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過來,上尉在這兒!快送去醫院!”一個滿臉粗糙的士兵和另一名士兵交接班時,赫然發現關卡外麵停著一輛奇怪的車,急忙招呼同伴。

……

亞瑟躺在病**,渾身清涼,他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金色的卷發,白皙的手在自己的肚皮上摩擦。

是美麗的蘇珊,她正在賣力地幫病**的男人清洗身體,床下的水已經換了五六盆了,現在這盆依然黑魆魆的,黑色油光。

亞瑟任由她為自己清洗,開口問,“燕妮怎麽樣了?”

看到亞瑟醒過來,蘇珊差點興奮地跳起來,聽到亞瑟說的話時,臉色又垮了下去。

默不作聲,手上的勁道卻加了一倍,擦得亞瑟的皮膚發紅。

亞瑟想繼續問,可蘇珊滿頭大汗的臉表示出不屑的情緒,他隻好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差點就死了,還好她的血液再生能力強悍,不然早掛了。”蘇珊沒好氣的說,“一醒來就不問問我辛苦不辛苦,卻問她好不好,真不公平!”

亞瑟嘿嘿笑道,“當然,蘇珊是最辛苦的人,也是我心底最愛的女人……額……克絲李妮呢?”

蘇珊愣了愣,埋頭擦拭,“不認識,你又找了一個女人嗎?男人真不是東西!”

亞瑟苦笑,他了解蘇珊的稟性,天生愛吃醋的金發美女,索性就不提了,自己暈倒後醒來就在出這個地方就說明,是她把自己送回來的,當然還活著,關鍵問題是自己怎麽活下來的。

他仔細搜刮著記憶,隻有一些簡單的碎片,自己變成了勇猛的悍將,收拾墨菲斯輕而易舉,神奇得像做夢。

亞瑟吸了口冷氣,和以前一樣,每當不敵時,體內的另一個東西就會取代他,戰勝敵人!

好奇怪。

可能等F藥劑完全解開時這個迷才能解開,不知是好是壞?

清理幹淨了汙垢,亞瑟等著蘇珊幫他穿衣服,縱然身上一絲不掛也不感到難為情,蘇珊對他已經不陌生,兩人都很自然。

蘇珊甚至用手指在小家夥上彈了一道!

亞瑟咯咯直笑。

剛弄好衣物索菲亞就乘坐著輪椅進來了,她還不方便走動,隻能屈居在輪椅之上。

看到亞瑟醒來,她很高興,就坐在亞瑟的旁邊聊天。

她叫亞瑟脫衣服給她看看,手臂上的傷怎麽樣了。

蘇珊卻說,“才洗幹淨穿上呢,右臂的線可以拆了吧,看起來已經沒大礙了。”

“還是讓我看看吧。”索菲亞說。

在蘇珊的幫助下衣服卸去一半,右臂上纏著線的傷口已經結疤,傷口周圍是恐怖的殷紅。

“肯定是打鬥的時候又扯到了。”索菲亞皺著眉頭說。

“讓安琪拉來拆線吧。”索菲亞對身後的衛斯理說。

衛斯理點頭出去了。

亞瑟背上墊著一個柔軟的枕頭,蘇珊坐在一旁的床沿上。

三人一時找不到話題,陷入短暫的尷尬。

還是亞瑟開口,“蘇珊恢複得真快,以前住院都是你專利,現在連我們兩個也搭上了。”

蘇珊不以為然,“連強大的黑暗之門的毒蠍女皇都不是鐵人,何況你們呢,還有你,死變|態,連你也有住院的一天,讓你嚐嚐整日躺在**的滋味。”

索菲亞麵帶微笑,“這次你受的傷不輕,全傷到內髒,竟然還活著回來,真了不起,但堅持到了門口就不能堅持到醫院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亞瑟睜大眼睛思索著,狐疑地說,“不是我自己回來的啊,我模模糊糊,是克絲李妮送我回來的吧。”

“誰是克絲李妮?”兩個女人一同盯著他。

“墨菲斯的情婦,我們在紅色帝國認識的,哦,你們知道的,就是號稱白狼的家夥。”亞瑟解釋。

兩人麵麵相覷,蘇珊說,“當時我們的士兵隻看到昏迷的你和重傷的毒蠍女皇呀,根本沒有什麽克絲李妮。”

亞瑟明白了,克絲李妮可能已經離開了,去追求她所謂的新生與信仰,心中的感激還未說出口已經人去樓空,他不禁悵然若失。

“怎麽,想念了?你可別再搞一個女人過來,三個女人足夠了吧?你有那麽強一夜全部滿足麽?”蘇珊說話從來耿直,把索菲亞都逗得抱著肚子小聲地笑,她的小腹還比較疼,不敢放聲大笑。

亞瑟無奈,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克絲李妮發生不正當關係,更沒考慮過一夜來三次一一把她們都滿足的念頭。

想想,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性|欲分配還真是個難題,真是甜蜜的煩惱。

亞瑟張著嘴笑。

索菲亞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話到嘴邊隻有短短的幾個字,“謝謝你,亞瑟。”

亞瑟一愣,蘇珊也怔了怔。

“不用說謝謝,我們應該互相幫助,隻要我活著,我們的夥伴都不會死,烏卡廢墟是我的第二個家,我愛這個家,也愛你們。”這是亞瑟的真實心聲。

蘇珊也在一旁應和地點點頭。

這時,穿著白袍的安琪拉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挑線的小勾刀,衛斯理跟在身後,極為恭敬。

這年代,醫生乃是除了當權者之外最受人尊敬的職業,救死扶傷,把半隻腳踏進地獄的人給拉回來,極為神聖和偉大。

當然,最受人唾棄也最令人恐怖的便是亞瑟的那種職業,獵人。

感到好笑的是最受人尊敬的職業與最受人敬而遠之的職業經常發生交集。

在醫生眼裏隻有病人沒有好人與壞人之分,這也造成了一部分醫生用棉襖暖凍僵的蛇的悲劇。

救人反被人殺了。

因此,醫生必須依靠強有力的當權者或者強大的獵人、殺手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安琪拉看著亞瑟的右肩搖搖頭,“真不知道你的肉是什麽做的,要換做另一個人這隻手恐怕已經廢了,你看傷口周圍充的血,這對傷口的恢複極為不利,一般人血管和肌肉組織互相排斥,血流不止,而你呢,傷口略微腫脹,偶爾發紅,還好端端的黏在身上,真是奇跡。”

亞瑟不置可否,這樣的身體固然強悍,時間也不多,所謂物極必反,太強大了,死的也早。

“喜歡麽,喜歡的話,割一片給你收藏,等我時候到了你還可以利用你的天賦複製一個我當做保護自己的傀儡。”亞瑟的大腦仿佛缺了一瓣,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蘇珊急忙拍了他的腦殼一巴掌,“嘿!說些什麽狗屎,你腦子缺了一瓣麽!”

索菲亞也責怪地看著他。

亞瑟隻好聳聳肩,神情失落。

安琪拉麵無表情,開始用勾刀挑線,弄好之後才說道,“你先別自暴自棄,我看過你的F藥劑資料了,X因素出現在血液的無限淨化上,隻要尋找一個有限方程代替你的無限進化就能得到解決,難就難在無限方程怎麽解成有限方程而又不改變原來的生物藥物的特性,不過給我點時間,對我來說並不是艱巨到無法撼動的地步,30%的成功率,很高了!你很有希望!”

一旁的兩個女人興奮得兩眼放光,隻要亞瑟躲過這關,壓在她們心頭的石頭就徹底放下了,屆時,合並紅色帝國的問題將不能成為問題,黑暗之門的交接,就算死海殺過來隻要亞瑟在,一切都將漂亮幹淨地解決!

“那就拜托你了。”索菲亞動情地說,雙頰通紅,碧色的瞳孔閃著汪汪花朵,“如果亞瑟真沒有問題了,要多少錢我都會弄給你。”

“我也是,隻要亞瑟平安度過的災難,你想要多少錢我也會傾盡全力支付,你要我十年的薪水也沒問題。”蘇珊昂揚地鼓勵道。

安琪拉卻沒那麽興奮,她認真地拆男人右手食指的線,頭也不回地道,“你們當我是個金錢主義崇拜者嗎?幫助亞瑟上尉是我們烏卡廢墟每個人都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沒有他就沒有我們的存在,說實話,假如沒有亞瑟上尉的幫助,也許現在的我不是什麽醫藥科學天才,而是一個流落在各個基地的一個乞丐兼妓|女,每天巴望著一頓臭氣熏天的午餐,坐在陰暗的角落裏等著老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時,一個大漢冒了出來。

手裏捧著一束搭配簡潔的花。

“你怎麽在我工作時間進來,難道你不知著這讓人很惱火嗎?”安琪拉板著臉訓斥道。

光頭上包裹著紗布的克拉尼爾止住腳步,把手放在紗帶纏著的耳朵上,又趕緊放下,墨鏡裏的眼睛充滿窘迫,吞吞吐吐地說,“我是來探望上尉的……”

安琪拉耳根一熱,把拆下來的線扔進銀盤中,扭著腰肢低聲道,“你不能早點說嗎?”

說完就撞開克拉尼爾逃也似地跑了。

病房裏頓時爆出一陣竊笑,久違的溫馨。

“她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不送她她還說我的不是!”克拉尼爾憨厚地笑著說。

餘下的幾人紛紛配合點頭。

光頭漢子將花擺在亞瑟的床頭櫃上,認真地擺弄著,偶爾還斜著眼睛看角度,然後才慢吞吞地摸了摸口袋,拿出信號板輸入幾個密碼。調出文件。

“上尉這是一個女人交給我的,讓我轉給你,你看看吧,說些什麽,那個女人身上好像受過傷,挺奇怪的女人。”

亞瑟接過信號板,狐疑地打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