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清和與她一起的青年頭也不回的朝城門口衝去,守衛城門的士兵見兩個手持短劍的人從城內衝了過來,連忙挺起長矛做出防禦的架勢。

項清和那青年並不理會這些士兵,縱身衝出了城門,朝城外的曠野衝去。

“快!快關城門!”守城的軍官見倆人衝出城,又看到他們身後還有人追趕,心知城內必定是出了大事,連忙命令士兵關門,想要把後麵的人攔住查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命令剛一出口,緊隨著項清他們身後的白衣劍客也已趕到,身子一閃衝到城外。

守城士兵見又衝出去一個人,連忙把城門關上,挺著長矛朝項清他們衝出來的方向擺出了防禦陣型。

很快關一劍也手持短劍朝城門衝了過來,當他看到城門已被緊閉的時候,眼睛微微眯了眯,避過做好防禦的士兵,縱身朝城牆上衝了過去。

守城的官兵沒有想到他會朝城牆上跑,頓時亂做一團,在城牆上負責警戒的士兵聽見城下吵嚷,連忙朝上城牆的階梯跑了過去。

城牆上的官兵還沒跑到階梯前,關一劍已經縱身衝了上去,上了城牆後,他也不多做耽擱,一把摟住跑在最前麵的士兵,越過城垛縱身朝城下跳了下去。

被關一劍抓著的士兵怪叫著朝城下摔了下去,而關一劍則死死的按著他,把他按在身下與他一同摔下城牆。

“蓬!”一聲悶響過後,關一劍和士兵落在地上激起了一股煙塵,士兵被摔的腦漿迸裂幾乎成了一塊肉餅,而關一劍則因有人在下麵做肉墊並沒有受太重的傷,隻是左手臂被摔折了。

“射殺他!”負責城池守衛的軍官見關一劍拉著手下的士兵做肉墊,頓時大怒,立刻下達了射殺關一劍的命令。

城牆上的弓箭手連忙張開弓箭朝城下的關一劍射了過去。

關一劍麵朝城牆,快速的向後退去,一蓬箭雨撲天蓋地的朝他壓了下來,他手中短劍掄的如同風扇扇葉一般,把射向他的箭矢全都撥到一旁。

當城上的弓箭手再次張開弓弦準備第二次朝他發射的時候,他已經退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退出弓箭射程之外,關一劍轉過身朝著遠處已經成了三個小點的項清等人追了過去。

項清畢竟是個女人,雖然行動起來不比男人差多少,但她終究是長性不足、爆發力不夠,在奔出數裏之後漸漸的落在了與她一起的青年後麵。

那青年回過頭看了看落在後麵的項清,不無擔憂的問道:“郡主,你是不是跑不動了?”

項清是何等好強,哪裏聽的下去這樣的話,她瞪了青年一眼喝道:“項瞳,你莫管我,你快些跑,我給你斷後。”

項瞳本是項羽麾下偏將,這次是受項梁的命令與項清一同來長垣與楚軍在長垣安排的眼線接頭。

任務已經完成,他們本打算吃完飯就出發返回楚地,沒想到竟然在館舍裏遇見了關一劍,不僅所有隨從被殺,而且還被對方一路追趕。

作為項氏一族的族人及楚軍偏將,項瞳哪裏肯丟下項清獨自逃走,在項清朝他大喝之後,他不僅沒有繼續朝前狂奔,反倒是停了下來,折轉回頭朝著追上來的白衣劍客衝了過去。

“郡主,我攔著他們,你快逃!將來莫忘記為我報仇便是!”在與項清雙肩交錯的時候,項瞳朝她笑了一笑,仗劍衝向那白衣劍客。

他並不擔心跟在後麵的白衣劍客,真正讓他感到擔心的,是遠遠墜在後麵,身穿青色深衣的關一劍。關一劍的劍法他已經見識過,他自忖若是與之對敵,絕不會撐過三個回合,再折轉回頭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見項瞳折轉回頭,項清跺了跺腳暗自懊惱,也折回身朝著白衣劍客衝了過去。

白衣劍客沒想到二人會突然回頭,吃了一驚,連忙揮舞短劍朝項瞳迎了過去。

在倆人相聚三五步遠近的時候,項瞳突然矮身朝前一滾,手中短劍筆直的朝著白衣劍客的小腹刺了過去。

白衣劍客見一柄短劍刺向他的小腹,連忙將身子一擰,原地打了個旋避過這一劍。

避過項瞳刺過來的一劍之後,白衣劍客手中短劍斜斜的朝項瞳的頸項上劈了下來。

項瞳連忙把短劍朝頭頂一橫,擋住了白衣劍客劈來的這一劍,順勢再把劍朝前一推,向白衣劍客的手腕上削了過去。

白衣劍客手腕一翻,短劍轉了個三百六十度,把項瞳刺來的這一劍化解開來。

就在這時,項清已經衝到二人跟前,她衝上來之後絲毫不做耽擱的朝著白衣劍客的頸項刺出了一劍。

白衣劍客連忙抬劍來擋項清刺來的這一劍,他的手臂剛剛抬起,小腹突然一疼,連忙低下頭朝腹部看去,隻見項瞳手中握著的短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腹部,鮮血正順著短劍朝外流。

他還沒從小腹的疼痛中回過神來,脖子上又傳來一陣帶著清涼的疼痛,緊接著,他便看見自己的頸項如同噴泉般噴湧著鮮血,眼前的景物飛快的旋轉著,當他感到自己重重的摔到地上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漸漸的被一片黑暗取代。

殺了白衣劍客之後項清和項瞳收起佩劍準備繼續朝前逃竄,可他們剛奔出兩三步便停了下來。

一隻手臂軟軟的垂在身側的關一劍正站在前方六七步的地方滿臉戲謔笑容的看著他們,當他們停下之後,關一劍朝他們微微仰了仰下巴說道:“跑啊,繼續跑啊!你倆劍法不錯,逃跑的工夫更是了得,我倒想看看你們能跑到什麽時候!”

“郡主,你先走!”項瞳見關一劍攔在麵前,心知此次必然無幸,把心一橫朝項清喊了一聲,仗劍向關一劍衝了過去。

“聽說人在狂奔之後後門會比較緊窄,我是想要你們跑啊!”見項瞳衝向自己,關一劍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右手掄著短劍在胸前劃出一個弧形,朝項瞳喊道:“不過有他就行,你可以去死了!”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側麵不遠的地方傳來一個聲音:“嗬嗬,關一劍,許久不見,你又看上了誰啊?”

這個聲音傳來後,關一劍和項清、項瞳二人全都愣住了。仨人同時停下了動作,三雙眼睛齊齊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兩個白衣青年手按長劍不緊不慢的朝這邊走來,當項清看清走在前麵的那個青年的麵容時頓時吃了一驚,嘴巴張的老大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嗬嗬,蒙小姐、項燁兄弟,是有十多天沒見了。”關一劍看見走過來的兩個人,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就像是餓了許久的蚊子突然見到鮮血一般透著貪婪:“在下正愁著找不到你們,沒想到你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嘿嘿,看來這場富貴該是我的想躲也躲不過去啊!”

項燁搖頭苦笑了一下,他與蒙蘇在和蓋聶分開之後一路朝東,原本是打算快些趕到江東項氏的軍營把蒙蘇交給他們,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撞見了正倚仗精湛劍術欺侮別人的關一劍。

在十幾天前,二人吃了關一劍不少苦頭,此時見到他心中還有幾分忐忑,可依著項燁的脾性,見關一劍在欺負兩個完全不可能戰勝他的人,學了“龍翔劍法”之後劍術已經大有精進的項燁又怎會袖手旁觀?

於是便有了這一幕好似老友相見般客套的對白。

在走到離關一劍還有十多步的地方,項燁和蒙蘇停下了腳步,項燁打著哈哈對關一劍說道:“我說關一劍,有句話你一定沒聽過,這句話是好幾百年後才開始流行,不過今天我倒是可以提前教給你,那就是‘士別三日,須刮目相看’,不明白這個道理,在世間行走會很危險的。”

“哦?”關一劍裝出十分驚訝的樣子把項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說道:“你我已分別十數日,關某確實未看出閣下有什麽不同,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我過來自然是要賜教你!”項燁撇了撇嘴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十多天,我無意中想起一套劍法,隨便練了練,覺得能打的過你了,正想找你試試劍,沒想到竟然真的讓我撞見了!”

“好啊!好啊!”關一劍握著短劍的右手因為興奮而稍稍抖動著,他的聲音也變的有些顫抖起來:“我倒想看看你學會了什麽劍法,僅僅隻練了十多天便能打敗我!”

項燁撅著嘴,豎起一隻手指頭在鼻子前晃了晃,對關一劍說道:“錯了,你錯了,我不是練了十幾天,而是隻練了三天,不過三天應該已經足夠了!”

關一劍聽到他如此自大的說話,不僅不惱,反倒哈哈笑了起來,對他說道:“那就來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項燁沒再說話,隻是緩緩的抽出了腰間懸掛著的長劍,抽出長劍後,他又以極慢的速度擺出了一個看似十分簡單的造型,這造型正是“翔龍劍法”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