有人來?”

正在此刻,聽得身後那來人吼道:“攔下那人!”

士兵們大驚,急忙回頭去看,卻見那駿馬馱著雲碧,已經飛奔出城去了,煙塵滾滾,向著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