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瑞用著晚膳,不經意間望到了牆上掛著的梅花圖。看著看著,他愣住了。湯勺就懸在半空,裏麵的粥卻是穩穩的不曾滑落。

他呆望著梅花圖,片刻後,他閉上了雙目。心中有些失落,有些不安,有些焦慮,有些擔憂。從未這樣,歐陽瑞歎氣,歎氣自己為何會這樣,是否心中不安,有個什麽東西堵在那裏,到底是什麽?

芙蓉莊:

“小姐,還不睡呀?”

墜兒將褂子輕輕披在慕容冰雪背上,笑盈盈的說道:“入秋了,早晚都涼了。”

慕容冰雪站在房間的閣樓上,夜晚的涼風呼呼吹來。要不是墜兒送來的褂子,她早已經打顫了。

回眸望向墜兒,她微笑道:“從小到大,都是你照顧我,盡心盡力的照顧我。”

“小姐您是怎麽了,我可是你的丫鬟呀!”墜兒不解的看著她,道:“再說了,墜兒隻是給您打打下手。從小到大,您什麽都是自己動手。能不麻煩別人的都不麻煩別人,您是自己照顧自己呀!”

“因為我知道自食其力,不要去指望別人,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小姐,您是不是想起穀主了?”墜兒小心的問。

“他?”慕容冰雪冷笑“是,如果我像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一樣,指著父親,依靠父親。我早就不知道怎麽樣了。他是個不能讓人依靠的男人,我真替那個女人悲哀。”

墜兒無語。

慕容冰雪繼續說道:“守什麽人學什麽人,我不會讓火璃跟他一起的。我會將火璃帶在身邊,我會保護他,教育他。”轉眼看向墜兒“你覺得呢?”

墜兒微愣,點頭應“是”。

慕容冰雪擺擺手,示意墜兒下去後,她獨自站在閣樓處望月。今晚的天空很晴朗,漫天繁星加上那輪皎潔明月。她暗暗歎息,不知為何她覺得現在很空虛。這種空虛感,就如同剛剛出穀的時候。那種空虛感是一樣的。感覺身邊少了一個人,很孤單,很不安。

就像是親人不在身邊的時候,當慕容冰雪剛從家中出來的時候。

突然間,很想那個人。那個人是......

“歐陽瑞。”慕容冰雪脫口而出,她錯愕。卻無比確定,她確實在想他,很想很想他。

......

根據月影來報,慕容冰雪得知。離晉川一百裏之處有一座山寨,名為:風雷寨。風雷寨的匪頭名為:熊炎。

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惡霸,隻要路過他們地盤的人都難逃他的魔掌。錢財一掃而空,男的殺了,女的就搶進山寨裏當壓寨夫人。不僅如此,如果他們能在山寨裏天天守株待兔就好了。可惜不是,他們隔三差五的就會跑進附近的村落去搶人、搶財。**擄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不過,他們的惡行被月影和月瑤兩個暗衛查了出來。想必水芙蓉一出手,他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換上夜行衣,拿著短劍。天已擦黑,慕容冰雪即刻出發前往風雷寨。

風雷寨建立在山與山之間的樹林裏,月影和月瑤能查到這麽隱蔽的山寨還真是令人佩服,令人不得不點頭稱讚。自然,四周的隱蔽點也因此增多。慕容冰雪隨便找了跟大樹,將自己裹在裏麵。躲在茂密的樹葉之中,探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山寨內的動靜。

此時此刻,風雷寨裏熱鬧非凡。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所有座椅都擺了出來。桌上各種魚肉酒水,都已經被吃的一塌糊塗。就像是剛剛打過仗一樣,出了那些吃剩下的食物。桌上,椅子上,地上都橫七豎八的躺著人。有的傻笑,有的高聲唱歌,有的嘻嘻哈哈胡亂說話。

唯有一胖一瘦的兩個土匪還算清醒,他們一個手端水果,一個手捧酒壇。搖搖晃晃的朝著坐在太師椅上的熊炎走去。

“大,大哥,嘿嘿嘿,今兒個。今兒個可是咱們兄弟,最,最高興的一天了,嘿嘿嘿......”胖子打嗝說道。

“是啊,是啊!”瘦子複合道。

“哼,這算什麽?”熊炎冷笑,臉上卻是難藏那股子興高采烈,得意忘形“等過些陣子,爺爺帶你們去掃蕩楊村。哼,到時候在弄些娘們兒回來。讓兄弟們好好樂嗬樂嗬。”

話落,那些原本醉醺醺迷糊糊的土匪們也跟著吆喝起來。男人聽到女人的時候,都會發出那股可恨討厭的笑聲。

慕容冰雪氣不打一處來,但她知道。現在行動不適合。

胖子用袖子拭去滿嘴的酒水,湊到熊炎身旁獻道“大哥,這天兒也不早了。今兒個您找來的新壓寨夫人可等著您呢!”

一聽這個,熊炎頓時雙眼放光。隨即,所有土匪都從地上爬起來拱手道:“大哥,大哥。百年好合,快去找嫂子,可別讓嫂子等急了。”

熊炎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好!”大搖大擺的走去正房。

慕容冰雪咬著牙根,強忍住衝上去將他打成豬頭的衝動。剛想起身,她突然止住腳步。往後一看,樹枝晃動、樹葉飄動。慕容冰雪遲疑片刻,這才駕著輕功,驀然跨越,幾個大邁步悄然來到正房房頂。透過稀鬆的瓦片,慕容冰雪向下看去。

熊炎果然來了,借著暗淡月光,他那身火紅新郎裝格外鮮明。胸前的大紅花也被酒水侵濕了。

他一腳踹開門,頓時,連同在房上的慕容冰雪都驚住了。隻見房中沒有新娘靜靜的等待,隻有一個身著嫁衣的年輕姑娘吊死在房梁上。

“該死的臭娘們兒!”熊炎破口大罵,怒不可及。

慕容冰雪牙都要咬碎了,都怪自己,為何不早些來。可憐這個姑娘,就這樣年紀輕輕的香消玉殞。

“哼,小娘們兒。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就算你死,我也要得到你。就算你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熊炎說著,將新娘拽了下來。一雙粗魯的大手一把撕破她的嫁衣。漏出白嫩細膩的肌膚,與那優美的鎖骨。

好一個禽獸,人死了還要糟蹋人家。

慕容冰雪再也忍不住,一個翻身。剛要破窗而入,卻聽“砰”的一聲。熊炎大驚,一個激靈起身“什麽人?”

慕容冰雪停住動作,俯身在窗外聽動靜。這是,從哪兒殺出的程咬金?

隻見在房裏,除了熊炎和那個已經死了的美人痞子。還有一個剛剛進去,略有些狼狽的黑衣人。雖然他蒙著麵看不清容貌。但依然可以在他身上看出那種超然脫俗的貴族氣質,眉宇間有幾絲頑皮,眼中充滿了藐視一切的傲然感。

他,一定就是剛剛樹林中隱藏的那個神秘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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