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在屋裏嗎?”慕容桑遲疑了下,繼續敲著門:“在屋裏的話開下門。”

“慕容穀主。”歐陽瑞尾隨而來,望了望那緊閉的房門,道:“冰雪在裏麵,隻是......”

“隻是不願開門?”慕容桑略有氣憤的吹著胡子,一股腦將餐盤推給了歐陽瑞。道:“可想是又鬧小情緒了,這孩子永遠也長不大。有勞你進去瞧瞧,說不定她就想見你呢!”

言罷,慕容桑笑著恭恭敬敬的走了。想必是礙著、敬著歐陽瑞的身份吧!

歐陽瑞單手端著餐盤,一手敲門道:“冰雪,冰雪?”

室內慕容冰雪,恍然一驚。猶如魂魄回體,她一個激靈轉身,迫不及待的跑去開門。

果然,是她心中一直想著、惦記著的人。

他端著餐盤,就挺立的站在屋簷下。慕容冰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不顧三七二十一,身子一撲,就這樣將她自己投入了歐陽瑞的懷抱,將其緊緊抱住。

歐陽瑞被這一舉動嚇到,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想,慕容冰雪的心裏一定有什麽事兒。

“怎麽了?”歐陽瑞一邊問道,一邊反手抱住她,寄予她心靈上的安全感。

這麽一問,慕容冰雪抱得更緊了。她隻是一味的搖頭,不做解釋。歐陽瑞見狀,也不再問了。

“進屋吧,你還沒吃飯,肚子不餓嗎?”摟著她的肩,歐陽瑞帶著她進了廂房......

......

“你可以走了。”

“走?本姑娘是誰,哪得你們要我走就走,要我留就留?”苗九娘一甩長袖,反方向回到屋子裏坐下了。有種你們不用八抬大轎抬我,我就不出去的架勢。

自然,龍元可不吃她那一套。酒足飯飽的他,有的是時間在這裏陪她耗著。看誰能熬過誰了。

“您隨便,不想走的話,可以不走。可以一輩子待在這裏呀,反正俠客山莊多出你一個人的口糧還是承擔得起的。”龍元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隻要您高興,怎麽樣都成。”

龍元言罷,笑嘻嘻的轉身便走。

用手打著哈欠,腳還未踏出門檻。忽覺背後一涼,隨之襲來刺骨的殺氣。龍元的嘴角越發上揚,笑容頓時驚變。不像以往的嬉皮笑臉,任打任罵不生氣。而是詭異的,滲人的笑。讓人看了渾身發毛,觸目驚心、兩腿發軟的笑。

燭台燭光抖兩抖,龍元反手一握。

苗九娘扯著細絲,大為震驚:“你!”

隻見那細絲在廂房內形成筆直一條線,“線頭”的另一端被龍元緊緊纏繞的握在手裏。

雖說像是鐵絲一般,但也鋒刃如刀。再伴上苗九娘的內力,這細絲足以到了要命的程度。

“怎麽,要玩玩?”龍元笑的越來越燦爛,這種笑容很可怕。可能,這才是“鬼魅”的本來麵目、真實麵目。以前的是龍元,現在的才是傳說中武林七大高手之一的鬼魅。他要殺人,或者說是要開始玩一樣的殺人了。

苗九娘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的手竟然刀槍不入。”

“嘿!過獎過獎,小意思啦!”龍元又開始嬉皮笑臉道:“我可是玩暗器的,怎麽能不好好保護這雙手呢?”

說著,龍元飛速發射兩枚“米字輪”暗器。那米字型的每一個菱角,每一處邊緣都足以要人性命。更加上它旋轉飛速,射入人身體內,可在身體內旋轉,攪爛人的五髒六腑。

苗九娘縱身飛躍桌案,蘭花指翹起,翻轉發射玄女飛絲。

在一瞬間,飛絲阻擋“米字輪”暗器的進攻。可又一瞬間,飛速旋轉的“米字輪”攪斷了飛絲。

龍元又困倦的打著瞌睡:“沒事兒就洗洗睡、吃吃飯、逛逛街。真是沒事找事,無聊。”龍元言罷,鬆開了控製細絲的手,轉身欲走。

卻感到背後苗九娘不服氣的蠢蠢欲動,龍元再次大笑道:“漂亮姐姐,你我再打三百回合也是難分勝負,幹嘛要浪費時間和精力呢?不如早些睡覺,你覺得呢?”

龍元沒有回頭,也感受到身後苗九娘不肖的收回了細絲。龍元笑眯眯的走出門,還一邊嘀咕道:“以為你多麽聰明呢,真是笨的可以。”

......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未時。”

慕容冰雪點頭,附身湊近碗喝了一大口米粥。當起身時,歐陽瑞頓時忍俊不住,微微笑著,從懷中掏出帕子遞給慕容冰雪。

慕容冰雪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吃驚。沒想到一直麵無表情的歐陽瑞又笑了,雖然隻是微微的笑容一閃即逝,但他最終還是笑了,他的笑容很迷人。

見那一方素帕,慕容冰雪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唇,下顎。又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銅鏡中的自己,這一看。她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像個小花貓似的,不僅滑稽十足,還極為可愛呢!

忙拭去了自己的糗狀,當回頭的時候,歐陽瑞的笑容已經不在了。隻是眼中不在那麽冷漠,多了一絲溫柔。

可即便如此,慕容冰雪還是不甘心:“瑞,你不能多笑笑嗎?”

“習慣了,不愛笑。”

“瑞。”慕容冰雪輕輕放下了手中素帕,主動握住歐陽瑞的手。欲言又止,想了又想,終於道:“多笑笑好

,人也會開心的。不論以前有多麽傷心多麽不堪的往事,都會隨著笑容流逝,一點點淡化的。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歐陽瑞靜靜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慕容冰雪早就料定了他會是這樣,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有些失落。收回一雙柔荑,慕容冰雪重新端起了碗筷。卻突然聞言一句:“好。”

嚇了慕容冰雪一條,猛地去看那個麵無表情冷酷如冰的歐陽瑞。他,回話了!

並且,這是多麽完美的回應,多麽盼望的答案。

慕容冰雪瞬間笑了,笑的很是甜美。笑的很是安謐,似乎從未這般開心過。

夜黑風高,隻見一身紅衣的冷傲女子高蹺枝頭而立,腰上盤著一條欲龍翔虎躍的紅舞蛇。

“烏娜長老,包成潛進了俠客山莊。”

“不知死活的蠢貨。”烏娜狠狠罵道:“俠客山莊此時高手如雲,集聚武林所有英豪人士。她這個時候去俠客山莊,豈不是自尋死路?”

“包成也是太過於怨恨,畢竟因為她慕容冰雪的原因,令她一落千丈成為了雜役仆人。她千方百計的潛逃出分舵,就是為了來這裏報仇。”

烏娜冷傲的眼神瞄過去:“你同情她是嗎?”

“不!”紅衣教徒忙低頭俯首道:“失敗者不值得同情。”

烏娜緩緩轉過眼,朝著遠遠的俠客山莊望去,冷冷一笑道:“沒希望了。”

西挎院,廂房:

慕容冰雪餐後,非要與歐陽瑞下棋對弈。奇怪的是,歐陽瑞竟然把把連輸,讓慕容冰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更有些惱火。一把敲定棋盤,一副要看透他的心一樣盯著歐陽瑞看。

“你怎麽回事,是不是故意讓著我?”

歐陽瑞不以為然的將棋子一一收起,道:“沒有,是你棋藝精進。”

“我棋藝精進?”慕容冰雪好懸沒大笑,道:“我都有段時間沒準備了,再說。你剛剛下棋的功夫,連墜兒都比不上呢!就算要讓我,也不要這麽明顯吧?”慕容冰雪那雙美眸瞬間笑成了兩枚月牙,凹起的酒窩相互對稱,更突顯她的美麗與可愛了。

歐陽瑞沒有回話,臉上卻略顯憂容。

慕容冰雪的笑容褪了幾分,伸手過去握住那雙略微冒汗的手。道:“你有心事是嗎?”

歐陽瑞默不作聲。

“你很緊張是嗎?”

歐陽瑞抬眸凝望她,沒有開口。

慕容冰雪又伸過去一隻手,雙手握住他冒汗的手。慕容冰雪神態自若的說道:“在我心裏,你是個極為冷靜的人。即使危機來臨,你都能以沉著穩重的心態,冷靜自若的心神來化解。我從未見過你這般緊張不安,到底怎麽了?”

歐陽瑞望著她,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柔荑。好半晌才道:“火靈芝確實至陽之物,但對你的病有沒有用,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就因為這個?”慕容冰雪頓時鬆了口氣,拿出帕子擦拭歐陽瑞手心的汗水。“我真沒想到,你竟會為了這個心神不寧一晚上。有用當然是最好了,如若沒用,那也沒關係。反正我這麽多年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再說了......”慕容冰雪恬靜笑著,湊近歐陽瑞的耳畔,道:“我相信你。”她順勢依偎在他肩頭“我相信你可以治愈我的病。”

歐陽瑞輕輕點頭,望去窗外那夜空中高懸的明月。他不由得歎氣,不由得感慨。為何慕容冰雪會生得如此怪病,為何她會受到這般的折磨呢?

夜風呼嘯,大片大片的雪花呼籲而至。包成穿著夜行衣,貓著腰,躡手躡腳的走在西挎院中。突然見到幾枚火把,他連忙跑到牆根下躲藏。

“唉......這些天俠客山莊戒嚴,隻許進,不許出。可苦了我們這些看守的人了。”

“別埋怨了,好好幹活才是正事。”

“是是是,你別敲我啊,疼死了。”

“走走走......咦?淑媛姑娘?”

“是我。”淑媛拿著根蠟燭走了過去。

“夜深了,淑媛姑娘怎麽不早些休息呢?”

“睡不著。”淑媛東張西望一番,才著重看眼前人。問道:“你們,看到我表哥了嗎?”

“喲,是墨心大人?”他頓時樂嗬嗬、笑眯眯的道:“未時左右,看到他進了仙靈藥穀聖女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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