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留神睡掉半節課的下場就是罰站。

我背對著門口站在教室外,低頭努力做懺悔狀。

24歲了還罰站,太丟人了==!

我斜看身邊就是罰站也拽得跟視察一樣的小鬼,幸好還有人陪著,要丟臉一起丟臉。

雖然他平時很欠扁,但關鍵時刻還是很講義氣的啊,像羅莉那兩個小孩,下課了也沒過來叫我,直接把我拋到烏拉圭去了。

感覺到我的視線,他微蹙眉。籃球靠在他腳邊,他站的筆直筆直,這球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幾天他都帶著籃球來上課,一放學就拚命打籃球,渾身大汗淋漓。

每當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會不自覺想起從前慘烈的初中運動生涯。

要說我那灰色的初中運動生涯還有什麽能值得我留戀?也就隻有每周五下午的友誼籃球賽了。

這是我唯一能正大光明注視他的機會。

感謝國民運動熱潮,初中三年的體育課從沒有被主科霸占過,各個體育老師之間還經常舉行友誼賽,於是我們這樣的普通班才得以與年段第一的資優班在周五一起友誼切磋。

雖然每次對決,那群隻能看到鼻孔的優等生常夷鄙不屑地冷哼。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但這阻止不了我們班這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每次都將他們敗得鼻青臉腫,一塌糊塗。

你要問他們為什麽會鼻青臉腫啊?

當然是我方隻要一到場上就不惜一切地將手頭上的球往他們頭上丟,有球丟球,沒球拌腳,再不行就伸手往他們看不到的腰部抓捏掐打。

難道他們就沒有反擊嗎?

當然有!

但每次我方場上人都安然無恙完整無缺是因為他們的球都往場下的我頭上招呼!(我恨這個吸球體質!)

聖人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孟大哥,我不做聖人行不行!

但因為有他的存在,就算我被K成腦震蕩,我也死不退場!

這就是偉大的愛情力量。

每次上場他都必在名單內,技術高超是一點,重點是資優班的眾位太爛,所以每次比賽都用抓鬮。

他每次都上,不知該說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

我每次都陶醉地坐在場下雙手托腮兩眼冒心的看他打球的英姿,他的球技不錯但隊友都太瞎無法力挽狂瀾。

場上場下皆共患難啊,這就是禍福與共吧。

當然陶醉歸陶醉我也不會忘了每當有球呼嘯而來的時候,大叫,“不要打臉!”

這已經是認命的我的最後底限。

若男子籃球賽是禍福交加的觀禮。

女子籃球賽則不折不扣是我的噩夢!

通常在這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弓下身,捂住臉,盡可能地在尖叫成一團搶球的女生中殺出一條血路。但不知為什麽,每當我突圍成功時就會發現我神奇地站在敵方籃下,更神奇的是此時必會有一顆球撲向我,我立刻反射神經極佳的一手捂臉,一手奮力一擋地大叫。

“不要打臉!”

在全場安靜幾秒內的這一刻!球高高地飛起……

“砰!”

“板下投籃得分!”

歡呼聲~喝彩聲~尖叫聲~……我仰天無語。

於是極度厭惡球的我當了三年的女子主投手,還屢屢被敵手誤認是我方的終極武器不傳之寶。(也許我真的是?)

這是不是也是所謂的不可抗拒力。

站著,站著,我漸漸感到眼皮又開始沉重……

大學時我為了K天天在**泡通宵,那時候每天還能精神百倍是因為所有失去的睡眠都被留到現在的13歲補償了嗎?

……囤積了4年的睡眠啊……暴汗!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手背一陣刺痛,我立刻清醒過來。

嘶~好痛啊。

我哀怨的看著他,就算要叫我起來也不用這麽狠吧。

他冷冷地瞟我一眼就把視線轉回前方。

我默,還沒有練到他老僧入定的功力,隻能無聊的低頭繼續擺著懺悔Pose.正無聊著呢,一張小紙條忽然啪噠一聲掉在小正太腳邊。

我順著方向看去,隻看見王木木同學在陰影中那閃亮閃亮的鏡片。

唔,小丫頭膽子還挺大,占著天時(班導不注意時)地利(第一組第一桌啊)人和(我們這倆閑人)大搞小動作。

小正太已經撿起那張紙了,一瞥之下他就想把紙條給毀了。

我趁他不注意,來個黑虎掏心一把搶過,他阻止不及,隻得鬱鬱地轉過頭去。

寫什麽東西這麽神秘啊?我小心地攤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笙笙,你的嘴巴腫得好厲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