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對有著各自心思卻不願訴說的少年和少女,又或許是僅僅是想在享受這片刻的獨處寧靜,總而言之的是,此時是一個沉默的沒有哪怕一絲聲音的場景……而這樣的場麵也依舊在持續著。

或者與其說是讓人安心的寧靜,還不如說是,讓人難為情的沉悶?不過似乎就連當事人也開始差距到了這樣氣氛的異樣,終於的,一個聲音打破了這持續已久的沉悶——以一個少女的嗓音。

“說起來,還真是倒黴呢,明明還沒打算離開那座城市,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這麽說了出來,雖然說著的是頗為遺憾的意味,但從語氣之中卻聽不到太多的遺憾,就仿佛這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一般。[.]

“嗯,是啊。”旁邊的一個聲音這麽確認出來,但卻能讓人聽到語氣中的不自然,與其說是回應,還不如說是敷衍——屬於一名年輕少年的聲音,而且的……似乎這個家夥並不太擅長應對旁邊的少女。

“真是的,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已經連續兩個城市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情了。”那個少女的聲音繼續發出了這樣的聲音,語氣開始顯得有些厭煩。

“嗯,是……”旁邊的少年似乎想要繼續這麽敷衍般的回答,但這句話才剛剛出口,他就馬上差距到什麽不對般突然的頓住了聲音……不過遺憾的是,似乎他之前的話依舊逃脫不了旁邊的少女的耳朵。

“啊?!你是想說這樣的事情完全是因為我太倒黴了嗎?”旁邊的少女發出了這麽一句不滿的聲音,讓人不禁覺得有些無理——明明被詛咒什麽的話題是她先提起的才對?

“不,不是的。”旁邊的少年也立刻著急的發出了這樣的否認聲音,但除此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發言——就連平時最愛做的,對旁邊的少女進行的吐槽都沒有出現?

而他這樣的舉動也引起了旁邊的少女的疑惑,當然不是說一天不被人吐槽就不舒服的情況,而是說旁邊的這個家夥從幾天前開始就……

“你這家夥,最近似乎很奇怪啊?”那個少女的聲音突然問了出來。

“啊?有嗎?”少年發出了這樣疑惑的聲音,不過從那略顯生硬的話音中明顯沒有什麽說服力。

“算了。”旁邊的少女搖搖頭將這樣無謂的念頭驅出腦袋——畢竟在她看來,旁邊的這個家夥能睡能吃,的確沒有什麽讓自己擔心的必要,真要說有著什麽詭異的地方,那麽就是總覺得最近對待自己的舉動有些怪怪的?

不過這倒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或許是這家夥又發覺了自己身上的什麽新的缺點,而開始對自己避之不及也說不定……少女這麽想著,從懷中翻出了一本似乎有了些年代的筆記本,在這似乎顯得有些空閑的時間中看了起來。

“災禍之石……”但突然的,仿佛是在筆記中看到了什麽,又或者是突然醒起了什麽般,這麽一個詭異的名詞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哈?噗……”而這樣的發言之下,也馬上引起了旁邊的少年的注意,他剛想這麽回應出來,但沒想到自己剛好在喝著奶茶的樣子,由於進食和說話同時進行而將茶水灌入了呼吸道中發出了咳嗽。

“咳咳……”他突然覺得,繼續和這家夥坐在一起或許自己真的活不長了,莫名其妙的有些智商驟減的趨勢?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弱智光環?他一邊咳嗽著,一邊難以置信的想道,同時臉色變得難看。

“你這家夥真是不衛生。”少女看了一眼旁邊的家夥皺了皺眉,不過這樣的事情並沒有打斷她繼續說下去的興致,她繼續緩緩的說了出來:“我是說,之前那座城市所突然出現的災難,似乎並不是什麽天災,而是這種東西引起的。”

“啊?”少年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不過隨即有些恍然的回答道:“哦,這個你回來的時候說過啊,似乎是遇到的隸屬聖殿的家夥告訴你的嘛?”

“嗯,既然以回收這個東西為職責的人也這麽說,那麽大概就的確是這種東西了……畢竟如果連那樣的東西到底詳細是什麽都搞不清楚就開始回收,那麽到底是多麽愚蠢的事情。”少女的聲音繼續緩緩的確認道。

“這樣啊,你知道這種東西嗎?”少年理所當然的問了出來。

“不,不知道。”不過對方也理所當然的回答了出來。

“噗……”這樣的發展使得少年繼續將剛喝下的奶茶噴了出來——既然自己也不知道,那麽為什麽要開始這樣的話題啊混蛋!!!他難以置信的想道。

同時的,似乎也由於這樣的原因,使得氣氛再次陷入了讓兩人尷尬的沉悶……

拜托,無論是多無厘頭的話題,都請說出來吧!相比正在看書的對方,拿著一杯已經喝空了的奶茶,兩手空空的不知往哪裏擺的少年倒顯得更加難堪,他不由得這麽想道。

不過也似乎察覺到了他這樣的祈禱,身邊的少女終於發出了聲音。

“不過這個名字雖然有些讓我熟悉,但現在看來和我所知道的東西並非同一種……或者說僅僅是一字之差就變成了我所不知的陌生之物。”一旁不知什麽時候帶起了一副眼鏡,低著頭看書的少女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了出聲。

“啊,是這樣啊!”沒有在意旁邊友人突然變得文藝的情況,在對方才剛剛說出了話題之後,少年就立刻發出了裝作熱情的聲音。

“災禍之種……在我的這本筆記裏,所記錄著的是這樣的一個學名的東西。”少女繼續說了出來,同時的旁邊的少年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乎對方的這本看起來不大起眼的筆記裏,除了記載著她先師流傳下來的關於煉金術的資料之外,還有著大量的對於各種各樣的奇怪東西的詮釋。

可以說在對於那種極為神秘的事物的解釋上,比一座城市的圖書館裏的所有書籍都要詳盡也說不定?

“雖然僅僅是一個字的差異,但很明顯在學名上所代表的已經是兩種不同之物……但這僅僅一字之差而使我覺得熟悉的學名,又不得不讓我懷疑兩者之間的聯係。”少女這麽說著,輕輕脫了下眼睛,在那副不明度數的眼睛之下的,是一雙水藍色的眼眸和修長的睫毛。

旁邊的少年注視著這突然變得文藝起來的家夥,沒有提出任何質疑的讓她繼續說下去。

“災禍之種——危險程度s的物品,但這並非是什麽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東西,甚至於追溯它的起源的話,也應該在距今短短的不到一百年的時間之內尋找。”少女纖細的手指在手中的破舊筆記之上劃動著,緩緩的念了出來。

“說到這一百年間的最大事件的話,那麽毫無疑問的是對於某個名叫‘布裏特拉’的邪術師的討伐,其實真要說這家夥是擅長什麽術法也不清楚,僅僅知道的是,這似乎是一個什麽都會一點的奇怪家夥。”

“大概也就是和現在所說的那些黑魔法師差不多,隻不過等級和危險度都要遠遠超出罷了!而據說當年為了討伐這個家夥,聖殿和各國都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所幸的是最後也不負眾望的將之鏟除了……”

“不過最後打倒了他之後還活著回來的強者似乎加起來都不到十個,而事後也全數被譽為了‘勇者’,如果那些家夥還能活到現在,大概也已經一百多歲,老朽得不能行動的樣子了吧?”少女繼續說道。

“誒?隻剩不到十個?隻為了對付一個人?”少年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大概死光了的都是一些炮灰吧,隻有最強的幾人留下來,說起來那些譜寫曆史的家夥為了烘托出敵人的強大不是很擅長在這種地方半假半真的誤導後人的嗎?”少女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了出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這個邪術師被擊殺前的一刻,用最後的力量將法器分裂成大量碎片然後灑在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在留下了一句‘我的遺物會實現你們的願望’這樣莫名其妙的遺言之後就掛掉了。”

“喔……”

“在接下來,在某個人輾轉的獲得了其中一件這個碎片時候,那個邪術師最後的遺言也得到了證明——的確是可以實現願望,任何願望!”少女這麽說著,語氣開始變得不明了起來。

“誒?實現願望?!”這樣的結論就連旁邊的少年都嚇了一跳。

“啊……的確是可以的,所以的,在這個消息傳開了時候,就展開了讓所有人為之瘋狂的尋寶熱潮,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強至劍聖,弱至普通的雜貨店老板的兒子,為的都僅是找到這種能一步登天的邪術師的遺物。”

“然而,那個將消息放出的人,卻還有後半句最重要的東西沒有說出——那就是,的確是會實現持有者的願望沒錯,但這個願望卻是以另一種扭曲的形式出現!比如說一個許下了要獲得一萬枚金幣的願望的人,那麽第二天他立刻就會獲得相應的金幣,但那金幣卻是政府因為他死在前線的兄弟而發給他的撫恤金。”少女緩緩說道。

“怎麽會這樣……”少年難以置信的說道。

“沒錯,這就是那位邪術師以報複形式所留下的最後的寶物——以悲劇和災禍為養分,最後解除醜惡的願望果實的種子。”少女合上了手中的筆記,喃喃的繼續說著:“最後這個就被人們稱為……災禍之種!”

“……”聽到了這樣發言的少年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災禍之種——危險度s的物品,根據猜測大概是某種東西的碎片模樣,對於煉金術沒有任何貢獻,無法作為任何東西的原材料,吃力不討好的東西。這個是我的這本筆記中先人留下的對這個東西的描述,可以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到這裏就結束了……如果之前不是遇到了那樣的事情的話。”少女繼續說了出來。

“那樣的事情?”少年不禁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那是響應著人的願望,然後實現願望的東西,換言之,能讓它產生共鳴的,就是人類內心深處的**……然而,實現了願望之後呢?這個災禍之種到底是直接完成任務的消失了,還是像成長了的樹木一般,最後結出更加了不得的果實?”

“……”這樣的話語讓少年沉默了下來。

“因此我推斷的是,災禍之石是災禍之種最後成長出來的果實,也就是最後的完成品。”少女繼續緩緩說道,同時這樣的猜測也使得旁邊的少年一愣。

“也就是說……”

“沒錯,無論是之前的煉金生物的事件,還是之前城市陷落的事件都好,恐怕都是那裏的災禍之種響應著某些人強烈願望所做出的行動,而最後也理所當然的凝結出了災禍之石。”

“或許之前的煉金生物事件正是由於響應了那個煉金術師想和幼馴染諸如‘永遠生活在一起’的這類的想法,而接下來的城市的毀滅毫無疑問也是出於某種強烈到了極端的願望才得出的反應。”少女繼續說道。

“居然是這樣嗎?”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少年突然有些沉默。

“如果這樣就說得通了。”少女喃喃的這麽說著,接下來抬起了頭:“由此可見,有時候願望太過強烈也不是好事啊……你說呢?”

“誒?是嗎?”旁邊的少年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嗯……”而少女也喃喃的點了點頭回答道,但接下來就沒了下文,明明才剛如少年所願的變得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那麽結論呢?”半響的,他問了出來。

聽到這樣的話語,旁邊的少女愣了一愣,然後隨即就帶著一臉看笨蛋般的表情的回過了頭:“哈?還能有什麽結論,這樣的東西對我一點用都沒,反而隻會帶來麻煩,可以說是如果有所察覺就應該好好避開的麻煩東西!”

“這……這樣啊。”少年扯了扯嘴角,本還以為會有什麽諸如‘不能讓它繼續下去!’這樣的了不得的結論,但果然的,對於這家夥來說會出現這種無畏的念頭才是讓人奇怪的事情,更多的倒是這種處於躲避麻煩的想法才更加合理。

雖然這家夥那倒黴的運氣在他看來是就算可以回避了麻煩也不會有太多結果就是了……

“沒錯。”少女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

“……”

而接下來的,又是一段讓人尷尬的沉默時間,仿佛由於之前交談的結束,此時對於這兩人來說,可以說是連最後的話題都沒了——尷尬的少年能清晰的察覺到由於兩人的位置貼太近而接觸到了對方手臂的柔嫩肌膚。

這樣的難堪感覺使得他想向旁邊挪動,但很遺憾的,旁邊是一個幾乎將頭倒在了他肩上的中年大叔,那因熟睡而發出的呼嚕使得他不禁產生了如果一會念到他的號碼的時候,這家夥是否能及時醒過來。

雖然旁邊還有著別的空著的座位,但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麽拋下了對方坐了過去,對方到底會怎麽想?或許不會說出來,但也會很受打擊也說不定?少年胡思亂想的,移動著目光剛好對上了旁邊的少女。

不過剛好對上的,也是對方的那種好奇而毫無禮貌的東張西望的目光,同時的,對方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嗯?怎麽了?”少女疑惑的用鼻音的問了出來。

“不,沒什麽。”少年呐呐的說道——果然還是超級尷尬的!

此時他甚至在想,自己這般想擺脫尷尬的想法,如果旁邊有著剛才所說的災禍之種的話,會不會讓之發生共鳴?不過隨即想到如果實現這個願望估計是以旁邊的家夥突然掛掉為結果後,就嚇得他將這樣的想法強行驅走。

而最後搭救了這名少年的也並非是什麽邪術師所遺留下來的災禍之種,而僅僅是前方站台上的售票員小姐的聲音而已……

“249號,羅羅娜。請250號艾倫準備。”那是一個車站的站台,用於販賣和領取預訂的去下一個城市的車票,而此時他們所要進行的則是後者。

“嗯,那麽我去了……我們一會在車上見吧?”少女喃喃的說著,提起了座位旁邊的行李箱,向著領票的站台走去。

“啊,嗯。”少年回答了出來。

但接下來的,少女突然想起了什麽般回過了頭:“說起來,你還沒坐過這種交通工具吧?不會迷路吧?”不放心的說了出來。

少女不放心的話語讓他臉紅了一下,不過還沒等他做出什麽讓對方放心的回答,對方就已經拉著行李走開了——似乎即使他回答“有問題”也不會影響她的行動一般。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少年也總算鬆了一口氣的擺脫了之前尷尬的形式——此時這裏隻剩下他和羅羅娜兩人了,其他人已經不知所蹤。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還要從一天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