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著聲音圍觀而來的人紛紛驚呼出聲。

顧西辭佇在門口,身體僵硬。起伏的胸口中也停頓了。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狗腿子從人群後努力擠進,才一看裏麵情形,便驚懼大叫:“二叔!!!”

屋內,他二叔正橫死在地,胸口插了一把刀,放在桌上的包袱則被翻得淩亂,包括整間房都一片狼藉,顯然是有劫匪來過。

狗腿子雙腿一軟,便哭了起來:“二叔!”

“哎,聽說最近劫匪都趁著要過年出來打劫,這不,我們晚上睡覺也要小心點。”旁觀人都心有餘悸。

顧西辭額上不斷有汗水涔涔滑落,流過長睫便暈出墨色,他慘白的臉龐緊繃了繃,忽然轉身就跑。

“小公子,等我……”狗腿子顧不得傷心,便又拔腿起身。

一路跑,一路奔,一路趕。山風至耳朵邊呼嘯吹過,二旁綠林呼啦啦像風景般流動著。

筆直而又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行人寥寥。

碼頭方向,一老人掌蒿站在船頭,似要啟船。

顧西辭越跑越近,越跑心跳越快,快的好像要爆炸了。被汗水模糊的視線隻看到水天一地中唯有老人。突然間,雙腿一曲,撲通跪倒在地。混身顫抖。

她,她還是不在。

一瞬間,白茫茫的天像道光射得他眼睛澀的發疼,疼的閉不上。

空蕩的船在水上蕩漾了下,突然,一個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白衣在江風之下飄飛,而她,長身玉立。清冷的眉目在看到他的那一刹,柔和成水,開口,向來冷靜自製的聲音亦有一絲顫抖:“……顧西辭。”

聽到聲音後,顧西辭如同墜落的心瞬間反升,他不可置信的抬眸死死盯著站在船頭的那人,她的衣上染了血,她的發絲有些亂,她的眉眼……含著淡淡的笑。可是,無論如何,是她,是她!

“花管事!”隨後跟來的狗腿子也高興喊出聲。

顧西辭拔腿朝船方向狂奔去,跑到河岸邊時,三二步輕盈躍了上船身,整個船因他而劇烈震蕩著,他伸手上前將她霸道而又蠻橫的拉入懷中,手幾乎要將她纖纖細腰給掐斷了,唇更是狠狠的吻住她的。

“唔……”她被他咬得都流血了,他是真真正正的在咬她而不是吻。硯十三冷秀的眉緊蹙著,明亮的眼眸卻掀起波瀾,深深與他對視著。

顧西辭一手環緊她腰,一手按著她的背,發瘋似的啃吻著。吻得空氣中都彌漫著鮮血的氣味,吻得在狂的風也吹不散身體的熱。

齊老三見狀笑著搖頭,喊了一聲:“開船囉!”然後便用杆子往河岸牆上用力一掌,船身移動,他哼著小調兒便開始用力劃船。今日好天好風,船不一會兒便行駛到了江水中心。

水天一色。茫茫蒼山。

激吻過後,他才繾綣不舍其味的分開了些,二人唇間牽連血絲,顧西辭著迷了般深深凝視她蒙了水霧的眸,染上霞雲的雙頰,以及被他吻得冒著水珠的紅唇。那顏色濃豔的像曼莎珠華,令人愛到絕望。

在邊石化很久的狗腿子總算是活過來,小心開口道:“那個,你們要不要坐下休息休息?”

沒人理他。

狗腿子很挫敗的一個人幹脆走到船外,和老頭子聊起了天。

船艙內,他和她看著對方。任江風徐徐。二個身子緊貼在一起能聽到對方心頭劇烈的心跳聲。

硯十三被他這樣灼灼看著臉越發發燙,她別過了臉,想伸手推他誰知被他抱得更緊,嘴裏發出一聲疼痛。

“疼?你也會感到疼?!”他的唇緊抵住她額頭咬牙切齒,熱氣不斷噴灑出,帶著心痛:“你知不知道老子看到你留下的那張白紙時急的快要瘋掉!老子聽到那畜生將你背到客棧……”越說越怒,他牙齒磨咬出懾人的聲音。

心頭微妙的異樣感隨著他的話漸清晰,漸溫柔。硯十三第一次如此仔細認真的打量著他的臉,那樣飛揚的眉、明媚的眼、還有熱烈的唇。

突然,有什麽淪陷了。

是她的人還是他的身,她分不清,隻要,隻要是她和他在一起。便夠了。

船行駛到路程的一半時,也到了該吃飯的時候。

方型的小四方桌上放著幾張餅和幾碗水,齊老三放下了蒿子也就在著船身坐下來,口中咬著大餅:“來來來,姑娘,上次聽你講故事聽得很是過癮咧!今天在講一個給老頭子我聽聽。”

顧西辭不滿的橫了他一眼,態度桀驁:“臭老頭,沒看到老女人嘴巴疼嗎?”說罷,心疼的將餅撕成小小塊然後塞給她吃,硯十三白玉般的臉便又染幾分薄暈,推脫不要,他卻霸道的硬塞進去。

二人間無聲無息透出一種濃情蜜意來。

狗腿子很是欣慰,在一旁樂嗬嗬吃起了餅。

“喂。我的老規矩可是上船講故事呀!”齊老三不滿了。

顧西辭正欲發作卻被硯十三無聲捏住了她,隻見她手在他手心寫了一行字,看得他直皺眉,但見她清波水眸中的嚴肅,也隻好哼哼幾聲道:“臭老頭,我女人說她嘴巴痛,由我來講。”

一聽他說“我女人……”饒是硯十三這種冷靜淡漠的性子,也心慌意亂起來。狠瞪他一眼。他越笑得越發明豔。

就這樣,她手在他掌心上寫著,由他來念。

“這故事說的是一個叫狗二的老**,因為貪戀某女子美色。不是找機會偷看對方內急,就是偷看對方洗澡。終於有一次被他看到那女子離家出走,因身上沒帶錢而餓暈在街頭,他色心大起,扛起女子便跑到一間客棧裏去。關上門便準備撲倒那女子,卻不知女子早知他心懷不軌,側身朝裏睡,實則手中拿著匕首,在他撲上來時剛好胸口紮上那刀尖,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