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就是讓別人坑的”這句話在喬上虞身上體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觸目驚心!

“月下眠你就是個倒貼都沒人要的小辣雞!你給勞資等著!”

一聲怒吼震落了房簷樹梢的積雪,簌簌地落了喬上虞滿頭滿臉,冰涼的雪水完全壓抑不住他噴湧的怒火和怨氣!

有誰,一覺醒來身體如同被一萬頭草泥馬狂踩而過般酸痛!

有誰,一覺醒來采花逃命用的內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有!誰!

喬上虞使出吃奶的勁頭努力了無數次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是真的真的提不起內勁來,再看看鏡子裏那張熟悉的卻不是自己的老臉,被坑得輕車熟路的喬上虞知道自己又他奶奶的被坑了。

枉他拿著那張寫著“清歡已醒,想見你”的紙條激動的熱淚盈眶涕淚橫流,連烙餅西施都顧不得調戲便一路狂奔回西關,隻為給雪清歡送上遲來的噓寒問暖和體貼關懷。

誰曾想,一開房門便看到了月下眠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連雪清歡的衣角都沒摸到後頸就挨了一道掌風,然後兩眼一黑……

然後沒有然後了,如上所述,慘絕人寰!

聽到聲音的李耀祖奔過來,一臉緊張的看著“月下眠”大清早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天的怒罵自己“小辣雞”,不禁暗自猜測英明神武的安親王殿下昨晚是不是又爬床未遂,被未來的安親王妃一腳踢下床,因而導致欲求不滿,經脈逆行,口不擇言,自暴自棄,破罐破摔……

啊湫~

月下眠拿手帕擼了一把鼻涕,完全忘記喬上虞的他迅速鎖定了一個目標:“肯定是雪清宛那隻小辣雞在罵本王!待本王回京再收拾他丫丫的!”

大言不慚,待他見到雪清宛時怕是又要說“啊,本王得了一種腰膝酸軟四肢無力的怪病”~

啊湫~

雪清宛打了個噴嚏,在心裏把月下眠叉出去掐死一萬遍啊一萬遍!靜雅郡主擔憂的看著雪清宛,恨不得坐到他身邊,用自己一雙小手撫平他緊鎖的眉頭和因為一封信而掀起的滔天怒火。

雪清宛撚碎了紙張,周身烏黑的怨氣環繞著,臉色難看的可怕:“雪清歡,你個不聽話的小畜生!月下眠你給我洗幹淨脖子等著!”

尚不知自己已被兩波仇人惦記上的月下眠四下打量著腳底下這片連名字都窮的取不起的小土地——

沒想到古白鷺洲後麵還隱藏著這樣一個往死裏窮的小地方!

看看那些個破了數不清的窟窿小風咻咻直刮的圍牆!

瞅瞅那風燭殘年般的戳一指頭就要癱一地的老房子!

那街邊黑綠黑綠的蒼蠅都比別處胖幾圈兒的臭水溝!

還有像老鼠一樣滿地亂竄偷雞摸狗搶劫碰瓷的乞丐!

哦,最可憐的還是那衣不蔽體麵黃肌瘦的普通百姓!

咿~真真是窮得冒泡啊!恐怕這裏的小孩子們還沒長成祖國的小牡丹花和小向日葵的就先被生活折磨成老菊花和瓜子皮了!

安分守己了二十四年的月下眠第一次想打著“扶貧”的旗號發兵占領這個無名的小城池,讓麾下的小跑腿們帶領當地百姓發家致富奔小康,然後一統西域市場,發展自己第十

九個商業貿易輻射網,銀子將會如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流進一個叫做“延瑞”的大金庫!

而這裏,將會在延瑞的統治下成為延瑞通向西域諸國的道路上一片繁華的富庶之地!

本王要在有限的生命裏創造無限的可能,咩哈哈哈哈……

月下眠心裏的小人兒舔舔筆,坐在旮旯裏開始在小本本上描繪起未來創造奇跡的雄偉藍圖。

一旁看上去無所事事的雪清歡突然間捕捉到了人生的真諦,雙眼發亮的看著小攤上那張足足有水缸口那麽大的餅,口水一泄千裏。

眼尖的月下眠緊緊的抓住這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請問這餅怎麽賣?”

賣餅的小販睨了他一眼,懶洋洋的伸出一個巴掌。

五文錢?

體積這般龐大的餅竟然隻要五文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回頭不要怪本王坑你!

月下眠掂掂手裏的碎銀子:“切好包起來,給你一兩。”

那小販掀了掀眼皮,起身拿刀“當當”剁了巴掌大一塊餅,用油紙胡亂一裹扔到月下眠手裏,甕聲甕氣地說道:“五十兩。”

晴天霹靂!

月下眠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又看了看小販的巴掌,好生奇怪:“我的巴掌是肉做的,你的巴掌是金子做的?你怎麽不去做土匪呢?”

“給錢!”小販伸出一隻烏漆嘛黑的爪子。

哎呦,我這小暴脾氣!

“不要了。”雪清歡抬手將餅丟在小販的臉上。

“我告訴你,你捅大簍子了!”小販“當”的一下把刀剁在車板上,振臂高呼,“兄弟們,這裏有人吃霸王餅!”

呼啦~

月下眠驚悚的看到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圍上來,個個氣勢洶洶虎視眈眈,若是眼神能化刀,此時的月下眠和雪清歡恐怕已經可以擺上桌下鍋涮了!

“不要了還不行,是你價格說得不明不白的~”月下眠弱弱的反駁道。

雖說五十兩對他來說連牛腿上的一根毛都不算,再說了,隻要是雪清歡能瞧上眼的,五十萬兩都是渣渣一般的存在!

但是,他現在隻有一兩……

“我隻要一兩的可以啵?”

小販提刀指著月下眠的鼻子吼道:“不行!老子給你切多少你就得買多少,不要也得要!”

丫丫的竟敢強買強賣!

“我跟你講,你不要搞事情!”月下眠挽著披風擼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模樣,“我看你是想上天兜兜風……”

“呀呀呸的小白臉,老子是站在太陽肩膀上的人!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大餅的價格不能隨便問!”

那小販和他的漢子們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便大笑著亮出了各自的刀槍棍棒,準備給這個戳一指頭就會像破房子一樣癱一地的小白臉點顏色瞧瞧!

“哎你等會兒,”月下眠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幽幽說道,“你們若是乖乖散了去我便不予追究,否則我去衙門告你們!”

啊哈哈哈哈……

小販和他的漢子們相視一眼,隨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

某個扛著棍子的大塊頭指著四周掩麵遁走,

唯恐避之不及的行人險些笑破了肚皮:“知道他們為啥不敢吱聲不,哥兒幾個上麵有人啊哈哈哈哈……敢去告我們,賠不死你丫的!”

“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隻見月下眠一個手勢攔下麵色冷冽的雪清歡,然後一個高抬腿……

漢子們齊齊後退數步,將武器格擋在胸前……

啪!啪!

莫名其妙挨了月下眠兩腳的坐騎嘶鳴著衝出包圍,在小城裏驚慌失措的橫衝直撞,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雪清歡懵比:“……”這是怕施展不開拳腳嗎?這人有拳腳嗎?

月下眠嫻熟的拉過雪清歡的手,將其放在自己的腰上,果決的說道:“我們走!”

寂靜……

難言的寂靜……

就在這寂靜中,小販和他的好基友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不聲不響的黑衣姑娘攬著白狐狸披風的小白臉騰空而起,瞬息移至數丈之外,像那匹馬一樣迅速消失在遠方……方……

大塊頭撓頭:“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高手境界?”

贏得太沒有挑戰性了!

不賺不虧,一點都不劃算!

算你們跑得快!

再扭頭,水缸口大小的餅少了一半,同時少的還有一打油紙……

噗……快來人呐,有強盜啊!

“大哥,你挺住啊……”

……

一張白狐狸披風裹緊了兩個人,男強盜緊緊摟著女強盜的小蠻腰,滿足的歎了一口氣,再次為自己溜出關時隻偷了一匹馬而得意洋洋。

啊~

白皙優美的玉頸!

不盈一握的細腰!

修長有力的雙腿!

清幽微涼的暗香!

好想流幹身體裏麵那一浪高過一浪的、澎湃激動的、嗷嗷咆哮著的狼血!

月下眠充血的腦海裏漸漸浮起了香豔旖旎的令人臉紅心跳的豆腐渣畫麵……

不不不,打住!

少兒不宜啊少兒不宜!

大尾巴狼偷偷抹了一把鼻血,扭動著身體稍稍遠離了小白兔一指甲蓋那麽大點兒的距離,免得被感覺敏銳的小白兔發現令人尷尬的變化。

“殿下不舒服?”

肩上一沉,雪清歡側過臉看到月下眠一臉“我好憂傷我好彷徨我想靜靜”的表情將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遂如是問道。

“嗯呢~”月下眠紅著臉輕輕哼了聲,順便收緊了手臂。

“殿下忍一忍,前方有村莊,屬下去給殿下找個大夫!”

不……

月下眠的嘶吼尚未出口,雪清歡已夾緊馬肚促馬前行,識相的棗紅馬歡樂無比的撩蹄子竄了出去,絲毫不在意背上馱著的兩個人劈裏啪啦撞在一起。

啪嗒~

雪清歡聽到了**滴到銀色肩甲上的清脆響聲,扭頭看到了月下眠掛著兩條寬麵條淚和一條鼻血的老臉!

月下眠將那張充滿好奇的臉擰正了,抹了一把鼻血,微笑:“我很好,真的!”

求求你,快點到白馬,快點去折磨白馬的小辣雞!

本王要死了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