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電燈開關在另一頭,我的手還沒碰觸到開關,就被潤石撲倒了,我的手在他臉上狠狠抓了一道,他回敬了我響亮的一個耳光。

耳光很響,也很疼痛,我半邊臉火辣辣地疼到了極點,嘴巴裏血味彌漫。這個耳光太威力十足了,一下子就打掉了我全部的勇氣,摧毀了我的戰鬥力。

我的頭疼的厲害,昏昏沉沉地躺在地板上,手無助地抓住了什麽東西。

潤石好像一頭獵豹一樣,飛速把每個窗戶都打開,爸爸和秀蓮也顧不得哭了,忙忙地開窗透氣,秀蓮慌不擇路,在我身上踩了好幾腳。

擎諾也打開了廚房的窗戶,把門鍤踹斷出來了,一時間南北的寒風呼呼的穿堂而來,吹的蜷縮在地上的我情不自禁地瑟瑟發抖起來,我渾身燒的太厲害了,竟然對著天花板迷迷糊糊地微笑了起來。

我什麽也不想,我隻想死去。

好不容易煤氣味道散幹淨了,秀蓮呼了一口氣,撲過來,抓著我沒頭沒臉地打了起來,罵道:“你這個x養的!你想害死我們全家啊!你的心怎麽這樣毒啊!我怎麽你了!我們怎麽你了!沒打你沒罵你,你就想害死我們全家?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渾身沒了一絲力氣,卻仍然看著她,微笑著掙紮地說:“你才是x養的,你全家都是x養的!你聽著,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活著一天,我就”忽然我攢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咬牙切齒地說:“你害死了我媽媽!你毀了我的家!我做鬼都不會饒了你!”

秀蓮驚慌失措,拚命想把我的手掰開,我就如同臨死的人一樣,抓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肯放開。

潤石上前一根根地掰著我的指頭,用折斷我的指頭的力氣硬生生地掰開了我的10根手指,然後急忙安撫哭泣的秀蓮,爸爸踹了我一腳,也忙著去查看秀蓮的脖子。

沒一個人搭理10根指頭幾乎被掰斷的我。

我含淚,仍然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微笑著,心中痛如刀攪。

秀蓮仍然對爸爸哭訴著什麽,聲音很低,我聽不清。

忽然爸爸把我抓起來,目疵盡裂地衝我大喊:“我養你那麽大就是為了有這一天你爆炸死我,爆炸死我全家!”

聽得此言,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原來秀蓮一家才是你的全家,我和媽媽都是和你毫不相關的,秀蓮和她的兒子是你的全家,那我和媽媽算是什麽?

我爸爸繼續衝我大吼:“你滾!畜生!我就當沒養你!”他抓著我,把我丟在了門外,關了門。

我掙紮著爬了起來,扶著牆壁,我的腿很軟,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在下樓梯的時候摔倒了,滾了下去,我趴在地上喘息了半天,然後努力站了起來,5樓,平時1。2分鍾就下去了,我這時卻眼前黑蒙蒙的一片,摸索著一點點往下蹭,盡量保持住平衡。

我又摔倒了幾次,實在不得已,我手腳並用地爬了出去,路途中,有一個剛搬來不久的住戶驚訝地瞪著我,然後嘟囔了幾句,上樓了。

爬出單元,我強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擺擺地往外走著,我家的小區很高檔,有園林,有小湖景觀,此刻湖水在風中蕩漾著,無比地吸引著我。我一直很渴,在家裏一直連一口水都沒喝上,突然我很想喝這湖水,其實我也明白,這湖水不幹淨。可是除了湖水,我還能喝什麽?我身上沒一分錢了。

我迷迷瞪瞪地望著碧綠的湖水微笑著,在湖邊跪了下來,用手掬水就想喝,可我發燒燒的厲害,手指有些顫抖,並不攏,水都流失了,我無奈地隻好一次次去掬水,剛有一次,水掬的多了點,我心情有些酸楚又有些歡喜,就急急地往嘴裏送,忽然聽到一聲大喝!

我一嚇,手裏好不容易掬的水全部掉了,我抬頭愕然地看著聲音的方向,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的臉色瞬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