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文章這種東西,到哪個年代,類型都是差不多的,基本上就分為記敘文,議論文,說明文,散文,以及應用作文這幾個類型。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種題目,一看就知道是些散文的題材。容易發揮,立意確定了,你就可以隨意的往上寫了,就跟做賦一樣,可以用幾百字來讚美一個人的容貌。

寫這種類型的文章,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尤其是這會兒,隻能用書麵語來表達感情,那更是要求有點兒高。

蘇致平和蘇致安之前學習很認真,但是他們倆的目標就是當大官,寫文章的事情,多是以議論文為主的。所以這會讓,就到了考驗他們兩個筆力的時候了。

蘇清荷在一邊等的也心焦,好不容易見兩個人翻了四五張紙,收了毛筆,那了紙張輕輕扇了扇風,才趕忙坐好,眼巴巴的瞧著那邊站著的先生。

那先生摸著胡子看了一會兒,笑著說道:“文章雖無華色,卻淳樸自然,另有一番真摯,不錯。”

說著,收了那幾張紙,吩咐旁邊的小童:“去第三個櫃子裏拿兩套衣服和兩個學牌。”

又轉頭看蘇致平和蘇致安:“青鬆書院總共分為四個學院,天學院,地學院,玄學院,以及黃學院。天學院是啟蒙學院,地學院是通讀四書五經,為考秀才做準備的……”

簡而言之,那就是天學院是小學部,地學院是中學部,玄學院是大學部,黃學院是研究生以及博士生學院部。

然後玄學院又分為四個班級,這個分配的標準,就是以你做出的文章表現出來的東西作為準則的。有些人的文章,不管這麽寫,都有一股功名利祿的味道。有些人的文章,則是不管怎麽寫,都有一種淡泊名利的感覺。

然後先生會詢問學生誌向,不管是立誌做官,還是隻為遊學,亦或者就為了見見世麵,根據這些,先生會為學生選擇最適合的班級。

蘇清荷在一邊聽的大為驚訝,原本以為青鬆書院能排在三大學院裏麵,就隻是湊了個名字而已

。倒是沒想到,原來,這青鬆書院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一個,簡單的說,那就是德智體美勞全麵注重了,然後根據特長和目的來進行專業教育。

“這學牌呢,是進出學院的信物,八月十五之後,就不能隨意進出書院了,你們若是進來,就拿這個牌子。另外,你們是要住在書院的,十天回家一次,每次回去一天。拿著牌子,可以在學院東邊的知味堂吃飯。若是不喜歡知味堂的飯菜,可讓掌勺師傅單獨做,不過是要另外給錢的。”

先生絮絮叨叨的說道:“住宿的房子是在西邊的,等會兒我派人帶你們過去瞧瞧。對了,束脩是一年三十兩,在學院的時候,是要穿學院發下來的衣服的,另有騎裝兩套,等你們入學了,就拿著牌子去領。”

蘇清荷在旁邊咂舌,果然是上了大學了,這教育費都不一樣了。當年上初中高中,也不過是五兩十兩,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三十兩了,這增長速度,難怪大家都上不起大學呢。

等那先生交代完,蘇靜森當場交了束脩,之前的那個小童才帶了他們去看住宿的房間。這住宿條件也隻是一般,四個人一間屋子,蘇致平和蘇致安兩兄弟是同一個班級的,自然也就住在同一個房間了。

又問了一下騎裝在哪裏領取之後,一家人才算是離開青鬆書院。

過了三天,之前的那個中人就找上門了,一進門就笑著抱拳:“喜事啊,大兄弟,之前那房子,我可是給你們問好了。”

“真的?有勞老弟了,現在房子是啥價?”蘇靜森趕忙問道,蘇張氏去屋子裏端了茶水,蘇致平和蘇致安都在旁邊陪坐。蘇清荷倒是被蘇張氏給拎出來了:“咱們等會兒得去錢莊取銀子才是,你帶了印信嗎?”

現在的錢莊,幾乎和銀行差不過一樣了,隻沒有銀行卡和存折,而是蘇清荷親自設計的一個印信,打成了玉佩掛在脖子裏。這玉佩得是獨一無二的,讓那掌櫃一瞧就認識才行,可費了蘇清荷一番心思了。

蘇清荷從脖子上拽出來一個玉佩:“帶著呢,娘,咱們多取點兒吧,萬一還要買什麽家具了,還有柴米醬醋之類的,都得花錢了,還得買衣服,不過被子什麽的,咱們還是用自家的,我現在可最喜歡棉花被子了。”

“是得多取點兒。”蘇張氏點點頭,娘倆兒時不時的就往院子裏瞧兩眼,心裏也癢癢,就想知道這房子到底能不能買下來

。好半天,才聽見院子裏傳來蘇靜森的哈哈大笑聲:“多謝老弟了,若非是老弟,我可撿不到這便宜。”

蘇張氏欣喜的看蘇清荷:“這是成了?”

“肯定成了,等會兒爹說不得要和這人一起去吃飯呢,娘,中午可就剩咱們兩個了,要不然,咱們也去外麵吃?”蘇清荷喜滋滋的說道:“我昨兒瞧見胡同口有一家賣米皮的,我們去吃那個?”

蘇張氏伸手指戳了戳蘇清荷的腦袋:“你就記得個吃,咱們要是搬家了,你以後可不能光想著到處跑了,要靜下心來學刺繡知道嗎?你瞧著我是舍不得打你,就一天天往後拖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娘,我保證以後肯定好好學。”蘇清荷趕忙發誓:“娘,要不然,咱們家也開個繡坊鋪子?將來咱們就不用自己做衣服了,也不用花錢去買了。”

蘇張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開還是我開?你哥哥他們將來還要做官呢,你才十二歲,連個戶籍都還沒有呢,開鋪子啊,等你及笄了再說吧。”

蘇清荷失望的撇撇嘴,但隨即她就想到一個好人選——自家四姐蘇清蘭,女紅那叫一個好,若是讓她開個繡坊鋪子,以後還怕賺不了錢嗎?自家就入幾分股,這也不算是經商了。

想到這兒,蘇清荷趕忙就和蘇張氏說了起來,蘇張氏戳戳她額頭:“你別整這些主意了,咱們鎮上,可是已經有個繡坊鋪子了,再開一個,肯定賺不了錢。縣上的成衣鋪子繡坊鋪子,更是多的數不清,你打算在哪兒開鋪子啊?況且,你四姐雖然是比你打,但是現在也不過是十五歲,也還不到及笄的時候。就算是到了及笄的年齡,她爹娘都活著,上麵又有爺爺奶奶,女戶根本不可能,到時候咋開鋪子?”

蘇清荷想了一遍,確實是不太可能,隻好哀怨的歎口氣,在**滾了兩圈,隨口抱怨道:“他們家的床就跟石頭地麵一樣硬,我真是受夠了,咱們趕緊早點兒回去吧。”

正說著,就見蘇靜森進門,笑嗬嗬的對蘇張氏比劃了一下:“談好了,一千五,咋樣?”

“真的一千五?”蘇張氏大喜,之前她雖然是和蘇靜森說過,但是兩個人也都想著,估計一千六七就差不多了,真到了這個數目,兩個人簡直就是高興的找不到北了

“我騙你這個幹啥,趕緊的去取錢,咱們順便到衙門去辦了紅契。”蘇靜森笑著捏了捏蘇清荷的臉頰,蘇張氏樂了一會兒,又趕忙問道:“那地的事情你問了沒有?”

“問過了,他說正好城外有兩塊地,讓咱們下午去瞧瞧,也是在城東的,一個是一百畝,一個是一百二,一百那個是良田,一畝六兩銀子,一百二那個是中等田,要五兩銀子。”

蘇張氏大驚:“這郡裏的地怎麽這麽貴?”在柳村,上好的田才五兩銀子,自己在河邊開荒,才一兩銀子!河邊的地可不荒,開出來種一兩年,那就成了良田的。\

“沒法子,郡裏的地就是比較貴。”蘇靜森歎口氣,又說道:“要是咱家的銀錢夠,我倒是想兩塊兒都買下來,這兩個是挨著的,咱們找些佃戶來耕種,兩三年就能將宅子的錢賺回來了。”

“看看再說吧,萬一要是位置不好,那咱們可不要。”蘇張氏皺了皺眉,二百畝,那可是一千多兩銀子呢。他們家總共的存款是六千兩,這來一次郡上,就花了一大半,以後萬一要是有點兒什麽事情,兩千多兩可有點兒不夠看。

蘇張氏怎麽都沒辦法忘記,之前那個貪官將蘇靜森抓走,然後問他們家要兩千兩銀子的事情。一個縣令,都能張口要兩千兩,那郡守大人不得要七八千?

雖然說宋浩明說郡守大人會照看他們家的,但是總要提防有個萬一啊。

蘇清荷在一邊笑著抱蘇張氏的胳膊:“娘,錢賺來就是要花的嘛,咱家的錢是肯定夠的,我明年鐵定能種出來那個土豆和紅薯,我已經想到種法了,咱們後年,一定能種出來很多很多土豆紅薯,到時候,就又能賣一大筆錢了。”

說著,又有些鬱悶:“哎,隻是到時候不知道楊掌櫃還方不方便和我們做生意了。要不然,到時候咱們種出來了,還是先通知楊掌櫃一聲?”

蘇靜森點點頭:“是這個理,楊掌櫃幫了咱們家良多,要是種了新東西沒告訴他,過意不去。不過,小荷你真有把握種出來?”

蘇清荷得意的笑:“那是當然,爹可別小看我。對了,那個中人,還在外麵等著的吧?咱們趕緊的出去吧,辦好了紅契,也好趕緊搬走,再有兩天,這兒的房租可就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