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怕是也無法原諒我這樣的女人吧,畢竟哪個女人能同時愛上兩個男人!而我確實如此。生一是我生命中愛上的兩個男人之一,他是英國貴族的叛逆者,驕傲、自信、令人敬仰,他厭棄虛偽、假仁假義的政權,卻愛上了我這個黑暗、虛偽的封建王朝的犧牲品。為了愛情,我們背棄我們的家族,離開祖國在異鄉重建自己的王國。他很忙,變得不著家,但一如從前地愛我。但我是需要人時時刻刻用愛澆灌的玫瑰花,我渴望那樣如膠似漆的愛情。德克就是這樣的存在,我用英國貴族上流名媛專用的方式誘惑他,他眼神炙熱,行動卻如犯人那樣畏首畏尾。我知道,他在對他的主人生一表示忠心。可我是他的女主人,他同樣也需要向我表明忠心。我的所有誘惑在他眼裏都顯得薄弱不堪,最後我忍不住我用身體誘惑他時,他表情掙紮地接受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我,隻是我越發的愛他了,而他卻不肯再與我親密,冷淡而疏離著……我知道我將不久於世,對他們的愛情讓我心力交瘁,擔心著生一的知曉,害怕德克的拒絕。這樣的思想糾纏著我,甚至連惟一一張全家福都想拒絕拍攝,但隻有在那個時刻才能同時見到他們兩人,我是願意的。隻是為什麽德克不能一起照?那將是我們三人惟一共照的一張照片啊。我隻是想擁有他們兩個人的愛……”

莫回認真地閱讀著,她內心倒未起波瀾,隻當別人的故事讀著。若是平時,她是鄙夷這樣腳踏兩隻船的女人的,但這人早已離世,她不能沾汙逝者的名節,將紙張折好,又看了眼那張全家福,發現其中一個小男孩有點眼熟,有幾分肖若辰的影子。

想起肖若辰,他們約的半年之期已經到了。她已經離開竹溪鎮,他去了還是沒有。

他是她生命裏第一個以愛情為名愛她的人,她無法回饋那樣的感情。她卻驀然了解了德克先生的感觸,也許他也是愛這位夫人的,隻是有一種感情先進佇了,其他的感情隻能退讓,德克先生的感情應該是主仆之情。不然他怎麽會以這樣的高齡還為他的主人服務著,也許可能是對夫人愛情的一種回饋,為她照顧她深愛的人。

莫回想著,腦海中更是一片空白,這畫稿她連個雛形都沒有了。

揉了揉眼,她有些困倦,挑了張坐椅休息一下,心裏期待著小哥哥不要為她著急上火,她不會輕易將自己處於危險的環境中的。

再張眼,已是天亮。房門有鑰匙開動的聲音,她趕緊坐直身體。

進來的是德克先生,“莫小姐,你可以回去了。請您三天之後將畫稿送過來即可。”

莫回沒了基本禮貌,直接出門離開,這家人讓她很難喜歡得起來。

章淩碩驅車沿著紐約往南一路開,昨夜的監控畫麵隻拍到汽車的一角,隻能推算個大概,調了第五大道所有的監控,竟然沒有一個清晰的。他索性就自己開車尋找起來,他暗忖,能開老爺車的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貴族。隻是這上了年紀的貴族都喜歡附庸風雅,南方是貴族集合地。

他讓秘書調出商業資料,開始一家一家的排除。

正開著,馬路邊拐出一個瘦小的身影,最新款的卡宴急刹車,輪胎與柏油路麵響起巨大而尖銳的聲響。

莫回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一個暴怒的身影倏地竄下車,他背著光,也可以感覺到臉上熊熊的怒火。

遇到壞人了?她真不該不讓別人送她!莫回懊惱地想著,像被獵人看中的獵物,失去了反應能力,隻能幹站在那裏,一臉驚恐地看著來人。

等等,這個暴怒的身影太像一個人。

“小哥哥!”她反應過來這暴怒的身影是誰時,輕叫起來,邁著小短腿跑進他的懷裏,現在九十四十五分,該是上班時間他卻出現在這兒!他是為找她的!

她果真是個壞蛋,專惹他生氣,給他製造麻煩的人。

這一聲嬌嬌軟軟的“小哥哥”像冷水一樣嗞地一聲將他的怒火澆滅,徑直衝進懷裏的小身影溫暖而真實。這一夜的擔憂因她的入懷,消失得坦坦蕩蕩。

他不知道該搖她晃她,教她不要隨便跟陌生人離開;還是抱她親她,狠狠地懲罰她!

“有沒有事?”他沙啞著嗓音,有著一夜未睡的疲憊。

“我沒事!我忘了帶手機,讓你擔心了。”她承認錯誤。

“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威脅,緊繃了一夜的神經因她的出現稍稍放鬆著。

“不會了。”莫回承諾。

把莫回送回家後,章淩碩去了公司,一夜未睡,加上一整個白天的工作,讓他累得腦子有些木然。

車子停在庭院裏,章淩碩下車,上了三樓。三樓的小客廳裏常著一盞小燈,是莫回為他創造的溫馨。他把公事包,放在客廳,回房洗澡。發現本該在**休息的女人,並沒有出現,大床空空如也,又拚命工作了吧!

他擰緊眉,將心裏的不舒服,隱藏起來,轉身進了浴室。他的工作尚未完成,今晚怕是得熬夜了。

回過澡後,他拎起公事包,走向書房。

書房的燈是亮的!伸手,他打開厚重門扇,書房內,早已有人提前搶了位置,隻不過搶了位置的那人,此時正在夢周公。電腦跳到保護程式,一排英文字母在畫麵中,搖搖擺擺,滿桌的畫稿連地上也不能幸免。章淩碩勾起無奈的笑容,走到新置的一套小辦公桌椅邊。

看了一堆畫稿,簡直可用鬼畫符來形容。

他的目光移至到她睡著的小臉上,粉粉嫩嫩的腮邊,被壓成淡淡的紅色,嘴唇微張,眼下有淡淡的暗色。這小貓,又不是要她養家,她需要這麽拚命嗎?拖垮了身體,他可是會心疼的。

彎身,他替她儲存檔案、關機,抱起她,準備將她送回房裏。

邁了幾步,懷裏的人被驚動了,畢竟她一向淺眠的,莫回張開眼,笑道:“你回來了?”

“你說的不熬夜,現在呢?淩晨一點二十九分。”見她醒來,他擺了黑臉。

見他談起工作,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的。”

“我的工作室接到了第一個案子,木秘書正在努力。”

他嘴角有緩緩放鬆的痕跡,“壞的呢?”

“我昨天遇上的那個客人不好解決!”

“現在隻是個開始,以後的客戶會比這個難上千倍百倍!”他惡意恐嚇,希望她能趁早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