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燃起,遠遠的天空翻起魚肚白,太監輕輕推開厚重的門,然後七七聽到有人在說。

“天亮了。”

道不盡的蒼桑,她甚至沒有膽量去想這三個字背後代表著什麽。孟然將她帶到宮中後就不見了,隨即便有太監傳皇帝的聖旨召見她。

正廣殿裏連太監宮女也顯得焦躁難安,領路的太監又關上門,立刻隔絕了外邊不絕於耳的號角聲,一股淳淳的鍾樂伴著清揚的歌聲響起,七七往前麵看去,金碧輝煌的宮殿裏,身著顏色不一的舞姬帶著眉間憂慮歡歌載舞,樂班子輕彈著,硬是將一曲歡樂調唱出些許壓抑的傷悲。

“皇上,蘭淑夫人到了。”領路太監穿過舞姬停在一旁躬著腰回稟。

七七牽著大北走向前在樂聲中跪下,大北顯得拘謹不安,好久聽不到淳於宗的回應,七七才慢慢抬起來,隻見淳於宗著一身玄色的冕袍,黑袍上以金線針針繪繡出繁瑣威嚴的章紋,他坐於金玉互嵌的桌案前,執酒杯飲盡,才看向地上跪著的七七,英俊而憔悴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你來了。”

“皇上……”

“朕還記得在夏候聆壽宴上初次見到你,你為朕斟酒還差點灑了。”淳於宗推推桌上的酒壺,輕笑著說道,“過來給朕斟上一杯酒。”

七七放開大北的手,緩步上前執壺替他斟上酒,不虧不盈一分,淳於宗又笑起來,“比那時好多了,現在想起來,竟一晃那麽多年過去了。”

“皇上,酒能傷身,還是少飲一點。”七七低眸凝視著他說道,她其實不明白淳於宗,外邊夏候聆的人馬已經殺進來,他卻在這獨自賞舞飲酒,看起來好似與外麵隔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