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心裏有鬼

懷孕,還是沒有?

連月也覺得有點懵,驗孕棒上的結果,她看了好幾次都不能夠確定,因為上麵呈現的是弱陽,這是幾個意思?

即便是做了保護措施,也不會是百分之百安全。 連月心裏挺複雜的,又因為這幾天休息得不好,這會看到那個弱陽結果,太陽穴脹痛。

弱陽結果必須要去醫院做檢查,才能有確定的結果。

她覺得這件事挺重要的,挑了一家偏僻一點的醫院,沒去那種私人醫院,雖然清淨,但難保不會遇到一個圈子裏的人。再說,這種一般的醫院,她才是輕車熟路。以前帶著連安,弟弟還小的時候總是往醫院跑的。

一晃彈指瞬間,她的肚子裏麵可能就要有一個小孩了,沒準又會經常跑醫院。

那個瞬間,本能倒吸一口涼氣。

掛號,排隊,送檢,等待結果。

大概需要等一個小時左右。

很久沒有體會到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她想給紀宴打電話,可是又想到他在忙,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醫院人來人往,室內的空氣感覺悶,連月決定去到院子裏麵走走。耗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這才折身回去拿結果。

結果放在窗口的位置,跟其他各種化驗的結果都放在一起的,連月正要翻找的時候,身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連月?”

世界有時候真的挺小的。

連月也想不到會在這裏碰上熟人,而且還是最尷尬的情況下。

仿佛沒有看到連月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明燁臉上的笑容溫柔和煦,眼中的驚喜很快就轉變成擔憂,“你是來檢查身體嗎?哪兒不舒服了?”

連月故作淡定得說,“你呢?你哪兒不舒服?”

挺奇怪的談話方向。

明燁“過來看一個朋友,他人在樓上,不方便走動,就讓我下來幫著取一下檢查結果。”

“巧。我也是。”

連月不想說實話,就覺得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想讓其他人都知道。這也是個人的私事,沒有必要說實話。雖然跟明燁相識的方式特別,但她沒覺得感情有多深。

“你先。”

明燁很紳士得示意她先找,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需要我幫忙也可以說一聲。”

“不,不用了。”

雖然那些結果有點多,但手上動作翻得快一點,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連月渾身繃著, 不知道是因為有一個熟人在身邊,還是因為馬上就要知道結果了。

直接拿到手裏,結果朝下,連月轉身跟明燁打一聲招呼,“我找到我要的東西了。先走啦。”

明燁嗯了一聲,本來這個時候說一聲再見也就完事了,卻不想他又叫住連月,“紀宴這兩天還好嗎?明天他奶奶大葬,到時候我也會過去。”

明燁因為有事,隻是在第一天下午的時候露了個麵,給老太太上香,其他時間都在忙。不過他也知道連月在靈堂為老太太披麻戴孝。

遲早會有那麽一天,明燁覺得紀宴的性格會跟連月好下去,可他的心底裏麵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麵,也滋生出了黑暗的想法。

或許紀宴會又恢複到以前紙醉金迷鶯鶯燕燕的日子,然後連月跟他分手,或許紀家的偏見會磨損掉他們之間的感情,兩個戀人承受不了壓力分手。太多太多分手的理由,因為他們看著那麽不合適,根本就是南極和北極的差別,最後卻穩穩在一起,像磁鐵那樣!

“還好吧。”

連月隨意和他聊了幾句,手裏攥著那張檢查結果跟拿著烙鐵一樣燙手。結束話題,她手心之中已然出了一層薄汗。那張檢查的報告單上,有了褶皺的痕跡。那不是一個好跡象。

按照臨城的規矩,今天晚上是不眠之夜。

親戚家小孩湊到一起玩鬧,他們是沒有生死這種概念的。紀宴記得爺爺過世的時候,他隻有一個念頭好玩,有不少的夥伴。後來,父親過世,紀宴才真正懂得死亡的含義。

紀宴站在靈堂裏,靜靜坐著,期間看了好幾次手機,不是無聊,而是因為連月這會不在。

他走出去給連月打了一通電話,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隻是電話打過去,那邊在關機當中。

知道她回家休息了,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沒有跟他說一聲。

這幾天都是她陪在身邊,陪他度過這段難熬的時間。

第二天早上舉行葬禮。

紀宴的氣場格外|陰冷低沉,處於一言不發的狀態。

葬禮上下了一點小雨。

走完所有的流程,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

“你們注意到了沒有?今天早上十一的那個女朋友竟然不在場。”

“前幾天不是都在嗎?為什麽今天不在?今天是最重要的日子,她居然不來?搞不清楚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嗎?”

“我看十一的臉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我今天早上看到有個年輕小姑娘跟十一說話,一看就是喜歡他,還要把自己的傘送給十一。”

幾個人小聲討論著,離開墓地,先前覺得連月自作多情的是她們,現在覺得連月缺席不夠禮數的也是她們。

其實說白了就是單純看不慣連月,對人不對事的。

紀雅已經走了,但她派了助理來傳話,讓紀宴現在就回老宅,關於老太太的一些後事需要處理。

人都剛剛入土為安,這就開始清算了。紀宴冷笑了一聲。

紀宴何嚐不明白紀雅的心思,正好他也有賬要跟她算。

那股氣,從老太太出事以來到現在,真的憋得很久了。紀宴隻是單純不想在這種場合上跟紀雅鬧起來,但有些人永遠就隻會想著自己。

紀宴皺著眉頭問助手,“還沒有聯係上嗎?”

連月今天早上沒出現,紀宴覺得挺奇怪的。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如果不能來的話。

但一通電話都沒有,那真的太不像話了。

紀宴皺著眉頭問助手,一身的寒氣,“還沒有聯係上嗎?”

助手低低得說沒有。

紀宴沉吟幾秒,“派人去家裏看看。”

又叮囑一句,“派一個女秘書過去。”

那是連月家裏,紀宴不喜歡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踏入。當然連安不能算男人,他就算個小男孩。

車子直接抵達紀家老宅。

有老太太在的時候,這裏是家。

現在老太太不在了,這裏突然陌生起來。

6歲那年失去父親,30歲失去奶奶,紀宴想,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隻剩下了連月。

紀宴打算回房間略作休息,隻是剛回到房間,傭人就來敲門,說律師已經到場,大小姐請他下去。

紀雅真的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樓下,除了家人之外,還有老太太的律師以及公證人,場麵不小,紀雅單獨坐在一個沙發上,正在喝茶。

紀宴遲了十多分鍾,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下來,額間的頭發不羈得垂蕩在眉尖的位置,“這麽著急分家產聽遺囑,是怕夜長夢多還是心裏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