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妻,你是妾,你說是不是自家姐妹。”她望著纖纖手指懶懶道,複又抬眸睨她一眼,語氣涼薄:“好妹妹,別怕。城中顧府還有幾個與你年紀同樣的姐妹,等你過了門,也有伴兒。隻不過她們個個都已生下孩子,你也要加把勁兒才是。”

林月一直強忍的情緒終於爆發,她尖叫了聲“不”然後不斷向後退,臉上全是懷疑:“不可能!顧小哥不可能成了親!”

“噓。小聲點。別吵到姐姐腹中的孩兒。相公可是很緊張他呢。”硯十三像模像樣的撫著小腹道,語氣柔中自透強勢。

“不!我要去親口去問顧小哥!我要親口去問!”林月接連慘叫幾聲,瘋瘋癲癲的就跑走了。

她一走,硯十三眼中的笑亦淡去。

實在沒必要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可是看到她滿目的驕傲得意她就忍不住想挫挫她的銳氣,思此,微微歎氣。

中午的時候,顧西辭沒有回來,她將早上的冷粥熱了熱便喝下。喝完後又爬上床,風寒雖然好了些,可是她這身子卻越來越嗜睡。

才躺下,便聽到腳步聲響,沉勁有力。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老女人!你早上跟她胡說了什麽?她跑去找老子哭得稀裏嘩啦。”顧西辭將草帽扔到桌上便朝她走去,一臉的疑惑。

硯十三背對著他,閉目養神:“你不是都已經知道我說了什麽,何必在問。”

顧西辭見她不看自己,氣得伸手便粗暴將她反轉過身,低頭逼近她肅聲道:“林月喜歡老子喜歡到發狂,雖然老子不喜歡她,可你也不必編那樣的謊言令她傷心。她畢竟這麽小萬一想不開……”

“那你娶她不就行了。”她雲淡風輕回了一句,繼續轉身睡。

“老女人!”他氣的吼出聲,手一個用力便將她拉起身抱進懷中,死死盯著:“不要用這麽陰陽怪氣的話調跟老子說話。”

硯十三被他抱得有些疼,蹙起眉。一汪湖水般沉靜的眸朝他望去,別無情緒。

就是這樣冷冷清清,清清冷冷的模樣。令他驀然想起那天下午,她陡然睜開眼的樣子,水晶般耀眼的眸,觸感柔軟的唇……想著想著,他心頭的怒火瞬間熄滅,下腹竟奇異的燃起幾分燥熱,顧西辭暗暗咬了咬牙,將她鬆開,轉身就走:“算老子倒黴,女人全是瘋子!”

他一走,她便重新躺回**,當聽到外麵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時,她清冷的麵頰泛起微紅。伸手摸了摸臉頰,開始若有所思。

林月事件後,她便在也沒看到她,聽說林月的爹在跟顧西辭對峙到底娶不娶他女兒後,顧西辭說他已經成婚,夫人便是她。這事兒在村子裏轟動了一陣子。後來,林月她爹丟不起這個人便跟她另說了媒,不出幾日便嫁走。

掐指一算,她也在這小河村呆了二個多月。

和丫頭保持著每五日一封信,了解到煙花鎮內一切如常,她與阿牛皆無恙。隻是阿牛較之以前變得沉默寡言,丫頭在信中也甚是擔憂,但語氣大多還是樂觀的。

至於朝內有關她上一世與君無言的消息。

丫頭在信中說的較隱晦,硯十三心裏已猜到丫頭肯定獲得了什麽消息,心裏一想,她覺得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晚上,吃的是菜肉湯、炸肉丸子、以及雞蛋肉餅。

顧西辭皺了皺眉朝硯十三望去,“喂,老女人,是不是吃不下?”

狗腿子自責道:“都怪我,沒事先安排好,隻有肉……”

“其實……沒什麽……”過了好一會兒硯十三才開口道,她這幾日本來就沒吃好,現在看到食物隻覺得餓,說完便也不在顧形象,拿起大肉餅便用力咬,吃了一品隻覺香酥可口,不住點頭稱讚:“恩!好吃!”

顧西辭緊皺的眉瞬間舒展,不住為她倒湯夾菜:“多吃點。你那麽瘦。”他自己都沒發覺這一句話透著男人對女人的寵溺。

“哈哈!那我也開動了!”狗腿子咽了口口水便開動。

他們倆盡興的吃著,卻忘了顧西辭都沒動筷子,他隻笑著看硯十三吃下一塊又一塊的肉餅。仿佛她飽了,他就飽了。

吃過肉,洗過碗,四下安靜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

冷月如弦。

顧西辭躺在地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一想到她就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內心便洶湧澎湃,抑製不住的激動。

“睡不著?”她其實也沒睡,至從來到小河村後她便睡的很晚,總覺得不該辜負良辰美景,總想在出去將小河村的風景在看一遍。

顧西辭聽到她的聲音後,心裏那種**的感覺更激烈,可他拚命壓抑著,以至於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了:“你不是也睡不著麽?”

接下來,二個人都沒有說話了。

“你為什麽睡不著?”

沉默過後,二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安靜下。

屋內氣氛,在月色渲染下漸有幾分難言的曖昧。

顧西辭能感受到心髒撲通撲通狂跳著,手輕撫在上時,薄唇勾起一抹笑,啞聲道:“老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有多討厭你。”

硯十三靜默,第一次發現,他聲音很好聽。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那倔強冷傲的樣子令老子有種想掐死你的衝動。”說到這,他聲音不知不覺溫柔下去:“從來沒有人敢喊老子起床,從來沒人敢叫老子吃飯,從來都沒有人敢氣死子,也從來沒人敢像你這樣跟老子對著來……”

明明聽他講,可心裏為何有絲疼痛。硯十三漸屏住呼吸,想聽清他每一個字每一句哪怕是每一聲歎息。

長長的沉默後是他強忍某種情緒的聲音:“你在顧府的這二年,老子很不開心。可是,你在小河村的這二個月,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