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揖手向身前同等華麗服裝的中年男子道:“田老爺,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

“好。”

“慢走,請!”

與此同時,從影壁牆後繞過來一個稀裏嘩啦的小子。他嘴角含笑,走起路來沒一點規矩。在這種場合極為失禮,最起碼有客人還未走嘛!

中年男子臉刷的一沉,低聲喝道:“霆兒,不得無理。”

“啊?爹?”曾威霆詫異,難道老爹是特意出來迎接自己回家的?

當然不是,轉眼就看到那個笑臉盈盈的劉老爺。曾威霆這才收起原來的嬉皮笑臉,彎腰揖手“田伯父。”

田老爺笑的更歡了“令公子還真是活潑。”

曾放無奈的歎氣“失禮了失禮了。”

送走田老爺之後,曾放就像捉小雞一樣抓著曾威霆。一路回到正廳,曾威霆疼的齜牙咧嘴,一見到那個最疼自己的母親。他趕緊求救命“娘娘娘,救命啊,爹要打我了。娘——”

“老爺,老爺。您這是幹嘛啊?”曾夫人連忙上前,一點一點掰開曾放的手。一邊開始嘮叨“從小你就打霆兒,有武功也不是這麽使的,咱就這麽一個兒子,你真舍得。”

“你啊,慈母多敗兒。”曾放吹胡子瞪眼,一旁的曾威言看情況不對,連忙遞過去茶盅。溫柔的聲音蕩漾在曾放耳邊“爹,您別生氣了,哥哥就是那樣子。我們都還年少,難免愛玩嘛,要不是爹娘不許我出門,我也要同哥哥一起去外闖蕩。”

“唉!”曾放將茶盅重重放在桌上,他拿這對兒女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唯一教導兒女的辦法就是——開打。

可是有這個寵愛兒女的慈母在場,他哪裏動得了他們分毫。如若打了誰,她準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還跑去祠堂跪在祖先牌位前哭的一塌糊塗。說什麽曾放要打死曾家的孫子,要她怎麽活。

“你說,你又跑到哪裏去了?”曾放強忍住怒吼的口吻。

曾威霆在母親揉耳朵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還笑著吃葡萄。要不是曾威言推了他一把,他隻怕又要吃桃子了。

“我,我去送東西啊。這不馬上就是中秋了嗎,所以我送月餅去了。”

“又是那群狐朋狗友?”

“爹您這說的什麽話啊?”曾威霆不滿的說道:“是個女孩子。”

“咦?哥哥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曾威言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突然曾放幹咳一聲,讓曾威言立馬閉上嘴巴。

“什麽女孩子?”

一說起這個,曾威霆就來勁了。將葡萄粒丟到嘴裏,滔滔不絕的說道:“她是水芙蓉,你們都知道吧?她可是俠義之士,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啊,她還是毒仙呢,江湖名氣多大。她叫慕容冰雪,她——”

“夠了!”曾放一聲怒喝,曾威霆一口氣憋了回去,卡在喉嚨裏好不難受。曾威言回眸,有些同情哥哥道:“爹,慕容冰雪確實是個俠女。”

“咱們家已經退出江湖多年,別再和江湖人有任何瓜葛。”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她。”曾威霆嘟囔著嘴巴,眼看曾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曾夫人和曾威言都感受到了威脅,看來要爆炸。直到曾放一聲震天動地的大吼“從現在開始,你跟那個慕容冰雪離遠點,再也不許有任何關係。”

“為什麽?”

曾放突然不說話了,而是用眼神瞄著曾夫人。曾夫人會意的點頭,看向炸毛般的曾威霆,道:“兒啊,我們已經跟田老爺談好了。田老爺的掌上明珠田小姐——田悅。個性和善,溫柔體貼、大家閨秀。她也很喜歡你,咱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所以就定下了親事,過些陣子你就迎娶田悅。所以你要避嫌,不許再見其他姑娘了。”

“什麽?”曾威霆跳腳道“為什麽,你們都沒有問過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曾放道。

“娶親?什麽田小姐?我才不要,我隻喜歡冰冰。”

“住口!”曾放怒吼,整個人跳了起來。就差一巴掌掄過去了“你敢不娶,我打斷你的腿。”

一聽這話,曾夫人立刻將她的寶貝兒子拉了過去。整個人擋在曾放麵前,一副“你敢碰他,我就跟你拚了”的模樣。

沒辦法,曾放就是這種暴脾氣的人。想當初沒有退出江湖的時候,因為他這種脾氣。沒少受傷,沒少得罪人。

曾威言也大驚,連忙跑去安撫父親。場麵頓時緊張起來,曾夫人越是這樣護著兒子,曾放就越是想教訓兒子。“你你你,都是你寵的。都把他寵成什麽樣子了,你還不適可而止?”

“你又要打兒子,從小你就打兒子。”曾夫人說著說著,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霆兒頸後的傷疤就是你打出來的,嗚嗚嗚......”

“你!”曾放氣結。

趁著他愣神之際,曾夫人大叫曾威言“言兒,快帶你哥走。”

原本拉著曾放不鬆手的曾威言,恍然領旨。一鬆手曾放就衝了上去,曾夫人拚了。武林世家的夫人可也不含糊,摩拳擦掌就衝了過去。趁著機會,曾威言一把拉著曾威霆就跑。

見那個不孝子跑了,曾放也沒有打的目標了。和曾夫人停止了戰爭,他氣得甩袖子而去。

曾夫人擦幹眼淚,長長的舒了口氣。丈夫生氣無所謂,

隻要保護了心肝寶貝兒子就好。接下來,做些拿手好菜,堵住丈夫的嘴,自然他的氣就消了。

曾夫人的臉上從新燃起微笑,腳步輕快的走去廚房。

曾府臥房:

“另一隻手。”

“這藥味兒太大了,鼻子都疼了。”曾威霆揉揉鼻子,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手腕兒上的淤青。

曾威言小心的用藥油搓著,一邊道:“怎麽每次回來都是渾身傷呢?哥,你又去哪裏行俠仗義了?”

“嘿,你哥我了不得了。風雷寨,知道不?”

“天哪,哥你是不是瘋了。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竟然敢去風雷寨那種地方?”

“三腳貓功夫,我這叫三腳貓功夫?哎喲......”曾威言笨拙的擺出一個鎖喉姿勢,卻忘記了手腕的巨痛,不禁灰溜溜的伸給曾威言繼續上藥。

“要不是我那天去了風雷寨,就遇不上冰冰了。”

“冰冰?”曾威言撲哧一笑:“是不是慕容冰雪?”

“對對對,小言。你對她的印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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