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檢查結果

雖然紀宴說的這句話沒有指名道姓,可是誰都知道,這話是對著紀雅說的。 在這個家裏麵,老太太的直係親屬,也就剩下了紀雅和紀宴,其他成家的孩子,按照規矩不在遺產分割的範圍之內。

紀雅喝茶的動作微頓,她沒有回應,隻是杯子放回到桌麵上的舉動實在是稱不上客氣。

杯子裏的水晃出幾滴,其實這幾天紀宴也一直在給她臉色看,隻是沒有這樣爭鋒相對。

紀雅臉上帶著那種虛偽的笑, 居高臨下的口吻說,“你也不小了,你不要覺得你是家裏的老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奶奶都已經過世了,你都還不長大一點?還要靠著耍潑耍橫來發泄嗎?你就沒有一點腦子和修養嗎?都被奶奶給帶走了?簡直是一點都不成熟。還當自己是小孩呢?”

“我就是一句話,把你激動得,長篇大論的來批評我,何必這麽色厲內荏。”紀宴在紀雅對麵坐下,淡漠的口吻,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紀雅突然發現,自從老太太過世之後,她和紀宴的位置好像一下子就調換了。以前嘴上喜歡說一堆的是紀宴,那個時候她非常看不起這種行為,小孩子才會用這種方式來發泄,那是無能的表現。

可是現在說一堆的人變成了她。

紀宴到底是從前藏得太深,還是經曆老太太過世這個打擊一下子就成熟了?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好現象。

紀雅深深呼吸,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不能著了紀宴的道,不能讓他牽著自己的情緒走。

主要是那些話,戳中了紀雅心裏那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痛處。 老太太驟然離世,應該是跟她有關係的。那天不愉快的談話,她直接走人,在她後麵紀宴回到家,發現老太太發病。估計也是沒有監控,所以紀宴沒有聲張這件事,他隻是用一些話來提醒她對老太太做過的事情。

第一下傷害的時候,可能會覺得疼,但傷得多了,即便是傷口好不了,卻也會麻木。

現在紀雅就處於這個狀態。

老太太的死是意外,是年紀大了,是自然的結果,不是她害的。

反反複複,紀雅為自己找借口開脫。

謊言重複一千遍,也就變成了真的。

至少她相信了那是真的。

管家在這個時候開口,“老太太生前就已經立好了遺囑。”

這話一出來,現場頓時安靜,仿佛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輕了起來。

紀宴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想到今天早上一直都沒有出現的連月,紀宴拿出手機,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上麵是一張圖片,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至少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像是這樣,紀宴的瞳仁微縮,那是連月和明燁。

直接起身,紀宴朝著外麵走去。

“小少爺,你去哪兒?遺囑還沒有開始宣讀的。”管家在紀宴的身後喊。

“我突然有事。你們繼續。”

紀宴的腳步不停,很快就消失在門後,院子裏麵傳來汽車拉風的引擎聲,那輛他最寶貝的法拉利跑車像是離弦的箭射出去。

所有人麵麵相覷。

宣讀遺囑這種重要的時刻,到底是有什麽事情能比這個還要重要的?

紀雅手撐在梨花木的沙發扶手上,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她沒有興趣去猜紀宴是抽了什麽風,她現在隻想快點進行遺產分割,把這些事情處理完。

或許是怕夜長夢多,但她更多的是想知道的,老太太到底立了什麽樣的遺囑。她要看看自己跟紀宴現在的對峙局麵會不會有什麽改變。

改變肯定是有的,老太太一向偏心。

就是不知道這個變化,在不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律師,快點宣讀遺囑。”

既然紀宴不想聽,那就給想聽的人宣讀。

“抱歉。如果沒有紀宴先生在場,無法宣讀遺囑,這是老夫人的要求。”

紀雅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冷笑著站起來,她轉身離開,公司還有事情。

“去查一下紀宴的行蹤,到底是去幹什麽了。這段時間都給我盯好了。”

……

空氣之中飄著奇怪的味道,並不好聞,連月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還沒有來得及動一下,那種鈍痛的感覺從後腦的位置襲來,幾乎將她沒頂。

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隻是記得紀宴奶奶的葬禮,連月想撐坐起來,這個時候傳來一聲警告,“別動。”

明燁按住她的肩膀,“你現在的情況還不適合挪動,休息一下。等醫生做過檢查再說。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如果有嘔吐惡心的感覺的話,你就跟我說,不要忍著。”

連月看著近在眼前的麵孔,眨了眨眼,完全是茫然的。

“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

“你不記得了?”

連月皺著眉頭看著他,她的表情看起來像記得的樣子嗎?

“那你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明燁。”連月聲音有些沙啞,“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說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明燁希望連月能夠失憶。

但是她叫出他名字的那個時候,他的那點希望就變得可笑又不可能。

“你被人襲擊了。昨天暈倒在醫院的停車場。”

連月反應了幾秒鍾,難怪她的後腦勺位置很痛。

“現在幾點?”

她問的第二個問題,明燁怔了一下,明白過來她在想什麽,於是告訴她,“現在是中午,第二天。”

連月緊緊閉上眼睛,她錯過了葬禮,穩住躁動的情緒之後,連月又睜開眼,“麻煩你一件事,我想給紀宴打一通電話。我的手機在嗎?”

“不在。你的包和手機都被人搶了。”

昨天為了省事,她去醫院沒有帶保鏢。她以為那裏挺安全的,畢竟人來人往,卻沒有想到會遇到搶劫的。

這件事倒黴之中又透著奇怪的感覺。

“紀宴現在應該忙完了葬禮,不過可能在處理遺囑的問題。”

聽到明燁這樣說,連月便明白過來, 擺擺手示意算了,現在她躺在醫院裏麵還要等著做檢查,把他叫過來也沒有用。

明燁覺得連月應該是需要紀宴的,他也想看看紀宴到底把連月放在什麽樣的位置上。

到底是遺囑重要,還是女朋友重要。

人性這種東西,經不起考驗,明燁很清楚這一點。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這樣,可是機會擺在眼前,明燁心裏說,這是一個機會,真心自然是經得起考驗的。

“我還是給他打一通電話吧,畢竟你現在的情況說不上好,也不能說不好。有他在你身邊陪著肯定是好一點的。”

連月還是那句話,“真的不用。他又不是醫生。你可千萬不要叫他來,我等會檢查一下,說不定就沒事。你說的那些不舒服的反應我現在也沒有。你要是把他叫來了,他肯定要說我怎麽不帶保鏢。”

說到這裏,話音一頓,連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她的檢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