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章開始都是自動發布章節,悲催的我在火車上顛簸,準備去參加科舉考試……大家祝我高中吧~~===============================================================

連續的陰天,多晴朗的心情都要跟著陰霾,何況因家宅不寧而被平調了的花奕。花奕抖了抖滿身水汽的袍子,大步流星的朝太太的屋子走去,他雖寵著婉姨娘,可如今她惹下這樣的禍端,少不得要給她點顏色瞧瞧。況且老太太盯得緊,便是他想有心放婉姨娘一把,也絕對不敢忤逆了老太太。

在婉瀾苑門口徘徊幾步後,花奕將心一橫,邁步向太太的院子走去。

花奕這些天一直住在自己屋子,讓久無恩寵的海氏春風得意起來,便連著氣色也比往日好了不少。見花奕抖了抖滿身的水汽跨進門來,海氏忙不迭的應了上去,替他更衣。“這些許天的應酬可都是沒了?老爺今日回來的早呢。”

花奕將雙臂展平,擎等著海氏的侍候,“同僚們接二連三的接風洗塵,到今日也算是全完了。我合計著哪日也在家中擺上幾桌,回請他們。過些日子,府上都打點齊全了,你也該同各府的女眷們多走動走動。眼看著似兒便要及笄了,總該給她準備個盛大的及笄禮。”

花似瑾生的五官秀麗,聰明伶俐,又是海氏同花奕的第一個孩子。那時他們夫妻琴瑟和鳴,恩愛有加,花奕又初為人父對花似瑾頗為寵愛。他一心覺得,隻有一場盛大的及笄禮方才能配的上他花家獨一無二的大小姐。

海氏對花似瑾的寵愛更是不必提的,聽了花奕的話,她自然高興

。一麵替花奕穿上竹葉青的行袍,一麵道,“老爺說的極是。不過今日老爺乃是這一府知州,便是我不常同這州府之上的女眷們走動,她們也總該看著老爺的麵子來給似兒捧場。”

海氏永遠那麽傲慢,這讓花奕有些頭疼,本就陰霾的心情,因她這一句話雪上加霜。“糊塗!哪裏能確保一輩子的高官厚祿?現今不知道圍人,日後若有什麽差池,少不得要有人落井下石。”

“是,是,老爺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全。”花奕冷落婉姨娘,海氏日日承恩,她心情自然是極好,絕對不想這個時候觸花奕的眉頭。

她認錯態度良好,倒叫花奕有些吃驚。狐疑的瞧著她,隨口問道,“孩子們可都安排妥當了?”

“自然是安排妥當的。”海氏有些心虛的回著。除了自己的孩子,她哪裏有那閑工夫去管,隻一句話吩咐下去,下人們盡心與否她哪裏知道。

花奕點了點頭,“今日難得我回來的早,便將飯擺在花廳,叫孩子們一起來吃一頓家宴吧。”

“好。”海氏最愛熱鬧,忙不迭的便吩咐了人去召集孩子們過來。

潮濕的屋子,讓花如瑾的病情加重了許多。香梨進門時,瞧見花如瑾和衣裹著被子躺在軟榻上,微眯著眼睛,似是昏昏欲睡。門簾一起,屋子便吹進了不大不小的風,原就覺得有些冷的花如瑾,打了個冷戰睜開了眼睛。

見是香梨進來,忙坐了起來,笑的眉眼彎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道“香梨姐姐,可回來了,快來坐。”

看著花如瑾蒼白一張笑臉,卻笑顏如花,香梨隻覺得喉頭發緊,趕忙將門掩好。拉了拉花如瑾身上的被子,又用手背去探她的額頭,隻覺觸手的滾燙,心疼的歎氣,“姑娘這是何必?總該找大夫瞧瞧。”

“太太不聞不問,哪裏還有人願意替咱們跑腿找大夫?病著吧,也並不見得不是好事。”花如瑾拉了香梨的手,有些迫不及待,“今日晚膳,可就差我一個?瞧見桐兒沒有,他可好?父親瞧見我繡的那腰帶,可說了什麽?”

香梨笑道,“我的好姑娘,這一會功夫就問了這麽些問題,叫我從哪個答呢。”

“撿要緊的答,桐兒可好?”

“好

。”香梨依然是笑著,可笑容裏總有那麽幾分疼惜和惋歎。“桐哥兒這幾日壯實了不少,在大少爺跟前也不似之前那般怯懦懦的,我瞧著,大少爺待他極好的。桐哥兒見您沒去,一直纏著我問你身子如何了,比之前愛說話許多。”

“大哥性子溫潤,極好相處又愛護弟妹,桐兒跟著他一處,總是好的。”花如瑾一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傳言十次有九次是假的,可這次她聽來的關於大哥花之橫的話卻奇跡般的是真的。“父親瞧了那腰帶,可說什麽了?”

“老爺隻仔細的收了,卻並未說什麽,隻是我瞧著,那神色很是難過。”想到花奕方才眼底閃過的疼惜神色,香梨便覺得花如瑾的辦法怕是起效了。想不到她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精明的心思。竟能想到,將芳姨娘生前為花奕繡剩下一半的腰帶繼續繡完,故意用同芳姨娘不一樣的陣腳,去勾起花奕對往日同她恩愛的追思。更絕的是,這場病和這場家宴相撞的恰到好處,她不去,花奕總是會來看她的,畢竟,芳姨娘在花奕心裏也有舉足輕重的位子。

香梨忍不住深深的看了花如瑾一眼,見她眉宇間並沒有想象中的疏朗,而是依然有那麽一抹淡淡的憂愁,但轉瞬即逝。

花奕捏著手中的腰帶,越是仔細去看,越是覺得胸口發悶,又因晚上多吃了幾杯酒一時根本睡不下。隨手披上外袍,轉身便出了屋子。

正準備就寢的海氏見了,身子往前一傾,試圖拉住他,慌忙道,“這深更半夜的,老爺做什麽去?”

“我去瞧瞧如兒。”

花奕的話被落下的門簾掩住,漸漸的融入到窗外的雨聲之中。

撲了個空的海氏站穩身子,一甩袖子,追了出去,將門簾一掀開,拔高聲音道。“我的若兒也病著,你怎就不瞧瞧?你隻心疼別人生的,從不關心我生的。”

穿透雨簾的聲音傳入耳朵,竟有些刺耳,花奕頓住腳步,回頭,“哪一個生的不是我的孩子?難不成你隻疼自己生的?”

“我……”那是自然的,誰沒事兒去疼那些小婦們生的孩子?這話不能說,海氏便隻能啞口無言,眼睜睜的看著花奕那抹不減當年風采的俊朗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