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咬著牙齒,惡狠狠地笑著。

她終於將積壓已舊的憤怒與委屈盡情傾瀉而下,從知道秀蓮要來美國,極度的怨恨一直壓抑在她小小的靈魂裏,她對擎諾的愛的感覺早已漸漸找不到了蹤跡,擎諾隻是不斷要求她接受這個惡心的現實,卻從來未曾關心她到底能承受多少痛苦與委屈。

那就吧!讓仇恨把2個人全部燒死吧!

黑夜裏的月光透過窗縫照射了進來。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安靜的背麵永遠都是驟風急雨。

小豬白嫩的身體上仍舊殘留著剛才被擎諾不小心留下的青紫色痕跡,但是她在月光下的笑容卻愈發邪惡,現在的她就好像突然變成了完全不同的生物,正在品嚐到了仿佛碰觸羽化的蝴蝶時的那種亢奮感和罪惡感。

擎諾也笑了,從裏到外卻是徹頭徹尾的冰涼,唯有看著小豬的炯炯眼神,是閃著青光、黑光的。

小豬黑色的瞳孔定定地、沉穩地凝視著擎諾,她眼裏的恨,殘忍地貫穿了他的眼睛。

藏匿在人心中的憎恨和憤怒,很多時候不是用常理可以衡量的。

擎諾笑,笑的一片氤氳潮濕。

一種鹹鹹的**一點點地充盈他的眼眶,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哭了。

從她12歲起,他養育她,照顧她,服侍她,寵愛她,用盡一生,無怨無悔,從小為她憂心忡忡,為她不惜與大哥決裂,最後卻注定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月光下的海邊與他至愛至親的大哥狂風暴雨地做 愛,注定要親耳地聽著她終於親口說出來自己一直是大哥的性代替品!

盈盈笑語為誰綻,脈脈無聲已嫣然。

為誰,為誰?????是為了他!楊潤石。

與自己無關。

擎諾內心絞痛。

為什麽她非得把他傷到鮮血淋漓?

風聲。疾風嗚咽。

難以忍受的憂傷與悲涼,不得不獨自身受。

一秒一秒安靜地流逝,憑添著刻骨蒼涼。

擎諾心裏的溫暖越來越少,越來越暗……直到熄滅。

小豬看著擎諾慘白到無人色的臉,慢慢地,她的冷酷一點點地消逝,有了一絲暖意,或者說是憐憫。

擎諾看出來了,掉頭而出。

不忍?同情?可憐?他不需要,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目光。這是對他赤 裸 裸的侮辱。

這個夜晚,他沒有再進臥室,倆人都無眠。

記得極少會哭泣的他,在那夜,獨自一人是怎麽樣的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雲外哀鴻,

願為幽人唱。

臘梅香,

與誰同賞,

獨坐孤峰上。