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喬連氏走人,已經是將近一個時辰之後了。蘇清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喬夫人,也著實有些太能哭了,差點兒就水漫金山寺了。”

“郡王妃,什麽是水漫金山寺?”雲朵有些不明白,蘇清荷眨眨眼,這才想起來貌似白蛇傳的前期白話故事傳本是在明朝才出現的,就笑著將話題扯開了:“這會兒什麽時辰了?郡王爺大概快回來了吧?你到廚房吩咐一聲,讓做幾道郡王爺喜歡吃的菜

。”

雲朵笑嘻嘻的點頭:“嗯,這廚娘是新送來的,也不知道郡王爺和郡王妃的口味,奴婢這就去提點兩句。”

說到廚娘,蘇清荷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趕忙說道:“等等,咱們府上之前的那個廚娘,可曾找到了?”蘇清荷逃走之前雖然是沒帶上那個廚娘,卻是給那個廚娘一些銀子,讓她自找地方躲著。

一來蘇清荷弄不清楚是她是不是奸細,二來那廚娘也是個武力值比較低的,若是帶上,隻能是給齊恒他們增添了麻煩。正好廚娘是本地人,也能投靠親戚去,所以蘇清荷才放心大膽的將人給留下來了。

“奴婢去打聽打聽,那廚娘做飯倒是挺好吃的,對孕婦的口味尤其把握的好,回頭請齊侍衛查一下那廚娘的底子,若是能用,就再將人找回來。”

雲朵笑著說道,蘇清荷想了想擺手:“也行,這郡守府裏的人,到底是用著不放心。好歹那廚娘的賣身契也是在我們手上的,倒是更讓讓人安心一些。”

說著,就又有些犯困。雲朵見她閉上了眼睛,趕忙從內室抱出來一床薄毯子給她蓋上,然後到外麵交代了丫鬟們注意著,就趕忙去了廚房。

她雖然會做,但是這會兒可不是她大顯身手的時候,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著蘇清荷。所以,在廚房轉了一圈之後,就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見蘇清荷還是維持著之前的樣子,就鬆了一口氣,將針線筐抱了過來,低頭認真做起針線來。

臨近中午,沈君修才回來。蘇清荷睡了一會兒,精神總算是好起來了,要親自過去伺候沈君修換衣服,卻被沈君修給阻止了:“你就安心坐著吧,這些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好,你現在得多注意著自己身子,可別讓我擔心。”

“好。”蘇清荷笑眯眯的點頭,一邊給沈君修倒茶,一邊問道:“這江南的事情,還有幾天能解決?”

“後天就能解決了。”沈君修換了寬鬆的衣服,在蘇清荷身邊坐下:“名單和賬冊,三哥已經派人送到了京城,我們隻要等著欽差過來將郡守的官員押解走就行了。”

接下來的官員替換,就不是沈君修能插手的事情了

“對了,君修哥哥,我一直很奇怪,之前那個周侍衛去救我的時候,說是三哥被人刺殺了,然後才想到咱們這邊可能也遇見危險了,所以才派了人過來。那三哥和你,不是一起遇見刺殺的?”

沈君修可是送了三皇子之後就立馬遇到了刺客,沒道理三皇子要晚上一兩天。

沈君修挑眉笑了笑,伸手捏蘇清荷的臉頰:“總算是聰明了一回,三哥自然是和我一起遇見刺殺的,隻是那會兒我已經回城了,三哥已經出城,我們兩個距離的也算是比較遠了。而後,我往城西去,三哥則是往京城方向去,自是沒辦法騰出手來照顧我。”

“等三哥好不容易擺脫了刺客,立即就派了人去江南指揮使府上調了士兵過來。”沈君修臉上閃過嘲諷:“若不然,你還真以為,江南指揮使是考慮清楚了其中得失?”

三皇子是明麵上的欽差,自是有證明身份的東西的,若是他來下命令,除非江南指揮使是想被抄家滅族,否則,耽誤兩個皇子的性命,他絕對脫不了幹係的。

“那田虎……”蘇清荷想清楚之後,立馬就想到自己這邊派來的說客了,麵色一白,就有些傷心,難不成真因為自己的緣故,那年紀輕輕的小侍衛,已經喪命了?

“不用擔心,田虎還活的好好的。()”沈君修現在對蘇清荷也算是了解了,一見她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伸手揉揉她頭發,笑著說道:“田虎是個機靈的,頭一天觀察到江南指揮使並不是很想出兵,甚至還想將他弄死,他就趕緊躲了起來,準備找機會偷出江南指揮使的兵符,然後直接調兵過去的。”

“兵符?”蘇清荷剛高興了一下,又有些驚訝,這一天,聽了兩次關於偷兵符的事情,她還真是有些疑惑——也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有沒有牽連?

“君修哥哥,那兵符到底是誰偷到手了?”蘇清荷就將喬連氏今天過來拜訪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個喬連氏的語氣,可是已經證據確鑿了,陳姨娘可都已經被她關起來了,就等著處置了。”

沈君修微微皺眉:“田虎並沒有成功,若是他成功了,早兩天就應該將你們給救出來了。還是三哥這邊帶來了命令,那江南指揮使才出兵,今天田虎才冒險從江南指揮使府上出來……”

“今天田虎才回來?”蘇清荷更疑惑了:“既然那個喬大人丟了兵符,肯定是會將自己的府邸徹查一遍的,府裏莫名其妙的多了個人,這種事情應該是沒辦法隱瞞的吧?而且田虎之前莫名失蹤,那喬大人就沒懷疑過?”

沈君修皺眉,想了一會兒對蘇清荷說道:“這事情我得再詳細問問田虎,午膳你先用著,我等會兒才回來……”說著就要起身走人,蘇清荷趕忙拽住他衣袖

“君修哥哥,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你這幾天可沒好好養著身子,指不定得掉下來多少肉呢,田虎就在那裏又跑不掉,你著急什麽?”

蘇清荷拽著沈君修重新坐下:“就是特別重要,你也得先保重自己的身體,吃了飯再去問不行嗎?”

沈君修正要說話,蘇清荷伸手指了指沙漏:“你瞧瞧,一會兒就是吃飯時間了,吃飯頂多了用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你若是不吃呢,耽誤的可就不是這小半個時辰了,指不定日後身子就有什麽虧損了。”

沈君修哭笑不得:“沒這麽嚴重……”

“就是因為你這種想法,總是覺得什麽事情都沒那麽嚴重吧,然後越積攢越多,量變引起質變,最後沒事情也要變成有事情了。”

蘇清荷撇嘴,轉頭看雲朵,雲朵趕忙點頭:“郡王妃,飯菜一會兒就好了,我現在就去催催。”

沈君修在一邊摸下巴:“量變引起質變?這話說的倒是挺有意思啊,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蘇清荷搖頭:“當然不是我,我哪兒能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話來,也是偶爾聽別人說的,覺得有意思,就記住了。對了,君修哥哥,還有件兒事情得請你幫忙呢。”

雖說齊恒也能做,但到底齊恒是沈君修手下的侍衛,還是和沈君修說一聲比較好。那個廚娘的手藝,可著實有些不錯,蘇清荷現在有了身子,總是嘴饞的很,能找到一個對胃口的廚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沈君修聽完,很是大方的點頭:“我還以為是什麽重要事情呢,不過一個廚娘,你暫且忍耐兩天,等過幾日我查明了沒問題,再帶回來給你用,若是有問題,大不了再找個廚娘。”

蘇清荷笑嘻嘻的側頭在沈君修臉上親了一口:“多謝君修哥哥

。”

沈君修伸手摸了摸臉頰上被蘇清荷親過的地方,莫名的心裏就有些高興,也忍不住笑道:“這就謝完了?我可是要勞心勞力呢,娘子打發我的方法也未免太簡單了些。”

蘇清荷臉一紅,瞪一眼沈君修,再看一眼自己的肚子。沈君修歎口氣:“哎,算了,現下娘子不方便,為夫我也隻好暫且忍耐著了,這筆賬就先記下,等娘子方便了,為夫再來一一討回。”

蘇清荷大窘,正害羞著,救場的雲朵就回來了:“郡王爺,郡王妃,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是擺在客廳還是擺在花廳?”

“就擺在花廳吧,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擺在客廳可是要吹冷風的。”沈君修搶在蘇清荷前麵說道,蘇清荷點頭:“嗯,擺在花廳吧。”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吃了午飯,一個到院子裏去散步消食,一個則是匆匆忙忙的去前院找田虎問情況了。蘇清荷時不時的往門口看兩眼,就等著沈君修回來給她講八卦。

原本以為這是個很大的陰謀,但是蘇清荷沒想到,隻過了兩刻鍾,沈君修就一臉輕鬆的回來了:“娘子走了多長時間了?”

“有兩刻鍾了,你問完事情了?”蘇清荷擦擦額頭上的汗,好奇的看沈君修,沈君修點點頭:“走的時間不少了,都出汗了,趕緊進屋吧,可別等會兒著涼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兵符是誰偷的?”蘇清荷一邊跟著沈君修進屋,一邊問道。沈君修擺擺手,示意拿著熱毛巾的雲朵出去,然後自己親自給蘇清荷擦臉換衣服:“當然是陳姨娘,那喬國柱也算是個聰明人,兵符這種方法東西,自是藏的十分嚴實的,田虎在書房裏找了兩個晚上都沒找到。”

“我現在才知道,田虎可真是個人才,他這幾天,是一直躲在喬夫人的床底下的,那喬夫人再怎麽搜,也不會往自己床底下搜的,這才讓那小子鑽了空子。”

趕緊給蘇清荷披上了大毛披風,沈君修笑著倚在軟榻上說道:“白日裏那喬夫人是在外麵處理事務,晚上才回來,那會兒田虎又去了書房,兜兜繞繞的,還真躲過了搜查,而且,那陳姨娘大約是真的恨喬夫人入骨吧,還幫了田虎兩三次,這才讓他有驚無險的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