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聆冷笑的嘴角慢慢凝起,看著她幾乎是飛奔到青雲身邊,眉間一點朱砂紅得分外鮮豔。

青雲注意到無暇繡花鞋上的泥不禁皺了皺眉,從袖中掏出帕子彎下腰旁若無人地替她擦拭,“不是要你走路切燥切急嗎?”

無暇笑笑不說話,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地任好潔的青雲替她擦泥。

“好了,走吧。”青雲撣了撣帕子,撐開一把紙扇示意無暇推他出去。

夏候聆的視線一直等到庭院門口空空如也才收回來,冷冷地投向身旁的顧太守,“原來青雲相士是有奴才的,方才在太守府門口你竟沒有如實照說?”

顧太守砰地跪下,身子又如篩子般抖縮,“相國大人饒命,下官以為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哼。”夏候聆冷哼,也並未再說什麽。

淳於宗的臉色灰敗並不好看,眾人也非議地看向顧太守,現在皇上都在這,他竟然跪著求相國饒命……

出庭院走了好久,無暇終於支撐不住地蹲到地上,僅存的一絲力氣也蕩然無存,青雲轉過椅子憐惜地去扶她,“若不是顧太守派人來詢問他現下該如何自處,我尚不知道夏候相國去找皇上和你了。”

無暇蹲在地上搖著頭,硬是從臉上擠出一抹勉強的苦笑,“公子,他好像沒認出我來,他已經認不出我了……”

“這不是好事嗎?”青雲知道她放不下,盡管她已經竭力全力去遺忘,隻是深入骨髓的東西除非到死那一天都不會輕易忘卻。

“我知道。”無暇高高地仰著頭,鼻尖酸澀地幾乎要掉下淚來,她用力去偽裝了,真得很用力了,“公子,我們不該來江南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