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宗水牢術?”眾人驚呼。

戲園遠處黑沉沉的角落裏,忽然閃過一個人影,如同墓地裏的鬼影一般陰森駭人,那一定就是刺客了!

這皇宮之中簡直怪異之極,又是皇妃被害,又是皇子被刺。戲台上三五個奇裝異人自然也是身手了得,其中那長須老者飛身而起,朝那刺客翻身掠去,英姿颯爽之間扔出洪渾一句:“賊人休走!”隨即銀白長須竟然憑空暴長三丈有餘,分成數支朝那黑影纏繞而去,原來那胡須竟然就是他的本事。

長須老者白須果然厲害,竟然在瞬間纏繞成蛛絲一般將那黑影團團裹住。隨著白須漸漸收短,白須老者步步逼近那一動不動的刺客,嘴裏咒罵著:“大膽賊人!竟敢潛入皇宮行刺,我倒要看看……啊!”待那老者走近刺客,將長須收回之時,他卻驚呼一聲,那竟然隻是一個死人!死人何以行刺?老者驚駭不解。

然而,更驚駭的才剛剛開始。

“公子錯!公子錯……”在長須老者忙去擒殺那刺客的同時,餘下的幾個雜耍戲子,術士匠人急忙朝孤城公子錯奔去,一個驅動手中結印幫公子錯揭開身上水牢,兩個忙去扶住他喚醒已經溺水的公子錯。

“公子錯!公子錯……”而就在這時,那公子錯忽然吐出一口黑水,顯然,那刺客施展的水牢術用的是有毒的**。

一個花臉和尚在公子錯身上檢查了一番,忽然臉色陰沉,顫抖一句:“錯兄!錯兄他……死了……”

一個死字,猶如萬鈞霹靂!眾人皆是一陣瞠目結舌,接著便是一陣痛哭流涕。深宮大院,戒備森嚴,這刺客憑什麽敢如此猖獗?實在匪夷所思,莫非這宮中還藏著什麽令人發指的秘密?

孤城公子錯遇刺的消息再一次震驚了孤城,孤城浩歎雷霆震怒,處斬了數位瀆職的侍衛長。孤城公子錯雖然是孤城浩歎收養的義子,但兩人關係不淺,再加之公子錯百般討好小公主,深得孤城浩歎讚賞,如今居然遇刺而亡,孤城浩歎怎能不怒。

孤城浩歎再一次加強宮中戒備,親自調遣拱衛皇城的中流砥柱,神武大營的精英入宮逡巡,同時加強對孤城裏閑雜人等的審問和盤查。但奇怪的是,孤城裏竟然完全查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那刺客如何潛入皇宮,又是為了什麽而行刺,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一時間,風雨滿城,陰霾滿天,似乎千年古城,在喘息著他的疲憊,上朝天國,再釋放著他的怨孽。

孤城公子錯的死也給孤城蕭蕭雪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公子錯是整個皇宮裏除了她父皇之外最會討她歡心的人。小神女甚至一連好幾天茶飯不思,急壞了孤城之王,幸好,最後是那小公主金牌近身再次施展神劍燒雞絕技才讓她張口咽食。

孤城公子錯遇刺幾天後,整個皇城又覺醒了第二次盛大的葬禮。公子錯的死讓花兒耿耿於懷,他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麽!難道自己的一切猜測全都是錯的?難道那公子錯真的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夫?不然,如若他是高手,又怎麽可能被刺?

可是那公子錯確實已經死了,那樣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為什麽如此不明不白地隕落人世?花兒想不明白,也完全不願相信。

而就在花兒疑惑之時,他身邊的妖兒自然知道他想著什麽,妖兒直率,花兒放肆,兩人之間早已無話不談。妖兒柔聲道:“狂徒公子莫非忘了潛龍大少爺曾經也死過一次?”

妖兒的話讓花兒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難道他是故意假死?”

妖兒點頭。

狂徒花兒神色越發沉重陰霾,他一字一頓道:“公子錯若是假死的話,他……或許……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不然妖兒陪公子去那人的百戲園裏查探查探?”妖兒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危機,她說的若無其事一般。

花兒冷靜點頭,而後又忽然搖頭,到底該如何是好,他隻覺得暫且靜觀其變。

刺客,向來是神秘的東西,特別是男刺客!女人被刺未必是一件壞事,還要看刺的是哪個部位;而男人被刺就絕對不可能是一件好事!

蕭蕭雪一氣,滿天的淺藍色雪花又蕭蕭淩亂起來。這天,夜已深了,而公主還未就寢。蕭蕭雪看著蕭蕭雪,慘白的臉上浮現出層層疑雲,她看著那些龐大的宮殿建築,忽然覺得,自己雖然從小在這深宮之中長大,卻似乎從來都不曾看清過這片宮殿。

蕭蕭雪越想越悶,一排桌子,叫喚道:“婉兒!進來。”

簾外依稀傳來兩個提著宮燈的丫鬟的回應:“回公主的話,婉兒和卓兒剛才已經被公主給罵走了!”

“哦!”公主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才發脾氣讓誰也別來管。公主略微放緩聲音,柔聲道:“那你……就去把狂徒公子叫來!”她用手指在**劃著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難道是什麽**之事?孤城小神女千年寒冰床可不是普通男人所承受得了的!

“可是公主……”如此深夜,丫鬟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叫你去你就去!還愣著幹什麽!”公主怒罵一聲。

“是!公主!”隨即簾外便響起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腳步聲越響越小,最後消失在深夜的寒風裏。

此時,聽雪軒裏仍然高掛這火紅的燈籠,但花兒早已經入睡。寒玉大床,千年虎皮毯,花兒孤枕入眠,妖兒已不再纏在他的身邊,妖兒奪回了寄生的野薔薇,自然睡在花心中。

軒中有守夜的丫鬟,見到蕭蕭殿來了三五個人,急忙上前迎接。

“公主傳話,讓狂徒公子速到蕭蕭殿見架!”來的丫鬟傳話道。

守夜的丫鬟應了一聲,便轉身步向狂徒寢室將他叫醒……

公主就是公主,胡鬧就是胡鬧!

愛花種花之人,花鋤從不離身。就在狂徒花兒背著栽花神器,在丫鬟的指引下來到公主寢宮之外時,寢宮的丫鬟卻急忙迎上前來,小聲一句:“公子請回吧!公主剛才鬧了幾句,現在又不知不覺睡著了,萬萬不可打擾。”

花兒歎息一聲,這神女脾氣可真難伺候啊。“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索性,既來之則安之,花兒往公主寢宮之外的石桌之前一坐,借著宮燈紅光,賞起雪來。他是小公主金牌近身,丫鬟們說他不得,隻有退後幾步,站著等他賞夠了雪,送他離開。

而花兒偏偏興致大起,拈雪淺笑,一動不動。

幸好花兒沒有走。因為就在這時,蕭蕭殿外傳來來了奇怪的響動聲,似乎有人正朝著公主的寢宮而來。深更半夜,難道來的人的狗膽包天采花大盜?采花也就罷了,采到公主府上來了,豈有此理?

但是,奇怪的響動又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緊接著,天空中淺藍色的竟然漸漸停息,萬世寒風竟然也忘記了呼嘯,連黑壓壓的夜空都詭異地散盡烏雲,漸漸露出一輪皓月,繁星在天空中鋪灑開來,這眼前的世界似乎瞬間變成了夢境。

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便是花兒身邊那些宮女,忽然之間竟如同著了魔一般,解開腰間束帶,她們一個個竟然脫起了身上衣袍。

“啊!各位姐姐這是為何?”花兒驚慌失措,想要上前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眼前七八的宮女竟然已經全部脫光,一絲不掛,紅著臉,喘著氣朝花兒擁圍過來,嘴裏還不知害臊地媚聲說著:“公子我要……公子來嘛……姐妹們一定將公子伺候得死去活來!”

“姐姐們快停下啊!”花兒雖是一陣血脈噴張,卻仍然知道廉恥,隻是他越是叫停,那些宮女就越是停不下來。

轉眼間,狂徒已經被那七八條光滑白皙的淹沒,花兒倒在那柔軟溫暖的香體堆裏滿臉通紅,幾乎窒息,他的定力已經快要在那些宮女們的蠕動中淪喪了!

而就在這時,小公主的寢宮裏忽然走出一個人影,那人竟然是公主自己。而更加離奇的是,那小公主竟然滿臉通紅,羞澀嫵媚一聲:“都走開!他是我的!”花兒的心髒幾乎一瞬間被這一句忽如其來的驚嚇震得粉碎。

不止如此,那小公主竟然輕解羅衣,準備跟花兒一起雪地之上,月下,她的肌膚,已經隨著她解開衣衫的動作寸寸露了出來。

花兒劇烈地喘息著,他已經完全將要失控。

公主的衣衫已經全部在花兒眼前脫落,花兒暴叫一聲“我要”,瘋狂撲向公主。是誰在笑?

花兒衝了過去,似乎獸性大發,欲仙欲死的一幕即將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

但是,鏘的一聲,花兒忽然拔出身後神劍,將公主劈成兩半。神器花鋤閃動著隱隱紅光,令星月散去,宮女消失,身邊一切漸漸還原:藍雪飄飄,寒風萬丈,花兒坐在石凳之上,根本沒有動過。

原來一切皆是幻覺!不妙!花兒心中大驚!他曾在爺爺留下的各種神書之中看過一種早已絕技的江湖奇人:幻覺殺手!利用人的製造幻覺,從而輕取其首級!難道是,公主遇刺?

果然,身邊的那些宮女竟然已經一動不動,眼中黯淡無光,顯然已經深陷幻覺之中。而最駭人的是,一個身背人形葫蘆,滿臉陰森,表情猙獰駭人的怪人,正想踏入公主寢宮。怪人黑色的鬥篷下似乎沒有雙手,身後的葫蘆冒著迷煙。“啊!”花兒大驚,難道整個蕭蕭殿的侍衛已經全部被他的幻覺製住?所以他才能如此**,刺殺睡夢之中的小公主!

花兒的聲音忽然驚動了那猙獰的怪人,他停下腳步,忽然轉身猛然看向花兒,那眼睛竟然眼珠爆裂突出,如鴨蛋一般大小,在黑夜的陰風裏簡直就是一個鬼人!

其實這幻覺巫術不是很厲害,隻要頗有修為的人以定心絕護住心神即不會淪入幻覺。但這般巫術江湖絕技已久,所以任何人都不會有刻意的防備,更不會隨時以定心絕護心。

怪人臉上的驚駭似乎比花兒更盛,他嘶啞的聲音低沉一聲:“不!不可能!”然後,他的目光遊移到了花兒背後的那把神器之上。花兒恍然大悟,原來那把神器還有一個作用:護心定神。

如果不是花兒停在這院中賞雪,公主恐怕已經遇害!但就算花兒脫離幻覺,也未必是眼前這怪人的對手。花兒後退一步,擺開架勢,準備拈花應對。

那怪人果然身手不凡,隻見他身形一變,雖然沒有雙手,卻是雙腳猛然往地上一震,身後人形葫蘆之中噴出一道綠色毒煙朝花兒洶湧而去。

花兒早有預料,他一計妙手拈花,取出一片花瓣,一聲“拈花指法”!以癡心引花魂,人花合一,一棵奇花風中怒斬,雪中盛放!花兒這一株正是那龍血紅蓮,有兩大特性:一是吸收各種靈法能量,二是做那燒雞的調料。

龍血紅蓮一出,毒煙盡被吸走。幸好這怪人擅長的隻是偷襲暗算,似乎臨敵招式疏鬆平常!這是很合乎情理的,天下最厲害的殺手,其實往往都不會精通於對決,因為極端的殺手靠的是攻其不備,刺其軟肋。

怪人怪叫一聲,知道自己不擅長於對決,但離目標很近,於是便轉身想飛近小公主的寢宮速取下小公主的首級。但是,他麵色一沉,不妙,身下早已被牢牢纏住。

花兒早有防備,那怪人的身下,早已長出一株觸手般的花藤:怨君年年淚滿城,將那怪人的雙腿牢牢纏住。

可惜,花兒依然手段過於單薄,他道高一尺,怪人魔高一丈。那怪人忽然施展絕技,他又一極端殺招:“斷肢狂殺!”怪人尖叫一聲,亡命一搏,他竟然極端地殘忍地用一道勁力將自己的雙腿震斷,霎時間毒血四濺。

花兒大驚,他失算了,他沒有讓那花藤纏住他的整個人,所以讓那怪人有機可趁,扯斷自己雙腿,上半身猛然朝公主寢宮之中飛去。

花兒再引飛花訣想操控那花藤追上去,卻哪裏還來得及。剛才之所以能纏住怪人的雙腿,靠的是趁其不備,如今怪人亡命一搏,花兒手中控製花藤生長的速度完全追不上那怪人的半個身子!

花兒情急之下,一聲大叫:“公主!”聲音震天,但是,卻連身邊的幾個宮女都沒有叫醒,他們都沉溺在自己的幻覺之中,沒那麽容易清醒。

完了!已經完全來不及了,隻聽見那半個怪人的身子忽然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尖笑。怪人得手了,他的上身已經飛到了孤城小公主的**,隨著一聲慘叫,他的整個上身竟然瘋狂爆炸,與寒冰**的小公主一起炸成一灘膿血。

“公主……”花兒悲聲呼喊著,撲入公主寢宮,隻見滿地膿血,慘不忍睹,哪裏還有什麽公主!

怪人和人性葫蘆爆炸後,迷煙漸漸散去,神女宮中眾人這才漸漸從幻覺之中清醒過來。“有刺客!有刺客!”神女宮頓時沸騰起來。

公主寢宮之中,守在一旁的丫鬟們這才清醒過來,從臉上的帶著的紅暈可以看出她們當才一定沉淪在了某種令人害羞的裏死去活來了一番。但是,當丫鬟們揉著眼睛,緩緩再次睜開,見到眼前一切之時,她們竟被嚇得尖叫痛哭起來:“公主……公主……”她們的聲音撕裂而絕望,公主**那一灘膿血,誰看到都能猜出發生過什麽!

宮外,起起落落的高手侍衛這才飛身趕來,一聽到公主宮裏的哭聲,便已經猜到了發生過什麽。他們紛紛含恨下跪,隻待自刎謝罪。

孤城小神女在天朝地位非同一般,若是她死了,那上朝天國可就要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了,孤城之王如是發起狂來,恐怕生靈塗炭!

“小公主出事,我等還有什麽顏麵活在這個世界上?”宮外的侍衛忽然悲憤拔劍,正要抹勁自殺之時,宮中忽然傳來一聲:“大膽侍衛,胡說八道!誰說本公主出事了?”聲音淩厲之中夾著些許嬌氣,此時此景聽來,簡直令人愛煞!

侍衛們大喜過望,興奮地跪地連連磕頭大喊:“小神女安然無恙,小神女洪福齊天……”

公主寢宮之中,吱呀一聲,紫檀木門一半展開,原來那淘氣的小公主躲在了門後麵。丫鬟們喜極而泣,一個個跪下行禮喊著:“公主無恙!公主洪福!”

而那**的膿血呢?自然是那刺客身上的!再仔細一看,那膿血之中夾雜著片片花瓣,而那花瓣,正是那公主曾親自賜名的:天荒地老!

原來那鬼人刺客看見並撞上去自爆的,是花兒早已經準備好的虛影。狂徒站在公主身邊,撫摸著自己的長發,淺淺而笑!不愧是金牌近身,手無縛雞之力,不懂武道靈宗,卻又一次令人大開眼界!

花兒果然厲害,花兒再創奇跡!但這一切是如何偷天換日的呢?似乎連公主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她正要問那狂徒。但是,當小公主轉頭看向那狂徒之時,與他四目交接,公主卻忽然臉紅這嬌羞低頭,還莫名其妙輕聲咒罵一句:“無恥的東西!”

“公主在說什麽?無恥?”狂徒沒聽清楚,卻又似乎聽得很清楚,不過是刻意刁難。因為花兒已經從小公主的臉上,結合也曾在自己的身上發生的幻覺,猜出了小公主剛才沉溺的是怎樣的幻覺,一定是那什麽和什麽……令人羞愧不堪的事情,所以才會讓這小公主如此羞澀!

“我!”小公主何止羞澀,簡直又羞又惱,那種幻覺,簡直是不要臉之極致!小公主紅著臉轉過身去,微微道:“我在罵,刺客……無恥的東西!臭不要臉!下流!卑鄙……”小公主指桑罵槐。

“啊!隻聽說過殘忍的刺客,無情的刺客,這臭不要臉的刺客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花兒故作嚴肅,裝模作樣。

小公主一撇嘴:“哼!”冷哼一聲,便不理他了。

但她也暫時動憚不得,因為,那臭不要臉的家夥,剛才在她的幻覺裏,弄得她……死去活來……全身癱軟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