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就等於單純的遂日劍法向摩天劍法挑戰。楊雯莉自然專於防守,一出手便使用“風卷殘雲”護住二人門戶。這一招本是遂日劍法中中看不中用的一招,可此時她與賀季玉使得是摩天劍法,自然哪一招都是有用的招數。賀季玉在楊雯莉的劍圈後仍是十分小心,鬼無法一記哭喪棒打來,使得是“逝星接日”,賀季玉知此幾人都是武林高手,哪敢小覷,忙使“珠落玉盤”去擋這一招。這一下,兩招各璧,雙劍翻轉,竟將二人團團地保護在劍影之中,不僅鬼無法的哭喪棒被格開,連鬼無天的招魂幡也被打在一邊,二人見有機可乘,忙用出合劍攻擊中的最厲害的一招——“浪嘯天涯“,一左一右,分刺二鬼。二鬼見此劍來勢凶猛,急揮兵器去擋,鬼無天雖架開了一招,可鬼無法張是躲不及,被一劍揮為兩段。

賀楊二人見得了手,連忙合兵一處,夾攻鬼無天,另三鬼見大哥死了,心下怎能不急,各展兵器,趕將上來,六個人便鬥在了一處。這樣一來,賀楊二人的劍法雖然淩厲,但內力終然不濟,又加上楊雯莉生產後身體虛弱,眼見隻有抵擋之功,無有還手之力了。鬼家四人見如此,都想為大哥快些報仇,招也更狠更快了。

賀季玉與楊雯莉招架著,早覺得有些不支,心中盼著有人能來解救。正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忽然有人叫一聲:“鬼魅五醜,掌門讓你們來請二位貴客,誰讓你們與貴客動手了?”四鬼一聽,旋即收劍,賀楊二人也收了劍。隻見一個女子從賀楊二人的來路上走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雯莉的大姐楊雪莉。四鬼見楊雪莉來了,都畢恭畢敬地拱手道:“大小姐好。”楊雪莉冷冷地道:“你們收拾了鬼無法的屍體,回神壇去吧,這裏的事,由我來辦。”四鬼領命走了。

楊雪莉待四人走得遠了,踏上一步,笑道:“五妹,這些日子,與你的如意郎君在一起,一定很快樂吧。”楊雯莉見到大姐,本就吃了一驚,又聽得大姐如此說,紅著臉說:“大姐……”楊雪莉一揮手,道:“好了,你不用說了,今日我奉了我夫君的命令來請你們回去。你們回去不回去。”楊雯莉一聽這話,知道大姐也已經出嫁,忙問:“大姐,大姐夫是誰?”楊雪莉說:“五妹,你大姐夫就是新任的開日門的掌門虞希材啊。”楊雯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鬼魅五醜說的那個新掌門夫人便是她的大姐,但一轉念,又覺這都在情理之中,沒什麽好吃驚的,便道:“大姐,恭喜你,隻是小妹也是今日成親,不便到府上叨嘵,改日再去也不遲。”楊雪莉冷笑了一聲,說:“五妹,今日我可是奉了虞掌門的命令,你若不回去我以後可也吃不消呀。這樣吧,咱們一對一的打一場,你若勝得了我,便由你去,但你若勝不了我……”“那我就任憑大姐處置。”楊雪莉眉梢一挑,顯出得意的樣子,接著便拔劍在手。

楊雯莉知道這一場生死大戰在所難免,便亮出了劍。楊雪莉為了能搶得主動,一招“開天辟地”刺過來。這一招往往在開始打鬥時使用,一劍刺敵人的心窩,取一招便製敵死命的意蘊,雖然這一招往往無法如願以償的一擊斃命,但往往可以取得主動權,所以仍是開打時較常用的一招。楊雯莉知道這一劍若是硬擋了或閃避了主動權便會落在對方手裏,所以,暗把生命押了賭注,也使一招“開天辟地”朝楊雪莉前胸刺去。這一招讓楊雪莉一驚,她隻道楊雯莉為了讓賀季玉逃開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心想:你忘了自己,我可是剛結婚的人呢,我怎麽可以和你一樣呢。是以,她急忙回劍,削開了楊雯莉的這一劍。但這一劍她自己也明白,等於是把主動權拱手讓給了楊雯莉。楊雯莉一見這招生效,馬上使出一招與“開天辟地”類似的招數“逝星接日”朝楊雪莉麵頰刺去,楊雪莉情知主動權已為對方所得,心中方寸早亂,這一劍刺來,慌裏慌張用寶劍胡亂去擋,她哪裏知道楊雯莉的這一招乃是虛招,她的劍還沒有擋過去,楊雯莉的劍早已轉了方向,使用“弓紮馬盤”的掃地劍,直砍楊雪莉的下盤。楊雪莉眼看兩條腿就要被砍斷了,突然間跳起來,在空中使出一招“萬道金光”,楊雯莉一見如此,忙使出“披星戴月”。這一招本是閉月劍法中的常用招數,她由於見賀季玉用的多了,也學了過來,楊雪莉當年與楊漢森在閉月壇裏較量時便曾吃過這一招的虧,她一見楊雯莉使出這一招,心中一凜,往回撤劍時已然不及,早被楊雯莉用劍把她的劍挑開,楊雪莉心中一驚,一時沒了主意,整個身子竟直直的向楊雯莉的劍闖去。這時,楊雯莉隻要把劍向上一劃便可立時讓楊雪莉身首異處,但畢竟是手足情深,她哪能如此絕情,忙收住劍,一伸手接住了楊雪莉,穩穩地將她放在地上。

楊雪莉自知的確不是五妹的對手,一拱手道:“五妹,一年不見,你的劍法果然又精妙了許多,難怪爹生前那麽看中你。好了,我不食言,你們走吧,走了遠遠的,千萬別再讓你姐夫的人盯上。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言畢,楊雪莉轉身走了,楊雯莉呆在那裏,望著大姐遠去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麽好。

兩個人仍舊騎著那匹白虎馬向南行進。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兩個人沿著富春江上行,過了富陽縣,這一日已來到了桐廬縣境內。這一路上,他們再也不敢走城鎮了,因為他們知道虞希材耳目眾多,在城鎮中是決沒有可能不被他的人碰上了。

桐廬是在富春江上中遊,兩個人一路上便沿著富春江行。正行進間,楊雯莉忽然指著不遠處的上方,說:“二哥,你看那裏。”賀季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在富春江的岸上有一座山,這山並非很高,但地勢卻很陡峭。在山腰上的樹木叢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一個山洞。賀季玉不解地望著楊雯莉,說:“三妹,你讓我看那個山洞嗎?那有什麽好看的?”楊雯莉咯咯地一笑,說:“二哥,你最近怎麽了,怎麽連這麽點小事都反應不過來了?你看那山洞,不正好可以當我們隱居的地方嗎?那地方十分險峻,料來虞希材他們也追不上來的。”“對呀,”賀季玉一拍腦袋,解嘲似的笑了,說,“走,去哪兒看看。”

兩個人一路艱難地向上爬著,終於來到了山洞口,那山洞口是傾斜的,向上去,上麵有什麽誰也看不見,似乎什麽也沒有,隻有石頭。賀季玉看了看說:“三妹,你的希望又落空了,這麽淺的一個洞,別說隱居了,連兩個人都隻能勉強擠開。”楊雯莉也走上來看了看說:“二哥,你上去看了嗎?”賀季玉說:“嗨,怎麽上去,上麵肯定是石頭,是因為陽光射不進來,這才看不見的。”楊雯莉說:“不上上看怎麽知道,我試試。”

說著,她走進洞口,把手向上一摸,摸了個空。她驚喜地告訴賀季玉:“二哥,這洞上麵不是石頭,我上去看看。”她正要上去,賀季玉一把拉住了她,說:“三妹,你出來,我先去,上麵有什麽咱們不知道,讓你去太冒險了。”楊雯莉聽了,知道丈夫關心自己的安危,靦腆的一笑,退了出來,說:“你也小心一點啊。”

賀季玉答應著,走進洞口,伸手攀住傾斜麵上的一塊岩石,吃力的向上攀去。果然如楊雯莉所說,上麵果然沒有石頭,非但如此,還越爬越好爬,並且還能漸漸的望見頭頂上似乎有了光。他急忙對下麵的楊雯莉說:“三妹,你在向上爬嗎?”楊雯莉的確是在向上爬,便應了一聲,問:“二哥,你爬上去了嗎,上麵有什麽?”賀季玉哪裏爬上去了,對下麵說:“不知道,我還沒上去,不知道上麵到底有什麽,不過好像能看見光了。”楊雯莉在下麵聽了一陣奇怪,說:“洞裏還會有光?”這句話說的聲音非常小,賀季玉是沒有聽見的,他仍舊那樣向上爬著。不錯的,他的感覺告訴他他沒有錯,上麵透出來的的確是光,而且是太陽光,並且隨著他向上爬,那光還越來越強。終於,他爬到頂了。頂上的景象真是令他喜出望外,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山洞,而是山頂的一個平台,但這個平台絕不會與其他山的山頂平台相同,因為它的四麵都由山石包圍著,上麵有幾個人的話下麵是絕對不知道的。它的南麵是賀季玉剛剛上來的方向,它的北麵是一個山縫,賀季玉走過去一看,下麵黑呼呼的,什麽也看不見,下麵一股股陰森森的寒氣逼上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似乎這個山縫直通向地獄。它的東麵隻不過是一些山石,沒有什麽特別的,而它的西麵則不一樣,在山石之上有一個小洞口。賀季玉按捺不住好奇心急忙走了過去。他穿過這個小洞口,卻發現來到了山上的另一個麵,這個麵正對著富春江,但這個麵的洞口隻比富春江麵高了一尺左右,且連一個人都容不下,人在這裏必須把身子蜷起來,此洞口極不易被人發現。他把地形了解透了之後,便又折回那個平台,這個時候楊雯莉已經上來了,她麵對著這個大平台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喜悅,說:“二哥,以後咱們就在這兒隱居,這兒,四麵都沒有到裏來的明路,絕對不會有人來煩我們的。”賀季玉笑著點頭稱是。

兩個正在高興之時,突然聽到來路上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了一句:“是誰這麽無理,闖到我家裏來了。”賀季玉一聽這話,隨即警覺,馬上拔劍在手,問道:“誰?”楊雯莉也忙拔出長劍。兩個人雖拔出來了劍,可還是沒有見說話的人在何處,似乎是一個鬼剛才說了那句話。賀季玉環視四周,實在不見有異樣,情知有人就在左近,隻是不願意就此現身,忙追了一句:“何方前輩高人,可否讓晚輩開開眼界。”“哈哈——”賀季玉的話音剛落,就聽一陣狂笑,一團黃影早已滾在兩人麵前,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手中長劍早已被他劈手奪去。直到這時,二人才看清楚來者是一個怎樣的人。這個人是個老頭兒,一頭黃發,黃裏也帶幾根銀絲,滿臉的皺紋,長著一個大大的酒糟鼻子,放在一張咧開的大大的嘴上,甚是雅觀。這人穿著十分破爛,似乎才能勉強蔽體,肩膀上扛著一個大布袋,裏麵鼓鼓囊囊地不知裝了些什麽。這人生得十分矮小,比楊雯莉都矮了一頭多。

賀季玉朝那人一拱手道:“晚輩賀季玉及妻子楊雯莉在此,敢問老前輩高姓大名。”那人把寶劍向後一拋,兩柄劍都齊齊的插入的岩石之中,直沒至柄,這一手令二人不由得暗暗稱讚。那人扔掉劍後說:“二個小娃娃,不用來那些虛的,說,你們到我家來到底有何用意?”賀季玉一時不知如何對答,還是楊雯莉說了話:“我和二哥來此隱居,見到此平台很是喜歡,實在不知道此乃是前輩的府第,還望前輩見諒。”那人沒有說別的,繞著楊雯莉轉了好幾圈,仔細地把楊雯莉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楊雯莉不知他此舉是何用意,隻好無奈地看著賀季玉,賀季玉也不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是在幹什麽,但知道這是對楊雯莉的一種侮辱,他想上前製止他,但深知決不是他的對手,隻好靜觀其變。

那人把楊雯莉看了一遍後,伸出手在楊雯莉的臉上摸了一把,這一下對一個少女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她再見按捺不住了,問道:“前輩,你這是何意?”那人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嘴的黃牙,說:“女娃娃生得可真漂亮,連我這老叫花子見了也不由得心動。喂,小子,借你媳婦給我用兩天,我就讓你們在這裏住下。”賀季玉一聽,鼻子都給氣歪了,心說:天上地下都沒有這樣的道理,有借人家媳婦用的嗎?再說,借人家媳婦幹什麽,肯定不做好事!他對楊雯莉愛愈性命,哪裏容得別人對她如此侮辱,但仍忌憚他武功了得,說:“老前輩您可真會開玩笑,這古往今來哪有借人家媳婦用的呢?”那人咳了一聲,說:“你少跟我古往今來,你明知道我老叫花子一點曆史都不懂,我隻知道眼前,你說吧,一句話,借還是不借。”賀季玉哪裏能借,楊雯莉臉上早也掛不住了,她不等賀季玉出言反對,便說:“二哥,咱們不在這裏了,咱們走。”說罷,便拉著賀季玉向南洞口走去。

二個眼看就要到洞口了,突然間又是黃影一閃,那人竟堵在洞口處,那洞口本就不大,那人雖生得矮小,卻也堵住了大半個。那人摸了摸鼻涕說:“唉,如此漂亮的女娃來到我的洞中,我要是再不幹點什麽就把她放走了豈不是太可惜了?”賀季玉一聽,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問:“你到底要怎麽樣?”那人一聽隨即開懷大笑,道:“小子,不用緊張,老叫花子我可不像憐香惜玉一樣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我可不好色。你知道我好什麽?”楊雯莉罵道:“你這老家夥,你好什麽我們怎麽能知道?”這句話又引得那人一陣大笑,笑過之後,他說:“我一生隻有三好,第一好是吃,第二好是歌舞,第三好嗎,那自然是武功了。唉,自從被丐幫趕出來之後,我吃是真沒得吃了,我必須得到有丐幫出沒的地方而且得在丐幫的人不出動的情況下才能去要飯吃。這怎能要到好處,所以便沒有好東西吃了。”楊雯莉一聽他如此說,心中竟生出幾分好奇,問:“你武功這麽好,為什麽不去搶一點,或是偷一點來呢?”那人聽了把麻袋一放,說:“還是女娃娃聰明,我哪能幹挨餓呢,這一大袋子便是我偷來搶來的,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還有兩瓶老酒呢。唉,這一項算解決了,武功也好說,唯有歌舞這一項。桐廬縣內也有戲班,可他們總是那麽一套,我看也看得煩了,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沒人會音樂了。今日你這女娃娃來了,生得這麽美麗苗條,一定是個跳舞的好手,我要把你留下,不過是讓你為我跳個舞而已。”這一句話一出,剛才那種緊張的氣氛一下子緩解了許多,賀季玉笑道:“前輩早如此說不就也不用費這麽大勁了嗎!我媳婦的舞那絕對是一流,不過在跳之前你能否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那人又咧著嘴笑了,說:“我看你們兩個小娃娃不像壞人,索性告訴了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賀季玉問:“什麽事?”那人笑道:“不用那麽緊張,就是你們知道我是誰後要在這兒住下來,出去走動的時候對誰也不許說起我的名字和我在這兒住著,否則,你們恐怕是打不贏我的吧。”賀季玉笑道:“這好辦。”那人一歪嘴說:“好吧,看你認真的跟什麽似的,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我就是丐幫前任七袋弟子——水龍,你們叫我水龍公公好了。”賀季玉一聽這話登時心花怒放,說:“水龍公公,原來你還活著。”水龍一歪頭,說:“怎麽,你小子還想讓我早點死啊。”賀季玉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水龍公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原是開閉二門的人,我們練的是摩天劍法,我們正在尋找一本《摩天大法》,後來聽說你受憐香惜玉二人唆使盜走了這本書,我們還以為你把書交給他們之後被他們給殺了,沒想到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水龍道:“好什麽?你們也是來要書的是不是,我告訴你,那書隻要我在一天,你就甭想從我這兒把它拿走。”這句話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賀季玉知道一時是拿不到書的了,便說:“水龍公公,您誤會了,我們是來隱居的,有沒有書還不都一樣。”水龍聽後“嗯”了一聲,說:“這還差不多,我跟你們說,老實在這兒住著,少打我那本書的主意。對了,你不是說你媳婦的舞絕對一流嗎,讓她跳給我看,說不定我一高興,還真把書給了你們。”“好。”賀季玉應著,轉過頭來看著楊雯莉。

楊雯莉把賀季玉拉到一邊說:“二哥,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哪裏會跳舞啊。”賀季玉一笑,沒有回答。“二哥——你幾時見我跳過舞,我要是會跳舞的話還能不跳給你看?”賀季玉又笑了,說:“笨丫頭,你不會舞劍嗎?逐日劍法和閉月劍法中有多少中看不中用的招數。”楊雯莉當即會意,走過來對水龍說:“水龍公公,我不會跳什麽太難的舞蹈,隻會舞劍,你看……”水龍看了看她,說:“會舞劍啊。好,去把石壁上那兩把劍中的一把拔下來吧。”“好。”楊雯莉應了一聲,飛身跳上石壁,一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那柄劍的劍柄,用力向外一拔,竟沒有拔出來,由於用力過猛,手竟脫了劍柄,整個身子懸了空,她一時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賀季玉連忙跑過來把她扶起來,卻惹得水龍哈哈大笑,他說:“我當什麽呢?原來不過如此。不過,看你們的身法倒還真是摩天劍法的繼承人,不過,可惜沒有修習過《摩天大法》,否則,你不可能今天連一把劍都拔不出來的。”

二人來到水龍麵前,一齊跪下道:“請公公賜教,我二人願拜你為師。”水龍大笑道:“當師傅我可不敢當,不過,指點幾下嗎倒還是可以的。”說話間,他早已跳上石壁,雙手一隻手握住一隻劍柄,輕輕一拔,便拔了出來。他把兩柄劍分別遞給賀楊二人,說:“你們合作,跟我的這根杖比劃比劃,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記住,出全力。”“是!”兩人齊聲答應。

說著,水龍從腰間取出一根棍,這棍子通體碧綠,在太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笑了笑說:“臨離開丐幫實在沒給他們留下什麽紀念,隻好把他們的一根破手杖偷出來了。”這哪裏是一根破手杖,這是丐幫世代相傳的寶物,也就是幫主的信物——綠衣杖,水龍為了造成丐幫的混亂,在偷書的同時,把綠衣杖也偷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水龍綠杖一擺,一杖已向賀季玉頭頂擊下去。兩個人使用摩天劍法,先出招的一定是守衛的一方,因此,楊雯莉見一棒來了,急忙一招“飛燕長虹”將杖勢封住,水龍的綠杖被楊雯莉的快劍一經製住,賀季玉便有了機會,他趁機一劍直襲水龍的腰間,水龍武功的確高強,他一擺綠衣杖,將杖頭在楊雯莉劍尖上一點,就借著這一點力,整個人的身子便騰空而起。這一下,不僅破了楊雯莉的製劍招,還躲過了賀季玉的這一刺。兩個人的配合似乎早已十分精熟,水龍剛從楊雯莉頭上翻過去,還未落地,賀季玉竟一弓身,一劍從楊雯莉的**刺向水龍,同時,楊雯莉向上一跳,使出了“萬道金光”,這一個配合一自上而一自下,一在天而一在地,這種方式在摩天劍法中稱之為“天殘地缺”,如此一來,不管被擊人是上竄還是下跳,都難以跳過劍網,水龍見這一招實難格架,忽然縱聲長嘯,竟將兩柄長劍同時震飛,又一齊落在地上。

兩個一見如此,連忙拱手道:“公公內力超凡,我小輩實非能及。”水龍笑道:“你們的劍法的確是很好呀,剛才我要不是依仗內力深厚,恐怕早命喪你們的劍下了。從你們的打法看來了,你們的劍法隻需稍加修習即可,可是你們的內功……嘖嘖嘖,實在是太差了。”賀季玉見如此,似乎感到一點什麽,便道:“所以我們才來找你學內功的。”水龍用手一擋,說:“別來捧我,你不過是想要我的《摩天大法》,我告訴你們,沒門!不過,你們不是想拜我為師嗎,那麽,從明天開始,我便教你們。”賀季玉哪能料定這是福是禍,隻是與楊雯莉同時叩謝水龍,以作拜師。水龍說:“明天開始教你們,這連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今天,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女娃娃,起來跳舞,會唱嗎,再唱上兩句。”說著,他便坐了下來,對賀季玉說:“小子,過來,跟公公我坐在一塊兒,平日裏你天天看你媳婦跳舞快活,今兒讓我老叫花子也享受享受。”賀季玉答應著過來坐下,水龍一把拖過那個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雞鴨魚肉應有盡有,裝著這些的都是一個一個的紙袋。水龍把它們一樣一樣的拿出來,然後把那麻袋鋪開,把東西放在上麵,又從身上摸出兩個破酒杯,把一個遞給賀季玉道:“來,小子,咱們得喝兩盅。有如此佳肴,又有美人歌舞為興,不喝點怎麽能行?”賀季玉接過酒杯,水龍給了斟了滿滿一杯,賀季玉拿著,歪頭看著楊雯莉,楊雯莉過去把兩柄劍拾起來,一柄還給賀季玉,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就欺負我這麽一個弱女子,你們倒好,喝酒,吃肉,我呢,還得給你們舞劍助興,你說公平不公平。”賀季玉笑了笑,站起來,一把摟住她,把一盅酒讓她喝了下去。楊雯莉這是有生一次第一次喝酒,她原來對父親、兄長、師兄們喝酒總是很反感,可不知為什麽,輪到自己的丈夫喝酒了,她竟一點也沒有反感,還陪他喝了一杯。可是,這第一杯酒的感受,楊雯莉比賀季玉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時間,她隻覺滿臉紅燙,渾身發熱,拿起劍便舞了起來。賀季玉笑了笑,又坐了下來,水龍卻抱怨了起來:“哎呀呀,酒這個東西,女人是沾不得得,若沾了不是妓女便是戲子。”賀季玉忙道:“師父你言重了,我可從來沒聽說。”水龍眨眨眼說:“當然了,咱們三個人住在這裏,我還在那個小洞裏睡,一般是不會有事的。來,喝!”

賀季玉隻喝了一杯酒,水龍便不再給他喝了,他伸手去抓酒壺,卻被水龍一下子把**開,水龍嗔道:“酒這個東西,少喝為妙。”賀季玉吱唔著縮回了手,仍舊吃肉,可吃了沒一小會兒,楊雯莉突然撲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劍當即便撒了手,賀季玉見狀不好,忙衝上去抱住了她,問:“三妹,你怎麽了?”楊雯莉斷斷續續地說:“這酒……這酒裏有毒。”這句話不說則罷,一說賀季玉隻覺的自己頭暈目眩,嗓子眼直發腥,一時間再也停不住,也是一口血,衝了出去,濺的楊雯莉那通紅的胸襟更紅了幾分。

楊雯莉雖然中毒,可腦子尚未昏去,她感到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內息變得十分雜亂,連忙坐起來,調整內息。她一次又一次的調整內息,內息漸漸平靜了下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她感到自己身體內的毒似乎正在漸漸消失。她的心中突然想到:我的內功可以用來化解毒藥了。一念既現,馬上再次運功,一點一點直至將身體所有的毒素化去。

她剛一成功,便扶起倒在地上的賀季玉,賀季玉由於身體內原先就有毒素,這時候早已昏迷了,楊雯莉扶他坐正,而後自己坐在他的背後,調勻氣息,雙手往賀季玉的後背上一放,便行運功。可她的內功剛剛輸過去一小點,水龍突然跳過來一下把她的**開,賀季玉一下子又倒在地上。

楊雯莉負痛,爬起來怒問水龍:“水龍,你到底安了什麽心?為什麽在酒中下毒。還不讓我為我二哥療毒。”水龍一下便笑了,道:“賀夫人,你可是錯怪小老兒了,你不妨運一下功,試試你自己現在的功力如何?”楊雯莉聽了以後,知道水龍似乎有他的道理,便盤腿坐下,暗運內力,這一運不要緊,楊雯莉隻覺體力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勁力量在來回激蕩,並且越蕩越猛,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丹田,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和難受,使她似乎感到什麽東西要衝出體外。就在這一刹那間,一股氣流突然從楊雯莉的腹內升入口中,一下將她的嘴衝開,楊雯莉馬上縱聲長嘯,回聲在群山長水之間回蕩不息。這樣一來,連楊雯莉自己都驚呆了,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她自己的內功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她高興地自語道:“內功,我的內功怎麽已經這樣……”水龍又笑了,說:“怎樣,強了不少吧。我實話告訴你,我這酒中的確下了藥,可不是毒藥,而是我從鎮上丐幫分會裏偷來的大補丸——天蠶寶。”楊雯莉對“天蠶寶”的名字似有耳聞,但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她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忙問:“天蠶寶是幹什麽用的?”水龍說:“畢竟你們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事物知道的少,也難怪你不知道了。這天蠶寶乃是丐幫出了名的大補藥,素來隻有八袋長老和幫主才可以服用,這玩意服下去之後對服用者的功力可是大有進益啊。隻是,有一點是這個藥的奇妙特性。”“什麽特性?”水龍看了她一眼說:“急什麽,我再喝一杯再告訴你。”說罷,他又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說:“這個藥神奇就神奇在服入身體內會產生一種毒藥的效果,沒有內功的人若吃了,會痛苦五日五夜而亡;有一點內功但又像你們剛才那樣什麽也不是的人吃了的話,若不運功化解則會痛苦三日三夜,而後便什麽事沒有了,同時會對內功有點效果,但進益甚微,但若運功化解則非但不會痛苦,而且極易化解,並就在這化解的一瞬間讓你的內功大幅提高;若是內功已經極高的人服了,則不但對內功有極大的好處,而且可以延年益壽,可好極了。”楊雯莉聽後連連點頭,道:“如此,還得多謝水龍公公了。”水龍突然叫道:“謝什麽?本來這兩壺酒都是我用來練功用的,你們來了,我要不是見你們內功太低,才不會讓你們喝呢,就這樣還怕你們經受不起,隻敢讓你們喝那麽一點點。否則啊,我這兩壺酒連一滴也甭想沾了。”楊雯莉賠笑道:“水龍公公,謝謝你。你不是愛吃嗎,明天我去給你老打點野味來向你賠罪還不行?”水龍突然正色道:“女娃娃打的野味老叫花子不稀罕,你要是去學個舞回來跳給我看看嗎,那倒是可以用來賠罪的。”楊雯莉聽了以後真覺得水龍好有趣,便說:“好,我抽時間一定去學,回來給你賠罪。隻是,我二哥身上的藥可怎麽辦?”水龍道:“那藥別人給化解是化不去的,還會減退服藥人的功力。你現在隻要設法把他弄醒便行了。”

楊雯莉聽了水龍的話,走到賀季玉身前,俯下身子,用手指輕輕地掐了幾下他的人中,賀季玉一下子醒了過來。他這一醒便覺得渾身疼痛,體內真氣振蕩,也不顧與楊雯莉說話,忙盤腿坐起來,便調整內息。這天蠶寶果如水龍公公所說的一般,隻要運功化解是極易化解的,不一會兒,賀季玉體內的真氣已然平靜,毒的效果也已蕩然無存。賀季玉化藥成功,一站起身便從腰間拔出劍來,指著水龍道:“老家夥,竟敢下毒害我們,納命來。”說著揮劍便要刺去,水龍站在那裏隻是笑,一動也不動,楊雯莉忙說:“二哥,你不要錯怪了水龍公公。”賀季玉心中納悶,回頭看著她問:“怎麽了?”楊雯莉把水龍公公剛才告訴她的話都告訴了賀季玉,賀季玉聽後滿臉羞愧,跪下道:“不知師父用心良苦,還望師父寬恕。”水龍笑道:“你這個小子,婆婆媽媽的,幹什麽,連你媳婦都不如,有道是,有道是,有……唉,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楊雯莉問:“什麽話呀?”水龍搔著頭說:“就是,就是那句什麽不知道的人怎麽著。”賀季玉一聽便笑了說:“師父,那是不知者不罪吧。”“對對,好像是那麽著。好了,好了,不轉文了,來,坐下吃飯,喝酒,女娃娃,你想是也餓了,來,也吃點,吃飽了好跳舞的。對了,別忘了,一感到難受馬上運功化藥。”三個人於是都欣然坐了下來,對酒當歌,好生快活。

次日,水龍便開始傳授他們內功,並每天偷一些天蠶寶來給他們增加內功。及至兩月之後,水龍見他二人信得過,便將《摩天大法》傳與了他們。三個人就在這個平台生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