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初露端倪(上)

“咚咚咚”。

都蘭的房門被敲響了。

都蘭滿心歡喜地走過去開門,克萊爾看著都蘭就知道他已經成竹在胸了,都蘭似乎又變成了風神基地傾斜甬道裏,搬開大石板救自己的那個都蘭了。

門打開了,果然伊戈達拉將綠穀地的修士法布爾帶來了。

都蘭熱情地把法布爾讓進屋裏,請他坐在椅子上,然後看了看聖地亞哥出去。聖地亞哥會意地關上了門,自己出去站崗。

三個人圍著桌子做好。法布爾首先開口:“都蘭閣下,這麽一大清早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吧?”

都蘭笑了一下,但是難掩昨夜一夜未睡的疲倦,他伸了個懶腰,立刻恢複起那股狂熱的勁頭來,說道:“羅伊殿下失蹤的事情我們還是十分抱歉,我已經動員了所有的衛兵,一方麵追查他的線索,另一方麵著重保護你們的安全,所以請你們放心,這件事綠穀地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客套話,都拉話鋒一轉,換了一種口氣,像是和法布爾很熟稔的樣子說道:“自從那次和你聊過之後,我對命運的看法有了全新的領悟和見解,這也對我的想法產生了十分巨大的影響,但是,這並不是我一大早請你來的目的。我請你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羅伊閣下的石像的事情。”

克萊爾上下打量著這個衣著質樸的修士,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嚴肅,似乎永遠都是一副迷惑不解的麵龐,這也引起了克萊爾對他的極大興趣,他斷定法布爾一定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學者。

“恩。”法布爾努力地回憶著什麽,然後問道:“這件事說來就十分複雜了,要追溯到綠穀地的一個傳說。”

都蘭倒是顯出十分耐心的樣子,因為他現在意識到,不管是多麽小的線索,他都是需要的,他已經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或許他想知道的東西,就在其中。

克萊爾不明白都蘭想知道什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好去問。

法布爾接著說道,在綠穀地有一個駭人聽聞的傳說,多少代人以來,都被大家當做靈異的鬼故事傳說下來的。每當綠穀地的小孩子耍脾氣不聽管教的時候,家裏的父母就會講起這個故事,用故事中的主人公來威懾住孩子。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少女。那時,九騎士相繼去世,大陸上沉浸在無盡的哀痛之中,但是九騎士的接班人們,就已經著手以後的諸多事宜了。那時的四大保留區並不是各自為政的,它們以誌留地為中心,像是一個聯合王國。

但是這個大王國卻麵對著分崩離析的局麵,因為九騎士的晚期就出現了破裂的痕跡,它們的後裔子嗣必定會堅守自己祖先的意誌,有一派堅持四大保留區已然按照一個王國的模式繼續下去,但是另一派就希望各個家族分別占有一塊領地。

保守派的領袖就是第二代教皇,那個時候推行的是宗教統治。教皇和執行官兩個人的權力相當,一切重大事務都是由兩個人共同商議決定的。但是很不幸的是,九騎士逝世以後,教皇和執行官各成為了兩派的的主帥。教皇是保守派的領袖,主張繼續實行宗教統治,以真理之神的名義引領民眾。執行官是激進派的中流砥柱,希望各個家族從此分割四大保留區,各自為政,但是共同尊崇同一個教皇,就像現在大陸上的政策一樣。

當時,九騎士的後裔們都成為了勢力極大地軍閥,他們按照各自祖先的淵源,很快就確定了自己家族應該進入哪個保留區,就在那時各大家族進行了大遷徙,奠定了現在各個保留區的格局。

雖然各個家族的後裔們都希望進行自我統治,但是第二代教皇卻以絕對宗教領袖的身份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他決定堅持第一代教皇的原則,統一而治,用教會的名義統治所有人。

執行官知道分崩離析的格局已經勢不可擋,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他召集了所有的家族的領袖,來到綠穀地,和教皇一起簽訂了互不侵犯的條約,這個條約的大致內容是說,四大保留區的子民都親如兄弟,以後不論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要團結友愛,不會彼此之間刀劍相向,彼此討伐。說來滑稽,四百年後,正是在綠穀地簽署的條約,現在卻成了白鬢家族吞並其他保留區最大的障礙。

但是各個保留區迫切需要獨立的氛圍下,各個家族統治下的民眾也開始期待自治。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教皇發布了新的教令,試圖利用宗教集權的手段勒令民眾回歸宗教。敕令是非常嚴苛的,其中對於異教徒的處置也是十分泯滅人性,綠穀地的故事就是這樣發生的。

故事的女主角叫做戴安娜,是綠穀地一個鄉紳的姑娘。傳說她非常美麗,對她的追求者數不勝數,其中不乏王公甲胄,但是她卻對他們不屑一顧,因為她有著更為神秘的的一項愛好,那就是收集古物。

當然,這些古物都是大災變以前的東西,有的人稱那些東西為先人的智慧,有的人稱那些東西為神祗的寶物。那些遺留下來的電器,諸如電視機,電冰箱,電子計算機,或者是更為小巧的MP3,布滿鐵鏽的小手電,諸如此類的東西不斷地被勇敢的探險者發現。而收集這些隻在書上或者傳說中存在的東西,也就成為了一些人的愛好,戴安娜就是這些收藏者其中之一。

但是讓她走上黴運的,也正是這些收藏。

她不知從哪裏得到了一尊材質未知的神像,那時一種世界上沒有的材料,那種材料即使在熔爐的炙烤淬煉之後,仍然是冰冷的。但是上邊神祗的形象卻不是大陸上為人們所知的真理之神,或者其實真理之神下屬的神明。那是一個陌生的石像,上麵刻畫了一個陰暗恐怖扭曲的惡魔形象。他的神態和姿勢都十分怪異,看過的人都會有一種脊背生寒的感覺。

更有甚者,在看過這個神像之後,精神恍惚,胡言亂語,徑直地栽倒在水井裏,嗚呼哀哉。

在那個敏感的時期,這樣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教會的人一致認定戴安娜是個純粹的異教徒,並把她帶到宗教法庭進行審判。教皇為了殺一儆百,借這個機會展示自己反對瓜分大陸的決心,毅然決然地判處戴安娜絞刑。

戴安娜的父親是個鄉紳,有著不錯的經濟基礎,但是他散盡了錢財也沒有將女兒就出來,在她行刑的當天鬱憤而死。以前追逐過她的王公貴族,此時都不見了蹤影,唯恐和她扯上半點聯係。

行刑的地點是綠穀地著名的白鬢橋上,白鬢橋是白鬢家族自己修建的一座石拱橋,橫亙在蜿蜒的安杜因河上,是白鬢家族的勢力象征。白鬢家族是當時勢力最大的激進派成員,教皇把行刑的地點選在這裏當然也是別有深意的。

行刑的當天戴安娜穿上了一身純白的紗裙,她淡然地走上架在橋頭的絞刑架,麵帶微笑。行刑的官員曆數那些強加的罪責,足足說了半個鍾頭,這時最悲哀的事情發生了,圍觀的群眾的情緒被她那些所謂的惡行激發起來,那麽長時間的宗教清查,令所有人人人自危,每天都在惶恐中度過,如果不是這個異教徒,自己怎麽會承受這麽多的辛酸苦楚?

於是,可憐的戴安娜,此時成為了發泄的對象。圍觀的人們撿起地上的土塊石子,從家裏拿來腐爛的菜葉和雞蛋,各自叫囂著汙言穢語,其中卻不乏添加幾句對教會的讚譽之詞,以表自己對真理之神的虔誠態度。

更有甚者,極力掙脫教士衛兵的封鎖線,用手裏的荊條和木棍重重地打在戴安娜的身上,以示自己反對異教徒的決心。每一次責打,都會換來人群裏狂熱的歡呼,直到行刑的時間到了,他們才收起工具,像是得勝的士兵一樣凱旋。

戴安娜被打的遍體鱗傷,姣好的臉上布滿了鮮血,原來淡然的表情變得恐怖異常。臉上卻浮現起猙獰駭人的笑意。

在她腳下的木板撤掉的瞬間,她的一聲冷笑像是一陣陰森的寒風,迅速地瓦解了人群狂熱的氣氛,接著她說了一句:“我還會回來的。”。

這句話令所有人膽寒,因為她的話靈驗了。她被吊死之後,被溺入水中,確保她完全死去,當然這也是教皇授意對白鬢家族的示威。白鬢家族當然立即教皇的用意,但是他們是不會救下戴安娜。他們不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去公然和教皇對抗。

戴安娜死後屍體被懸掛在誌留地的廣場上示眾,就在示眾的第二天,人們驚駭地發現,戴安娜又活了過來,他的四肢僵硬,麵色發青,但是她的確活了過來,她沿著繩子攀上了上邊的木架,嘴裏說著人們聽不懂的詞語。

教皇大怒,但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命令人封鎖了消息。然後再次下令將其處死。

這次實行的是火刑,地點就在誌留地中心的百花廣場。第二次行刑的當天,圍觀的四十九位民眾一言不發,因為戴安娜的咒語真的靈驗了,看來她真的和什麽魔神有一定的關係,所有人都害怕她的詛咒,沒人膽敢向她投擲石塊了。

盡管如此,在戴安娜被燒得不成人形之時,圍觀的人群突然聽到了天空中傳來她的笑聲,聲音聽起來十分可怖,接著就是她的怒吼:“你們都得死!”

這次,戴安娜真的死去了,變成了一團灰燼。

但是,她的詛咒卻慢慢靈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