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過來吃飯了。”雲長澤倒是沒有太過驚訝,他招呼著石頭過來,石頭有些扭捏,似乎身上的衣服不舒服。

“你現在不能再穿那些東西了。像我們一樣,穿好看的衣服,吃青菜還有水果。”蘇宜然扯了扯石頭的頭發,“還有這頭發,一定要剪短一點。”

石頭滿臉黑線地坐下,一股股香味傳來,他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這個名字也要改一改,石頭可以做個小名,但是以後要是上了學,這個名字肯定會被人笑話的。溫年的名字叫溫年,雲溫年。你從小是跟著羅京言長大的,以後就叫溫言吧,雲溫言,多好聽的名字。”

蘇宜然說完這句話,卻看到石頭正低著頭,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對不起,我不該……”

“謝謝你。”石頭抬起頭來,“我知道,一直知道爺爺在等著這一天。謝謝你們,溫言,從今以後,我就叫溫言。”

說完這句話,石頭小小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

蘇宜然和雲長澤相視一笑,覺得這趟雲庫密胺之旅實在是太值了。

若是能夠找到溫年,找到雀玉……

溫年。

想到溫年,蘇宜然的眼神又暗淡了一下,溫年失蹤了這麽長時間,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若是他真的在密胺,那能不能找到他?

蘇宜然輕歎了一口氣,勉強微笑著招呼雲長澤和石頭用飯。

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蘇宜然整理了一下買的東西之後便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約好的向導還有兩個獵人早早到了。

經過一晚上的修整,他們的精神恢複了不少,特別是石頭,從來都吃到那麽好吃的飯菜,也從來沒睡到這麽軟的床,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前所未有的舒爽。

“我們製定了路線。”那向導看到蘇宜然和雲長澤沒再客氣,他從他們兩個身上得到了足夠的好處之後,決定好好為他們辦事,那兩個獵人因為向導的原因,也跟著上心了起來。

那向導說著拿出地圖,在地圖上劃了一道線,“我們從高黎貢山出發,沿著這一條路,一直通到密胺的密支那深山裏。這裏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小路,能夠直接靠近玉石的原產地。雖然兩位沒說去找什麽東西,但是我也隱隱感覺到那東西肯定不尋常,所以,咱們避開那些人多的地方。”那向導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麽說。

“向導先生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嗎?”蘇宜然問道。

“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自然知道有一些地方是不能進的。能夠開采的玉石,都被國家和一些有錢人占領了。那些玉石雖然昂貴,但是也是普通貨色。在密支那的深山深處,那裏是玉石的精髓,從來都沒有人去過那裏。”

那向導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很凝重。

“為什麽?”蘇宜然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因為那裏很偏遠,現代的機械根本過不去。咱們從高黎貢山出發,一直到密胺境內,經過他們最大的地下玉器交易市場之後,沿著密支那山脈南下。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更好的玉石。來到密胺的人,多半是為了賭石的。不過這帝王綠可遇而不可求,我們到一些人少的地方去,說不定就遇見好運氣能找到好的玉石。”

那向導說著,有些摩拳擦掌,他常年帶人往深山裏走,也找到了不少玉石,雖然種地並不怎麽樣,但放在市麵上,最起碼也是上萬元的。

“好,就這麽辦了。”蘇宜然並沒有異議,等到幾個人都準備妥當了,便從高黎貢山出發,向著密胺前進了。

高黎貢山,是我國著名的深大斷裂縱穀區,山高坡陡切割深,垂直高差達4000米以上,形成極為壯觀的垂直自然景觀和立體氣候。鬼斧神工塑造了無數雄、奇、險、秀景觀,像銀河飛濺、奇峰怪石、石門關隘、峽穀壁影等一幅幅壯景。

蘇宜然和雲長澤首次看到這麽雄偉的景色,周圍山峰如同出劍的劍鞘,峭拔挺立,霧氣氤氳。行走在小路上,仿佛走在

天邊,腳下的古樸的石板,頭頂是飄飛的雲彩,仿佛隻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天。

“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正是古代上有名的南方絲綢之路。”向導看著蘇宜然和雲長澤,笑眯眯地解釋道,幾個人走了半天之後,找了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地方休息。

“這裏的山路很陡峭,但是很有名。來,先吃點東西。”那向導講到絲綢之路有些興奮,給眾人分了一些東西之後說道,“咱們走的這路,正是公元前四世紀著名的南方絲綢之路,這條古道從成都出發到昆明、大理、保山,翻越高黎貢山,經騰雲到達密胺、印度、阿夫汗。它比北方絲綢之路要早200多年的曆史呢。來來,你們看,咱們腳下的這條絲綢古道路寬1.5到2米,路麵全部用石塊砌成。而且,你看著這沿路的風光,天邊雲彩環繞,秀麗異常。還有這樹木蔥蔥的,我們本地人稱這條路為天梯。因為行走在路上,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天上的雲彩。”

聽向導介紹完畢之後,蘇宜然認認真真地對著這裏打量了起來,古樸的石道上,青色的苔蘚點綴著,說不出的古樸。從百花嶺開始,順著山路蜿蜒而上,一層層的台階,茂密的樹林和飄蕩的白雲縈繞,真的像是通向天堂的梯子。

跋涉在古老的驛道,往日繁華喧囂的古道成了一部無言的史書。踏著爬滿翠綠苔蘚的石板,摩挲腳板的是不知飄零了幾千年的落葉,苔蘚與落葉掩蓋了古道昔日的傳說。偶爾能看到石板上嵌入的半圓形馬蹄印,間或還能拾到鏽跡斑斑的馬掌,似乎還能觸摸到厚重有曆史的一頁:一隊隊馬幫在馬鍋頭和馬幫漢子的吆喝下,走過險象環生的古驛道,把文明和希望一站站傳遞下去,清脆的銅鈴和馬蹄錯落有致的聲音,一直響徹幾個世紀。

蒼老,古樸,曆史的沉澱和痕跡印滿了石板。

偶爾有清流流過,將歲月的沉澱印在水流裏,淺淺的水流滋潤在堅硬的石板上,仿佛能看到千百年前行走在這條石板上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有似水一般的柔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