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

連月捏著包帶的手收緊,看來梁國棟他們剛才說的話應該是真的,估計這件事跟陳家有很大的關係。連月很不願意去那麽想,她覺得現在事情都還沒有搞清楚,所以還是不要下定論比較好。

三人成虎這個道理,她深刻感受過。

“現在他具體在哪裏?我想要去見他。”

她很想見到紀宴,有什麽話當麵說。

電梯在這個時候叮一聲響,明燁紳士得伸出手,“走吧,我帶你過去。”

其實具體的情況明燁也不是很清楚,紀宴出事的消息,他也是驟然知道的,在餐廳裏麵遇見也是意外,當時他跟於明君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便打算去找紀宴,正巧碰上連月,那種情形下一看就知道,她應該是需要幫助。

“坐我的車吧。”

明燁的車子就在一樓的停車場,連月的車則在地下,為了節省時間,連月點頭答應,“謝謝。謝謝你剛才給我解圍。我……說起來很尷尬。”

連月覺得有必要跟紀宴的朋友解釋一下,畢竟剛才撞見了她跟別的男人疑似約會的場景。

“你不用擔心,不會亂說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時太魯莽了,如果不是我們出現,你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連月轉臉看向窗外,“沒有辦法的辦法,是我大意了。想著說,我弟弟在,帶他去見見我父親是有必要的。但沒有想到的是會變成那樣的局麵。”

怎麽說呢,如果不是她繼承了哥哥梁有成的遺產,梁國棟未必會盯上她,可能會像以前那樣繼續忽略她。不過也是因為繼承了這筆錢,她才有底氣跟梁國棟抗衡。她不能抱怨,能做的就是迎戰。

明燁聽她這樣說,心裏覺得怪怪的。知道連月的家裏情況複雜,不過親自看到了才明白,父母與子女的關係可以變成劍拔弩張的敵人,連月明顯就是在防備著她的父親。

憐惜的情愫在內心深處拔地而起,它可以是感情的開始,也可以是感情的助燃劑。明燁幹脆保持沉默,整理自己不合時宜的情感。

連月也不覺得沉默有什麽不應該,其實她現在也沒有什麽說話的心情,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紀宴的身上。

就這樣一路沉默到警局。

“到了。應該是這裏。”

“我看到了紀家的車子,應該就是在這裏。”連月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明燁慢了一步,也緊跟著連月的動作。

“對不起,現在已經有人在探視紀宴,他是嫌疑人,除了律師和直係親屬,其他不相關的人不能再探視。”

警方的人拒絕了連月的請求,她沒有帶律師過來,又不是紀宴的妻子,自然是排在了紀宴的親人後麵。連月起先還有些焦慮,知道今天是沒有機會見到紀宴之後,突然間就冷靜了下來。

紀家的人應該比任何人都要在意紀宴。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站在外麵等,等著紀家的人出來。

連月給連安打了一通電話,確認他平安無事才放心。

“姐姐,梁國棟真的太過分了。”

連安現在連爸爸都不叫了,“他剛才非要給你介紹男朋友,這是根本就不把姐夫放在眼裏。”

“小安。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你的爸爸。這是姐姐的麻煩,我希望不要影響到你。他對你還是不錯的。”

“什麽不錯?你覺得這叫不錯?姐姐,你不用覺得我會因為缺失父愛就人生變得不幸福,有這樣的爸爸,才會真的人生不幸福。我覺得如果我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心理怕是會扭曲。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連月希望連安的童年幸福,希望他的人生順遂,也試過為他遮擋現實世界裏的醜惡,可是隨著小孩的年紀增長,謊言已經不能解釋他所看到的那些東西,因為小孩自己會增長。紀宴說的是對的,不如讓他自己去分辨,自己去選擇,那樣也是一種幸福。

明燁看連月一直悶悶的,便出聲安慰說,“你放心吧,十一應該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相信他。”

連月的語氣很堅定,她的眼神也很堅毅,一顆心都是相信紀宴的。

明燁那些安慰的話,都失去了作用,因為連月似乎比他都還要有信心。明燁當然也覺得紀宴不會做那些事情,可是人會在衝動之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明燁清楚紀宴這個人的少爺脾氣。

不過這些話當然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說的,明燁很清楚,這隻會讓人心裏麵添堵。

……

等了沒有多久的時間,從裏間走出三個人,連月和明燁幾乎是同時站起來,走在三人中間的紀雅目光望過來,卻也隻是掃了一眼,然後側身去跟警方的人說話。

跟警方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了一點笑意,說完話之後轉過臉來,一下子散發出冰冷的氣息,看到她這個神情,連月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妙的感覺。

……

“這幾天你都在家待著,哪兒都不要去,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麵陪著你媽媽。不要我說第二遍。我現在沒有心情管你。”

陳華東出門的時候,特意把陳寶兒叫到書房教訓了一通。

陳寶兒也搞不清楚為什麽爸爸突然間就把媽媽帶到家裏治療,不過那也不能叫治療,隻能稱作是等待,連呼吸都要借助機器。

陳寶兒因為沒有廖霜撐腰,整個人收斂了很多。她當然不敢出門,害怕陸晉陽的報複。

“爸爸,傷害媽媽的人,真的是紀宴嗎?”陳寶兒是偷聽到了陳華東打電話,現在鎖定了紀宴,絕對不會和解,也不缺錢,就是打定主意要毀掉紀家的希望。

可是,陳寶兒心裏卻覺得,這件事不是紀宴做的。

她就是覺得自己做了那麽多的事情,紀宴都沒有拿她如何,怎麽可能去對廖霜下那麽毒的手。不過,陳寶兒知道的這些事,陳華東卻也不知道。當父親的隻當女兒對那個男人還抱有幻想,當即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跟你說,現在你媽媽變成植物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你是不是滿意了?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喜歡紀宴,你媽也不會變成這樣。你現在想都不能再想紀宴這個人。你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我一定會讓他關在牢裏麵坐牢一輩子。要是讓我知道你敢跟他有來往,我打斷你的腿。反正養你媽也是養,多一個殘疾也是養,我倒是省很多的心。”

陳華東自從廖霜出事之後,脾氣也變得異常火爆可怕。陳寶兒聽得心驚肉跳,立刻灰溜溜地說,“我會聽話的爸爸。”

至於其他的,她也不敢再問,回到廖霜的房間默默掉眼淚,從前的生活一去不返,她也不能再撒嬌了,原來那樣的生活其實是因為有人在幫她頂住壓力。

她現在自己都隻能自求多福,更不用說去為紀宴操心了。

陳寶兒握住廖霜的手,心裏好亂,真話她是沒有膽子說的,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