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拿去又試了試,還是刷不成功,商玉成懷疑磁條壞了,沒當回事,拿出另一張金卡級別的借記卡付了帳,卡裏還有幾十萬零花錢。

吃完了飯,宣母開始絮叨,說家裏房子住不開,小區綠化也不好,都沒地方跳廣場舞,商玉成聽了心裏樂開花,他不怕丈母娘嫌貧愛富,就怕他們瞧不上自己是個土鱉,不就是想換房子麽,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阿姨,要不這樣,你喜歡哪裏的房子,咱們下午就去買了。”商玉成笑眯眯道。

宣母等的就是這句話,金龜婿財大氣粗,你看人家這氣派,買房子跟去超市買瓶水那麽簡單,普通人買房子要在網上鑽研很久,到處看房,籌措首付,辦按揭,沒有小半年時間下不來,對商玉成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看濱江豪庭的房子還不錯,小高層,總價也不貴,二百萬出頭。”宣母喋喋不休的介紹著房子的情況,商玉成豪氣萬丈,斬釘截鐵道:“阿姨,隻要你喜歡就行,買。”

“媽。”宣東慧嗔怪道,嫌母親太過貪婪。

宣父也不滿的幹咳了一聲。

商玉成卻不在乎,他讓酒店安排了代駕,直接開到濱江豪庭的售樓處,中午喝點酒,小臉紅撲撲的,原本隱藏的很深的富二代跋扈氣焰全出來了,一進門就嚷嚷:“你們經理

呢,來給我介紹一下房源。”

售樓處的這幫小姐都是人精,看人極準,商玉成腕子上是金燦燦的歐米茄,衣服搭配雖然略土,也都是名牌,更重要的那種土豪的氣質,這是裝不出來的,售樓處的經理親自接待,笑臉相迎,商玉成大咧咧道:“你們這最好的房源都拿出來,別藏著掖著。”

隻用了十分鍾,商玉成就替未來的丈母娘敲定了新房,房子沒的說,一百二十平米,附送車位,樓層和位置都不賴,就是價錢不打折,售樓處認定他是不差錢的土鱉,咬死口說沒折扣政策。

商玉成摸出黑金卡,豪氣衝雲霄:“我全款買,現在付賬。”

售樓小姐們屁滾尿流,慌忙奉上pos機,看商玉成的眼神都不對了,不過她們心裏有數,這位小爺名草有主,旁邊那個氣質不俗的女神已經捷足先登。

很不巧,黑金卡還是沒刷出來,商玉成大怒,拿出手機開機,想給銀行信用卡客服打電話,剛打開手機就跳出十幾條短信,都是催他趕緊回家的,說是老爺子要見他。

商玉成心裏一沉,被老爸召見不是好事,不過這邊事情沒辦完,哪能落荒而逃,麵子不就全完了麽,他還是給先給銀行打了電話,黑金卡有貴賓客服通道,很快有人接了,商玉成報了自己的卡號,客服說,對不起先生,您的卡已

被暫停服務。

“等等,咋回事你說清楚。”商玉成急了,但是問來問去,客服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商玉成明白,信用卡被暫停服務八成和老爸有關,他隻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心裏在打鼓,麵子上卻還在強撐,放下手機若無其事道:“沒事,卡消磁了。”

隨後他又打了個電話,讓手下給自己打二百萬過來,手下說成哥你趕緊回來吧,打你電話老打不通,老爺子都發脾氣了,這會兒賬全凍結了,誰也拿不出錢來。

商玉成沒轍,又不想丟了麵子,於是拿出另一張借記卡拍在桌上:“付定金,簽合同,過兩天全款付清。”

二十萬現金刷出去付了定金,是定金不是訂金,違約是不退的,宣母歡天喜地,宣東慧卻隱隱不安起來,卻說不出哪兒不妥。

房子買好了,宣母很高興,說玉成今天別走了,就住家裏吧,晚上我把親戚們都叫來,大家見個麵。

商玉成說不行,公司有急事,必須立刻趕回去。

“小商是副總,日理萬機的,你別硬留人家。”宣父說道,他對這個女婿也挺滿意,二十萬砸出去,真金白銀啊,而且合同上寫的是宣東慧的名字,這應該算是婚前財產了,即便以後有什麽變故,起碼能得一套房子。

商玉成把奔馳車留給宣東慧,自己坐

高鐵回省城了,火車上空調打得很足,那點酒勁早就下去了,他連打了幾個電話探聽情況,小夥伴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搞得他忐忑不安,一顆心七上八下。

高鐵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近江南站,家裏的司機開車將商玉成接回小商村,一進家門,商裕民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爸,咋的了?”商玉成怯生生道。

“上哪兒去了?”商裕民和顏悅色。

“去江北有點事。”商玉成挪進屋,眼睛亂瞟,寵愛自己的母親不在家,這回怕是要倒黴。

“你過來。”商裕民道。

商玉成向前走了兩步。

“再過來一點。”商裕民勾勾手。

商玉成顫抖了,撲通跪倒:“爸,我下次不敢了。”

商裕民揚手就是一耳光,商玉成捂著臉,腦袋被打得啪啪響,他殺豬一般喊道:“媽,媽,救命啊。”

“今天我打不死你!”商裕民拳打腳踢,兒子蜷縮在地上任憑他毆打,司機聞聲進來苦苦勸說一番,商裕民打得也累了,將汗津津的頭發往後攏了攏,擺擺手讓司機離開,坐回沙發,問道:“你這個畜生,你想把你爹害死啊。”

商玉成有些迷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爸,到底咋的了?”

“我問你,工業園的爆炸是你搞的吧?”商裕民點了

一支煙,“殺人滅口你都學會了,你想死別拉著你爹娘!”

商玉成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爸,爸,我我我,我冤枉啊,這事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怎麽可能炸自家的工廠,我又不傻。”

商裕民說:“監控都拍下了,你拿了一包錢給陸二旺,他恰恰又是工業園的保安,爆炸發生的地方就是他負責的區域,你怎麽解釋?”

“冤枉啊,那包東西是陸二旺媳婦托我給他帶的午飯,是個保鮮盒,裏麵裝的是餃子,我還嚐了一個呢。”商玉成委屈死了,這事兒和他真沒關係,不過看老爹的架勢,似乎是陸二旺掛了,有人懷疑到自己頭上。

“陸二旺媳婦和他離婚了,怎麽可能托你給他送飯?”商裕民臉上分明寫著不信。

“離婚歸離婚,送飯歸送飯,兩碼事。”商玉成頭都大了,這種事情很難解釋,但是隻要找到當事人就行了,“把他媳婦找來當麵對質不就行了?”

商裕民點點頭,打了個電話,臉上表情又變了:“陸二旺的媳婦找不到了,孩子也不見了。”

商玉成聲淚俱下道:“爸,我被人害了,我雖然糟蹋錢,不上進,但不是不懂事,工業園是商家的命脈,我維護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搞爆炸,還是在市委書記視察的時候搞,那不是找死麽。”

其實商裕民

也不相信兒子幹出這種事兒,老四倒是有可能演出一場苦肉計,栽贓陷害自家兒子,以便打擊大哥的地位,取而代之。

“晚上到你爺爺跟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商裕民道。

……

晚飯後,商玉成跟隨父親來到了小商村的主宰者,商家族長,商永貴麵前,爺爺是個嚴肅古板的老黨員,對孫子們從來不假以辭色,他隻會板起臉來訓人,商玉成雖然是長孫,但並不太受寵愛,在爺爺麵前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

想象中的質問、訓斥、痛心疾首和恨鐵不成鋼都沒發生,商永貴壓根兒就沒提這件事,隻是隨口問大孫子,去江北做什麽。

“去女朋友家。”商玉成老老實實回答,“過幾天帶咱家來,讓爺爺幫我把把關。”

商永貴擺擺手:“我不用見,這樁婚事我也不會答應,那女的曆史很複雜,底子不幹淨,給別人當過二奶的,這種人怎麽能進商家的門,老大,你平時是怎麽教育兒子的?你看看玉成都變成啥樣了,打扮的像個流氓阿飛,不像話!”

商玉成如遭雷擊,宣東慧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怎麽可能當二奶,這一定是有人誣陷,潑髒水,他癡癡傻傻,聽不到父親和爺爺的對話。

商裕民低聲和老頭子交流,談的是陸二旺的死和工業園爆炸案,老頭子根本沒興

趣聊這個,不耐煩的擺擺手:“你不用解釋,我也不聽,把孩子管好比什麽都強。”

接見到此結束,父子倆退出了老頭子的房間,商裕民心中有數,老頭子精明著呢,肯定看出其中蹊蹺之處,盡管矛頭都指向商玉成,但疑點重重,不能鎖定他就是凶手,再說商家子孫即便真犯了事,也是要保的,不過自家在老頭子心目中的位置肯定是要打折扣了,此消彼長,老四要得意了。

“從今以後,你的信用卡都別用了,省得你亂花錢,瞎糟蹋,你看你找的對象,丟人不丟人?”商裕民嗬斥道。

商玉成心中一團亂麻,回到家裏也不吃飯,開了保時捷出去,一路狂飆來到市內夜店酒吧,喝了個酩酊大醉,他丟在桌子上的保時捷車鑰匙吸引了歡場女子的注意,一個妖豔女子上前勾搭,幾杯酒下肚,商玉成就摟著她的腰出門上車了……

當商玉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保時捷的殘骸裏,路邊護欄都被撞歪了,身邊副駕駛位子上,妖豔女子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他,腦袋一側血肉模糊。

醉駕,超速,致人死亡,一樁樁罪過壓在頭上,即便家裏找人頂缸,自己的未來也完了。

恐懼和沮喪衝擊著商玉成的內心,他摸出手機,先給老爸打電話,說自己出車禍了,醉駕撞死了同車的人。

商裕民很鎮定,讓他馬上下車躲起來,自己會派人處理。

商玉成蹣跚下車,看看周圍環境,這裏是城郊道路,路上有指示牌,他把詳細坐標告訴父親,那邊電話就掛斷了。

以商家的能量,擺平這件事不難,商玉成心中稍定,給宣東慧打電話,對方竟然占線,他看看手表,現在是半夜時分,宣東慧能和誰煲電話粥?難道是和以前包養她的人?他羞怒交加,差點摔了手機。

他冤枉宣東慧了,此時宣東慧正在和劉漢東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