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郡主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月下眠卻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明順剛想提醒月下眠收斂一點的時候卻聽他高興地說道,“見過!鄭叔叔今晚要與父皇敘舊,因此留宿宮中不回府了,他還讓本王托話給你,讓你早些歇息,家裏的事改日再說。”

“啊,一個人在家啊!”靜雅尚未表露出懼意,明順先驚呼了起來,“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家多可怕,什麽妖魔鬼怪的可都是在晚上出來……嘖嘖嘖……”

月下眠抬手給了他一個小巴掌,嫌棄的剜了他一眼,道,“你可別是個傻子吧?鄭王府豈會隻有靜雅一人在!你見過妖怪?你見過鬼?就你見多識廣是不是?你怎麽那麽見多識廣呢……”

“一群人也幹不過一隻妖怪啊!”明順一下跳進“妖魔鬼怪”的坑裏出不來了,“奴婢雖然沒見過但老人都說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那邊兩隻旁若無人的討論著妖怪和鬼的話題,靜雅的臉色已經開始隱隱泛白,她此時的心情比方才等待月下眠的時候還緊張,好像鄭王府已經變成了一個陰氣森森、鬼怪橫行、特別可怕的地方,她便想著要不要在安親王府借宿一宿,好歹人氣兒還多些。

然而,月下眠不但沒有要請她留下的意思,反而一句話懟死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本王府中尚未有女主持家,不便留宿女客,靜雅先回府吧,早些歇息。”

“可是……我一個人不敢……”靜雅揪著手絹,臉色發白的說道。

“這樣啊!”月下眠搓搓爪子,突然福至心靈,道,“你可以讓雪公子在屋外保護你啊,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主意!

明順暗暗為月下眠的機智豎起大拇指,讓雪清宛給靜雅郡主守夜可以完全斷絕雪清宛半夜三更心血**爬起來禍害別人的機會,更是能夠促進他和靜雅郡主的感情,真真是一箭雙雕的絕妙主意!

“七哥哥說的是……”一說起雪清宛,靜雅心裏邊也不緊張了,臉色也不發白了,腰酸背痛神經兮兮似乎全都好了,她紅著臉點點頭,眼神向門外溜去。

“啊,雪公子呢?沒有隨你一同前來嗎?”月下眠一臉疑惑,方才明明好像看到過雪清宛那個猥瑣的賤人,怎麽突然間不見了,難道是本王記錯了?

“雪公子要與小雪敘舊,您不是讓小雪去陪他了嗎!”明順翻了個白眼,也不曉得月下眠到底為什麽這麽高興,高興得腦子都不大正常了。

是嗎?本王剛剛有那麽得意忘形嗎?竟然放任清歡去陪那隻大野狼!敘個鬼的舊!不開心!

“明順你去喊一下雪公子。”月下眠將明順推出門去,眼神示意他趕緊去騷擾騷擾雪清宛,順便把清歡帶回來。

去找雪清宛?!

我的媽!

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裏推啊!

“為什麽是奴婢……”明順扒著門框擺著一臉哭相,一副死不撒手的淒慘模樣,“奴婢可不可以找別人代替?”

“不可以,趕緊去!”月下眠踢了他一腳。

明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暗道以前這種能

見到小雪的事不管是天大的還是針眼小的都是殿下見縫插針的親力親為,今晚怎麽不見縫插針了?難道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小雪的事?或者做了一些見不得雪清宛的事?

正懷疑著,冷不防月下眠一腳踢過來將他踢出門外,明順幽幽怨怨的看了他一眼,離去背影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決絕。

“靜雅勿憂,鄭叔叔在宮裏安全得很,不日即可回府與你團聚。”打發走明順,月下眠慈祥的拍拍靜雅郡主的肩膀,忍不住又咧開嘴角笑開了。

“多謝七哥哥。”靜雅說著便眼神奇怪的看了月下眠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月下眠窩在案幾後的憑幾裏,抱著小手爐默默地消化著今晚進宮得來的大量信息,想著想著便又咧嘴笑開了,笑得百花齊放心神蕩漾合不攏嘴……靜雅郡主頻頻看向他,問他在笑什麽月下眠卻搖頭擺手說“沒事兒,沒笑什麽”,他強忍著不笑的模樣看得旁人心裏癢癢,好奇得不行!

靜雅的心思轉了轉,突然笑道:“七哥哥這般高興,可是要娶七嫂嫂了?”如果他要與雪姑娘成親就好了!

“啊,不急不急……沒事沒事……你喝茶,不用管本王,哈哈哈……”月下眠笑嘻嘻的擺手,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這種模棱兩可、捉摸不透的回答真是可惡得令人發指!

靜雅笑了笑,低下頭把玩著手裏的茶盞,等著和雪清宛一同回府去。

明順在府裏轉了一圈,哪裏也找不到雪清宛和雪清歡的影子,喊了兩聲也無人回應,他竊喜的跑回去複命。

無奈之下,月下眠隻好讓靜雅郡主去喬上虞隔壁的空殿住下,幸好喬上虞也不在,靜雅住一晚也無傷大雅,隻是月下眠認為留宿女客沒有事先向雪清歡報備過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殿下,您這還沒和小雪成親呢就這麽聽話,奴婢怕不是認識了一個假殿下吧?”明順忍不住將埋在心底的嘲笑說出了口,獲得了月下眠兩枚大眼飛刀和一個響亮的小巴掌,他委委屈屈的摸著後腦勺說道,“奴婢這不是怕您‘懼內’的名聲傳出去嘛~”

“本王就懼了怎麽滴?本王高興!本王喜歡!不服來辯啊!”月下眠無所謂的揮揮袖子,一臉驕傲的表情,“本王愛她才懼她,清歡就是本王的名聲!是本王的榮譽!是本王的神!除了清歡,你見本王怕過誰?!”

“是是是……千金,呃不,萬金難買您高興!”明順狗腿的蹭過去,猥瑣的問道,“殿下,您想不想多收一個侍妾呐?奴婢什麽都會做噢~膚白貌美,腰細腿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掃地洗衣,女紅暖床……樣樣精通,您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要,滾!”月下眠無比嫌棄的將明順扒拉到一邊去,嫌他擋了自己的路,“小短腿快退散!本王要去給清歡寶寶暖床了~跟不上就鎖門外自抱自泣吧!”

小短腿?!

居然喊我小短腿?!

我在太監裏麵算高的好嗎!

我都沒嫌您喊“清歡寶寶”惡心,您居然嫌棄我腿短?!

好氣哦~可還是得保持微笑啊!

隆冬深夜,有娘子的抱緊了娘子,有

相公的抱緊了相公,而他們單身狗,要麽給未來的娘子暖床,要麽摟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明順便是屬於“自抱自泣”的品種。

縱然好生氣,但覺還是要睡的,明順叉著腰,氣鼓鼓的小跑著跟了上去。

夜深人靜時,萬家燈火僅剩零星光芒,天邊月亮很亮,在王府角樓的屋頂上投下兩條長長的、交纏扭曲的人影。

雪清宛一手壓著雪清歡的右臂,一手緊扣著她的脖頸將她按在屋脊上,咬牙切齒道:“雪清歡,我看你是在外邊玩兒野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回家!”

“不跟!”雪清歡抻了抻有些窒息的脖頸,左手突然襲向雪清宛的前胸,指上兩枚鷹爪刃大張著利齒,月光下閃著泠泠寒光。

“你當真是心野了,都敢向我動手了……”雪清宛手下一個用力,雪清歡呼吸一滯,左手力道驟減,被雪清宛一掌拍回去反壓在膝下。

“放開。”雪清歡皺了皺眉,臉上難得露出了一個表情——奇怪。

“是不是特別奇怪怎麽忽然之間打不過為兄了?”雪清宛深深地壓下身子,雙眼緊盯著雪清歡慢慢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背對著月光,目光幽邃暗沉,臉上的淺笑竟如妖邪一般詭譎,“你不聽話,我隻能用些讓你聽話的手段,這可不是王蜂毒那種劣質的東西,這是為兄親自試驗過的新藥,效果好得很,你的功力會慢慢散去,慢慢變得如普通人一般……”

“你……”雪清歡怒視著雪清宛,她已經感覺到內力的流失,她的身體開始逐漸變涼。

寒風似乎已經侵入了四肢百骸,雪清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感覺肩膀的痛感正在不斷加劇,從肩膀到手臂漸漸變得麻木。

雪清宛鬆開雪清歡的脖頸和雙臂,將她拉起來攬進懷裏抱緊,他好像忽然間變了一副心情,從暴戾變得憂鬱、寡斷,鼻尖一下一下蹭在雪清歡冰涼的臉頰上,他親吻著雪清歡的耳垂和嘴唇,幽幽說道,“樂言,你冷不冷?我好冷……我心冷,你告訴我你的心放在誰那裏了?”

“沒有。”雪清歡心裏突然冒出一股微妙的排斥感,她往後仰了仰身子,躲開了雪清宛的下一次親吻。

“沒有?”雪清宛撲了個空,他冷笑一聲,將雪清歡的頭部狠狠地壓向自己,他咬著雪清歡的唇角,語氣陰冷的問道,“沒有你為什麽躲開我?樂言你變心了,你把心給了月下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他、愛他、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不是,我隻是……”雪清歡張口結舌,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想法,她想說不喜歡月下眠,但她感覺違心,她想說喜歡月下眠,卻又感覺不像,她似乎已經在月下眠和雪清宛之間泥足深陷,丟失了本心。

“不用隻是,我隻想告訴你,你跟我走也罷,不跟我走也罷,你終究是我的,解藥在我手裏,沒有它你永遠無法恢複功力!樂言,乖乖的,等我帶你走……”

雪清宛將雙唇印上去,重重的親了一下,他將雪清歡送到明台錦安,縱身跳進了靜雅郡主的院子裏。

雪清歡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