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翌日淩晨時分,毒蠍女皇果然駕駛安裝了車篷的軍用悍馬到達烏卡廢墟,在黑雪鋪地的夜晚風塵仆仆趕過來卻不見她有疲倦之色,車座旁還擺放著兩台反隱身設備,都是兩台黑箱子似的東西。

上麵有一個手掌大的屏幕,用來顯示紅外線掃描到的人體熱源位置。

這個東西看著粗陋卻又精簡無比,要製出它需要的很多相關的東西,精密的零件、導管束、紅外線光源、電源,還有智能掃描設備、感光屏幕。

索菲亞睡眼惺忪,披著白裘披風在夜風中獨自歡迎這位不遠萬裏而來的女皇。

可眼前這名美麗的女性令她好奇,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燕妮,但仍舊有著數不清的好奇,比如,她為什麽不帶隨從?至少也要帶一個才符合她女皇的身份呀,昨天明明說要帶黑暗門徒來的,為什麽沒有呢?

她除了氣質高貴之外,還有血腥的戾氣,那應該是連年戰爭渲染的結果把,無論是誰,隻要多年浸yin在戰爭中,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有血腥的味道。

索菲亞沒把疑問寫在臉上,她伸出右手,禮節性的和她握了握。

對方的眼神中明顯透露著失望,但僅僅一閃而過,索菲亞猜測可能因為亞瑟上尉沒有在場的緣故。

她帶著燕妮進入自己辦公會議的寫字樓,在最頂樓早已安排好了住宿的房間,蒂娜在前麵引路,兩人推門而入。

室內富麗堂皇,壁爐內是燃著的木頭,這些木頭是烏卡廢墟專門訂購的,聽說從很遠的地方花了大價錢才買到。

三人在室內轉了一圈。

索菲亞說,“勞煩女皇委屈幾個晚上了,這裏是小地方,條件和黑暗之門有些差距,但這裏已經是最好的房間了,希望您住的開心。”

潛台詞就是說這裏已經是最好的規格,你也別挑剔,老老實實呆著對大家都有好處!

燕妮沒有任何反應,她靠近壁爐把手套取下,蒂娜站在索菲亞的身後,而索菲亞也在旁邊坐下。

燕妮搓了搓手說道,“這個地方不錯,很暖和,這些木頭我還用不起呢,還真是奢侈。”

索菲亞和蒂娜露出淺淺的微笑,不置可否。

“天亮的時候我們就請亞瑟上尉過來,把你所說的事告訴他吧,讓他也有所準備。女皇,我有件事請您幫忙。”索菲亞知道這個女人能力不凡,有她幫忙事情可能進展得快些,也不顧和女皇交情尚淺腆著臉開口。

燕妮似乎有些吃驚,移開烘烤的手,把黑色膠皮手套放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索菲亞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最頂尖的科學家說需要F藥劑的資料,隻要資料到手他們破解亞瑟上尉的暴血之源將會事半功倍,所以,考慮僅僅依靠我們烏卡廢墟是很難辦到的,我想請求你加入我的這個計劃,幫助亞瑟上尉破掉暴血之源的困擾,就算不能根治,維持現狀也是不錯的。”

女皇似笑非笑,眼神轉向跳躍著火焰光芒的壁爐。

女皇不表態反而似笑非笑,索菲亞心中有些忐忑。

燕妮問,“你是他的女人吧?”

索菲亞臉色變了變急忙搖頭,“不是我,是蘇珊,不是我。”

燕妮隻是“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簡單的笑了笑。

索菲亞如釋重負,不知為什麽,剛才女皇提問時的眼神讓她莫名的緊張。

“要找F藥劑的資料,很難,比進入天堂還難幾倍。”

蘇菲亞關切地詢問,“難道我們沒有希望了嗎?”

燕妮身上暖和了便把披在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下,踢著高跟鞋在暖和的室內緩緩地渡著步子,不急不緩,“也不是不可能,你知道F藥劑在二十年前的爆炸中誰也不清楚保存與否,如果他們有電子備份那自然好,可是沒有備份的話,我們的努力將會化為徒勞,你想想,如果有資料,那‘死海’為什麽不自己照單研製,反而千方百計要擄掠亞瑟過去呢?”

這一席話讓抱著希望的索菲亞涼了半截,就像整座屋子突然人間蒸發,沒有了暖和的壁爐,隻能披著白裘披風蹲在雪地接受著一陣陣寒風。

“是啊,那怎麽辦呢?亞瑟上尉對烏卡廢墟功勳卓著,沒有他就沒有烏卡廢墟,他為這裏做了那麽多,我們卻無法為他做些什麽,唉。”索菲亞頹然。

燕妮看著她,搖搖頭,畢竟她的年齡和外表不一樣,她的意識移植了幾個身體,論真實年紀恐怕比剛死去幾個月的斯坦丁博士還大。

她並不絕望,“凡事都不能往壞了想,你回頭想想,這麽重要的科研項目,怎麽可能沒有電子備份?你再思考,當年‘死海’分為兩個部分,陸地和深海,深海為總部,資料肯定備份在總部,你可以這麽推測,他們急切找亞瑟,可能出於兩種情況:第一,他們沒法參透F藥劑的模型和參數,沒有像樣的研製參照物導致項目無法進行;第二,資料在內部某個地方,他們找到了,卻無法解開儲存資料的密碼,或者解開了一半需要亞瑟親自去解開。”

這一席話再次把索菲亞震撼了,心中不得不歎服,說得她連連點頭稱是。

難怪人家能夠掌控一個大型基地,號稱女皇,寶座歸她做自有道理啊。

燕妮的話語把索菲亞的情緒控製得陰陽不明,時而喪氣時而充滿希望,這足以說明她的話語邏輯性及感染力。

接下來的談話就是圍繞如何得到F藥劑的資料了。

兩人相談甚歡,相見恨晚的感覺,索菲亞從開始對這個女人持有戒心到逐漸敬佩,隻不過短短幾個小時!

天很快就亮了,但地麵上都是黑色的積雪,天色始終厭厭昏暗,沒有精神。

兩個女人談得投機,簡直忘記了時間,蒂娜趴在壁爐旁的沙發上睡著了。

眼看天亮了,索菲亞才說道,“我想亞瑟上尉應該差不多起來了,腦震蕩也應該恢複了吧。”

不等燕妮回答,她手指對著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比劃一下,眼前立刻撕開一層奇怪的電場,使人的皮膚略微瘙癢。

畫麵中跳出一個英俊的麵孔,那是衛斯理尉官,索菲亞告訴他讓他把亞瑟請到寫字樓的頂樓公寓裏來,有重要人物在等他。

不一會兒,大門被敲響。

索菲亞笑著說來得真快。

開門,亞瑟臉色留有一點倦容,但腦震蕩明顯好多了,他的瞳孔聚在一起,顯得精神奕奕。

但他下巴上的橫七豎八頤指氣使的胡茬實在不好看,像沒有修剪整齊的樹樁!

亞瑟進門向將軍打個招呼,剛進房間幾步,看到燕妮站在壁爐旁邊,渾身是緊身黑色的膠皮禦寒服,對他一臉笑容,頓時吃了一驚,因為沒有睡醒的緣故,他揉了揉眼睛,那個女人還是站在原地笑容滿麵。

“額……你好啊,毒蠍女皇。”亞瑟走過去,伸出手要和她握手。

不料女皇拍掉他的手,一臉慍怒,“你小子還記得我呀,一回來就杳無音訊,生死不知,你就不會聯係一下麽?你的信號板和我們的通訊器難道不能連接麽?”

亞瑟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坐立不安。

索菲亞很奇怪,亞瑟果然不是一般人,連女皇都和他有絲絲縷縷的關係。

看到亞瑟窘迫的樣子,燕妮沒繼續數落他。

亞瑟囁嚅著問道,“淩晨你一個人來的嗎?雪那麽大,不安全的。”

燕妮一臉冷漠,“還不是因為你的安全嗎?”

亞瑟眼珠子一直在轉,他想自己有什麽安全不安全的,從小開始他就沒安全過。

“那就告訴他吧。”索菲亞竊笑著說。

燕妮將“死海”的情況一絲不落的告訴亞瑟,並告訴亞瑟該怎麽做。

亞瑟點頭,麵色沉沉,白狼曾經摔門暗示他隱身人雖然隱身但依然靠實質行走,所以他不太擔心這個問題。關鍵是萬一來了幾百個隱身人怎麽辦?

殺手一個個來,就算來一萬個他也樂意奉陪,可幾百個一起上,他就隻有乖乖舉手投降的份了。

近些日子他一直在積攢強化點,隻要強化點再攢到五十點,突破八階能力,來幾百個還能勉強應付,可是聽燕妮的口氣他們好像不日就要來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燕妮怒吼道。

亞瑟身體輕顫一下,急忙答道,“在聽呢。”

“我說了什麽?”燕妮杏眼圓睜怒目而視。

亞瑟支吾著答不出來……

挨了一頓義正詞嚴的批判後,索菲亞告訴他關於F藥劑資料的事。

亞瑟得知自己的暴血之源還有救時,有些激動,這種事情不怕做不到,就怕不知該如何去做,現在他有了方向,自然難抑激動的心情。

“哼,這些人,來了就好,我恰好能投石問路,就算他們回來找我,我也會為二十年前的事找他們複仇,好吧好吧,來吧,我翹首以盼!”亞瑟揮舞著拳頭,好戰的一麵展露無遺,就像一頭吃飽喝足的公牛,急切尋找對手犄角相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