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求朕無論想盡什麽方法都要把你送出京。”淳於宗微微側著頭,俊氣肆意的麵龐帶些幾許認真幾許不羈,睿眸裏清晰地映著她的臉,“可朕不會放過你,不會。”

七七無言,半晌才輕輕地問出,“既然皇上有辦法出京,自己為什麽……”

“為什麽朕自己不逃出去?”淳於宗哈哈大笑,笑聲更比歌姬歌聲淒涼,“七七,這是淳於家的江山,朕是淳於家的子孫。你明白嗎?你明白麽……”

你明白壓在我肩上的是什麽嗎,我快守不住祖宗用血打下來的江山了,這如畫江山就要拱手讓人……

淳於宗像是已有幾分醉意,拉著七七的手不停地問她明白麽,眼眶慢慢紅了,七七忽然心疼起來。

在淳於宗的癡纏下,底下的舞姬已經換了舞姿,曲子也比剛才大氣……

燕兒東逝流水,

戰士吹梅一別。

南國正芬芳,

病玉階瑤殿香冷。

暮雨晴,

落花相思翻飛……

七七呆呆地看著歌姬幽轉而唱,嗓音柔和而幽雅。

“南國正芬芳,病玉階瑤殿香冷……”

七七驚愕地轉回頭,淳於宗執銀箸輕敲著杯沿,念念有詞地隨歌姬一起哼唱,那樣專注的神情,那樣抑揚的調子混淆了七七的視線,思緒飛回六歲那年的金水鎮,有個男孩在她耳邊用這世間最溫柔的聲音唱著……

一個皇字還沒吐出口,正廣殿的大門又被從外推了開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年邁婦人由宮女兩邊扶著走進來,老人家一進來就把一個舞姬推開,大怒,“唱什麽唱,不知國恨的賤女子,都下去!”

曲調傾刻停止,震懾於婦人的威嚴,一眾人通通退出去,也打消了七七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