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荷也沒勞動蘇靜森等,早上等蘇靜森和蘇張氏出了門下地,她就自己跨著個籃子,開始掰玉米。()不過,玉米穗上麵的粉塵,要是落到身上,會特別癢,再加上玉米葉子也特別的割,蘇清荷不得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掰下來的玉米先扔到牆角處,地也不是很大,但蘇清荷一個弄,也弄了三天多。等全部弄完,再一個個剝掉外麵的玉米皮,露出金黃色的玉米棒。

就那麽將玉米棒扔院子裏曬個十來天,等幹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剝下來了。

那會兒,地裏的事情也差不多幹完了。蘇靜森和蘇張氏兩個肯定是幹不完的,再加上今年蘇致平和蘇致安都上學了,家裏也沒個幫忙,所以他們索性是請了來做的。

將花生晾出去之後,蘇靜森和蘇張氏就來給蘇清荷幫忙了:“閨女,說這個東西,剝下來就可以了?這要怎麽吃?”說著,蘇靜森捏了一個玉米粒放到嘴裏,嚼了嚼,皺皺眉:“有點兒甜,不過,還有點兒澀。”

“爹,這個就跟小麥一樣,打成麵吃的。”蘇清荷笑嘻嘻的說道,拿起一個已經剝了子的玉米軸和一個還沒剝子的玉米棒,上下使勁蹭了一下,就蹭出來個豁口,蘇清荷示意了一下:“就是這樣剝掉上麵的子,這個軸別扔掉,咱們冬天用這個生火唄。”

蘇靜森看了看,拿起兩個開始動作,幾乎是轉眼之間,一個玉米棒就脫完了子,變成了一個空的玉米軸。蘇清荷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幹了一輩子活計的,這手快的,看都看不過來。

蘇張氏也幫忙,一邊做活一邊問道:“小荷啊,之前不是說,那個沈公子留下了種子當定金的嗎?看應該給他送多少過去?一半夠不夠?”

“娘,那個沈公子說,還想看看做成吃食是什麽樣子的,等咱們弄完了,先磨一點兒黃金米麵,然後做點兒東西吃,回頭讓大哥給那沈公子寫一封信,然後帶去一布袋種子就行了。”

蘇清荷笑嘻嘻的說道,從三月份那沈公子離開,到現十月份玉米都收獲了,那沈公子都沒有送過來一樣種子,說不定是不記得這個事情了,她得提醒一下才行。

“對了,爹,那個杆子覺得挺結實的,前段時間不是說,牛棚太矮了嗎?用這個紮起來,豎著,夠不夠高?”蘇清荷比劃了一下,蘇靜森瞧了一眼,笑著點頭:“倒是不錯的,還不像是蘆葦,太細了

。這個好,地裏的那個杆子不還沒鏟掉嗎?這就去給鏟掉。”

說著,扔了手裏的玉米軸,到雜物間拿了鐵鏟出來,直奔後院去了。蘇清荷則是想著將黃金米的名字給改掉,她比較習慣喊玉米,以後要是說漏嘴了,可就不太好了。

等蘇致平回來,蘇清荷就拉著他開始寫信。這信的內容,還不是一星半點,先要寫蘇清荷的種植過程。

“小妹,哪裏施肥了?都沒瞧見做過這些,這樣寫不好吧?”蘇致平有些為難,蘇清荷瞪他:“誰說沒有施肥了?也是施肥了的,隻不過大哥沒瞧見,真的,不信仔細去地裏瞧瞧,撒了東西的。”

“撒了什麽?”蘇致平有些吃驚,他是真沒瞧出那塊地施肥了,平日裏也就見自家小妹捉捉蟲子拔拔草,或者是背著個小鋤頭鬆鬆土什麽的,撒肥料什麽的,難道是半夜做的?

“挖了河泥,燒了燒,然後撒地上了,自然是瞧不出來的。”蘇清荷眼珠子轉轉,笑嘻嘻的說道,蘇致平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就是這黃金米開始抽穗的時候,讓和爹到河邊去挑回來的河泥?”

蘇清荷點點頭,蘇致平又有些疑惑:“那時候不是堆院子裏就不管了嗎?”

“那是漚肥,書上說了,肥料漚一下更好用,好了,大哥,趕快寫吧,寫完了咱們去磨麵。”蘇清荷催促道,蘇致平要是再問下去,鐵定得出現破綻。

蘇致平低頭寫字:“抽穗之前施以河泥肥料……外皮青嫩之時可掰下來水煮,待外皮發黃,剝□葉掐米粒不見痕跡之時,可收獲,米粒能磨麵,多種實用方法。空軸可用來打成末,馬匹愛吃……”

寫到這裏,蘇致平又停下來了:“小妹,這個馬匹愛吃是怎麽回事?咱們村子裏沒有馬,從哪兒知道馬匹喜歡吃這些的?還有那個杆兒,說也能打成末,什麽時候打過?”

“大哥,肯定不知道了,做這個的時候不家。”蘇清荷嘴角再次抽了一下,深深的覺得,自己找大哥來寫信,那就是一個錯誤,就應該自己寫的,想怎麽發揮就怎麽發揮。

隻可惜了,自己是個女孩子,所有對外的信件,都隻能讓自家大哥或者二哥來代筆,要不然,下次找二哥試試?或者,二哥沒那麽多問題要問吧?

“沒家?什麽時候的事情?”蘇致平繃著臉問道,蘇清荷皺著臉回想:“啊,對了,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之前不是給大家煮黃金米吃嗎?後來剩下的空軸,以及杆兒,都沒扔,都放到後院去了,那天本來是打算到河邊玩兒的,後來瞧見河邊停著一匹馬,當時不認得,看了好幾眼,然後旁邊站著的就說那是馬匹,那馬老是湊過來聞手裏的空軸,就扔給它啃了,不過估計太大了,它沒啃動

。”

蘇致平皺眉,更是不高興:“一個女孩子家家,今年才七歲!河邊有還敢湊上去?就不怕是拍花子的嗎?萬一那是壞蛋,將扔河裏了,或者是直接綁走了,以後可就見不到爹娘了!”

蘇清荷扁嘴,蘇致平不放過她:“下次不準一個去河邊知道不知道?要是敢一個去,看回來不揍!”

蘇清荷委委屈屈的點頭,指指信紙:“大哥,還寫不寫?天黑了,再說下去,咱們今天就不能去磨麵了。”

蘇張氏一邊插嘴:“今天不能去就明天去,大哥說的對的,個傻大膽,幸虧那不是壞,要是個壞,還能好好的站這裏?回來還是讓爹打一頓!看亂跑不亂跑了!”

蘇清荷趕緊抱著蘇張氏的胳膊撒嬌,說是看見河邊還有別的,這才敢過去的,下次一定不會一個過去了什麽什麽的,保證的十分認真,蘇張氏這才放過她。

一封信沒寫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蘇張氏也做好了晚飯,蘇靜森背著鐵鏟從後院回來,笑嗬嗬的說道:“小荷那杆兒還挺多的,正好能紮兩麵牆,明年這東西咱們多種點兒。”

“大哥,剩下的明天寫,還得稱量一下咱們種的六分地,能收獲多少呢,還得算算磨成麵有多少。”蘇清荷交代了兩聲,又轉身去和蘇靜森說道。

“爹,這個也很好吃的。們多種點兒,鎮上就們一家有這東西,肯定能賣個高價錢,覺得,那個楊老板就挺識貨的,獨家買賣,還是獨一無二的,他肯定和咱們做這個生意。”

蘇張氏嗤笑:“知道好吃啊?萬一要是不好吃,那地裏又耽誤了,可就虧大發了。”

“想著應該是很好吃的,娘,不也嚐了嗎?那個煮著吃,特別好吃

。”若不是種下來的玉米少,她絕對要吃個飽,結果為了留種,她隻吃了兩次,一次一根。連賣都沒敢賣,這個煮玉米的營生,也隻能等下一年了。

“嗯,煮著確實是好吃,不過就那半個來月的時間。”蘇張氏說道:“咱們要不明年多種點兒,一半早早的賣給楊掌櫃,用來煮著吃,一半留下來做別的。”

蘇靜森失笑:“剛才還擔心賺不了錢浪費了地呢,這會兒就想通了?”

“去,單個兒賣也差不多,之前清荷不是說,那沈公子說這個海邊賣的挺貴的嗎?咱們也不說多了,十個銅板一個,一畝地能種至少五百株吧?那就是五千個銅板!五兩銀子!”

蘇張氏算著算著,自己就眼睛發亮了:“這可比種花生來錢多了,一畝地花生,最多了也就是一兩銀子。那黃金米,一畝地可不止五百株呢。”

“娘,這個磨成麵肯定也好吃啊,爹娘要是擔心賠本的話,咱們隻種十畝唄。”蘇清荷笑眯了眼睛,一定得別沒有開始種植玉米之前,先搶占個大先機,然後那沈公子若是送來了別的種子,那正好。若是他不送了,那自己也算是證明了自己有種植的天賦,到時候就懸賞征求種子!就不信了,一個棉花種子而已,難不成還永遠不出現了?

蘇靜森笑著點頭:“嗯,好,聽閨女的,閨女種地怪有一手的。”

等過了兩天,所有的玉米都剝完了,蘇靜森就駕著牛車將玉米拉到村邊的麵坊。麵坊是分為兩間的,一邊是放著水碓,用來舂米,或者給麥子脫殼。另一邊放著巨大的石磨,麥子脫了殼之後,就拉到這邊直接磨麵。

講究點兒的家,也就是有錢的家,還會將這磨出來的麵粉,再細細的篩兩遍,然後重新磨,這樣麵粉就又細又白了,也就是白麵了。一般家吃的,都是略微有些灰色的全麥麵。

蘇清荷頭一回到這麵坊來,很是稀奇,纏著蘇靜森不停的東問西問:“爹,這個東西沒管著嗎?萬一壞了,誰負責修啊?”

“個小妮子操的閑心還挺多的,這個村子每家每年是要交二十個銅板的,然後隨便用,若是壞了,就裏正找來修,換新的也是裏正出麵。不過,拉磨的驢子,得各家自己找了。”蘇靜森一邊將麥子倒進石磨裏,一邊笑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