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初露端倪(中)

因為戴安娜的事情過於詭異蹊蹺,教皇敕令教會人員一律不得對外公布。這件事情的檔案依舊宗教法庭的審判記錄也被密封為絕密資料,收藏在教皇的私人圖書館之內。

民眾隻知道戴安娜是一個異教徒,並且已經被處死,卻不知道她起死回生的具體情節,以及再次執行火刑的詳情。

那尊連累戴安娜家破人亡的詭異石像被教會收繳,教皇下令將那尊石像當眾銷毀,但是傳說他們用盡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傷害石像一根汗毛,無論用如何野蠻的方法,都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痕。摧毀石像的事情也就被擱置,就在這時,戴安娜的詛咒開始靈驗了。

最先遭殃的就是第二代教皇本人。

在戴安娜被處死一年以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第二代教皇自己從高高的教堂樓頂縱身跳了下來。

不就誌留地就爆發了可怕的瘟疫,幾乎全城的民眾感染到那個疾病。人們這個時候才開始反思自己,祈禱神明的庇佑。每天在百花廣場都會聚集上千名教徒,他們著上身,手持荊條,彼此抽打直到流血。更多的人是虔誠地跪在大教堂麵前,不住地向真理之神祈禱自己犯下的罪責,祈求神明的原諒。當然,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所犯的罪責是什麽。

那場瘟疫很快傳遍大陸,四大保留區的居民大都數都患上了那種詭異的疾病。發病的人們會發高燒,胡言亂語,出現幻覺,極端亢奮,最終力竭而亡。但是奇怪的是,發病的人會有年齡限製,一般的小孩子是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隻有成年人才容易感染,最後發病。

這場瘟疫從春天開始,直到入冬以後才算全部停止。當然這並不是那些醫生大夫的功勞,而是寒冬降臨才遏製住了這場規模宏大的災難。

最後每個保留區內開始清點死亡的人數的時候,驚奇地發現雖然那次瘟疫席卷了整個大陸,患者不計其數,但是真正的死者卻不是很多。最為驚人的是,那些死者都去過戴安娜死刑的現場,這些人曾經侮辱過她,向她拋擲石塊,並對其打罵。

當然那些公審戴安娜的民眾來自大陸的各個地方,他們可能是在那時感染了瘟疫,然後帶回了自己的居住區,瘟疫應該是通過這種方式蔓延開來的。誌留地除了教皇自殺以外,還有很多的教士也相繼殞命,死法各異,但都異常恐怖,還有觀看了戴安娜第二次死刑的四十九名誌留地信徒,也都在那次瘟疫中死於非命。

瘟疫爆發之初,因為波及太廣,整個大陸人人自危,教皇和執行官的內鬥也就告一段落,各大家族也都忙於自保而不再緊逼教皇。但隨著教皇的自殺,保守派一時群龍無首,自己就亂了陣腳,那些老一些的知情主教,忙於避禍,唯恐戴安娜的詛咒在自己身上靈驗,統統申請離開誌留地,到其他的保留區中居住。

新一任的教皇是綠林地家族的子嗣,是第一代教皇布爾?綠林地的直係血脈,名字叫做維克多?林綠地。他是個很有作為的教皇,他主動放棄了政教合一的政治製度,但是卻保留了誌留地和教皇的絕對宗教地位。

在維克多教皇和各大家族的再三商議之後,終於達成了現在大陸上通用的執行官製度,那就是整個大陸分為四大保留區,每個保留區都有一個執行官作為最高的政治領袖,執行官有權利管理自己保留區裏的所有事物,可以組建自己的議會,可以擁有自己的軍事力量,可以擁有自己的法律,但是這些法律必須根據九騎士時代的基本法律原則撰寫,不得違背。

教皇依然為最高宗教領袖,誌留地不設置執行官,教皇兼任誌留地執行官職務。教皇可以向其他保留區派遣以為教士,作為保留區的宗教領袖,代表教皇的意誌,處理宗教事務。每一任主教都由教皇親自任命。

各大保留區之間依然遵守九騎士時代共同協商的各項基本原則,繼續遵守第二代教皇簽署的無不侵犯條約,這些製度和法規一直流傳至今。

當然,戴安娜的死,沒有令教皇保護住大陸上原有的格局,反而加快了分崩離析的速度,也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在這之中,最為詭異的事情就是教皇的自殺,沒有人知道為什麽,當然對外宣稱教皇是意外墜樓死亡。但是在那些封存了許久的密卷之中,卻有人提到教皇臨死前的那天晚上十分異常,口中一直說著關於那個神秘石像的事情。也正是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一個巨大的帶著翅膀的身影劃過古老教堂的尖頂,之後就傳來了教皇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隨意他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石像的事情到此為止,再也沒有其他的消息。

聽著法布爾講完,都蘭和克萊爾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原來還有這種淵源。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克萊爾難以置信地問道。

法布爾笑了笑,回答道:“其實這並不算什麽,教皇的藏書館裏邊到處可見這樣的密封檔案,我從來都是把他們當做故事書來讀,到底其中有多少真偽,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能夠進入教皇的藏書館?”都拉問道,“我覺得誌留地的教皇宮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進去的。”都蘭說道。

“我是教皇欽定的見習修士,可以隨意出入教皇宮,每當夏天多雨的時候,藏書館裏都非常潮濕,有的時候漏雨之後,很多書本書信都會浸濕發黴。每到這時我們都去那裏清理書籍,或者把它們放在太陽地裏曬幹。教皇對於那些陳年古書並沒有什麽興趣,有的幹脆就會扔掉,而那些廢棄不用的書籍,就成為我的寶物。”法布爾繼續說道。

克萊爾看了看都蘭,交換了眼神,認為這個修士說得很有道理,還算靠得住。轉過頭問道:“我有些事情還是很不明白,你身為綠穀地的使節,為什麽要說出羅伊閣下收藏石像的事情,你明知道收藏石像就如同信奉邪教一樣,為什麽還要揭開綠穀地的短處呢?還有,你剛才說的這些,應該是教會極力想隱瞞的事實,但是為什麽你身為一個教會人員,還要將這些有損教會威儀的事情說出來呢?”

法布爾的眼中突然閃出未名的光輝,說道:“我說起這些私密的事情,有的時候真的是情不自禁,雖然我是一個教士,但我並不十分尊崇那些教義。我唯一感興趣的東西隻有一個,那就是——知識。我說過很多常人看來很難理解的話語,我也因此被別人鄙視為異類或者傻瓜,這些稱號都是無所謂,隻要我得到了知識和真理,我就會快樂。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不是為了賣弄我的學識,而是期待我說了這些話,能過啟迪你們,最終讓我得到真理。”

都蘭和克萊爾麵麵相覷,看來真的見到了一個千年難遇的書呆子。

法布爾說完,站起身來,從都蘭的床頭拿過一本書,名字叫做《奧德賽》,是一本嶄新的書籍,看來刊印沒有多長時間,那也是都蘭平時最愛看的書籍之一,相傳為九騎士時代的人模仿大災變以前的版本仿寫的。

法布爾打開了書籍,埋頭看了一回,將書遞給都蘭和克萊爾,說道:“第一章。”

都蘭立即理解他的意思,馬上打開第一章,此時法布爾開始流利地背誦起來:“告訴我,繆斯,那位精明能幹之人的經曆,請為我敘說,繆斯啊,那位機敏的英雄,女神啊,給我說那足智多謀的英雄怎麽樣…………”

餘下的時間裏,果然法布爾將第一章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

都蘭和克萊爾十分驚奇,雖然第一章的內容並不算多,但是隻依靠翻看的瞬間記憶,一般人恐怕隻能記住前幾行,但是他卻能把整個章節背誦下來,真的不可思議!都蘭甚至有點肅然起敬的感覺。

“無論什麽,隻要我看一眼就能記住其中的內容。但是前提是我想要去記住它。我看過很多的古代的書籍,但是對於石像的敘述僅此而已,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資料。”法布爾說著有些失落。

“你說的羅伊閣下因為石像的事情找過你,你也是給他說的這些事情嗎?”沒等都拉你開口,克萊爾搶先問道。

法布爾搖了搖頭,在次敘述道。

他並非是因為看到了密卷裏的故事,才知道了石像的秘密。而是羅伊拿著石像找過他以後,他才逐漸對石像產生了興趣,進而在教皇的藏書館中找到了那份卷宗。法布爾憑借自己敏銳的判斷,就認為那個塑像的材質並非是這片大陸上所有,再加上其上所雕刻的神祗形象,與公認的真理之神或者其他的附屬神相去甚遠。他強烈地感覺到其中必然有甚麽故事,他才決定追查下去。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將步入一個不能回頭的泥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